第57章 不速之客
赛路斯一离开阿波罗赌场那个房间,就伸手扶住墙，脸色忽青忽白。
贴着菱形花纹格子砖的走廊墙壁,忽然变得扭曲，原来简洁的灰白金边花纹都像活过来一样,负责看守那个房间的赌场员惊叫，猛然拔出能量枪。
“砰,”赛路斯旁边的装饰盆栽被击破了，植物的叶子、泥土与陶盆碎片飞散开来,准准的留下一个空隙,开枪的眼里,仿佛走廊上站着一个隐形的东西。
大小位置，以及泥土越过的高度，敲是一个成年。
“谁，出来？”能量枪立刻瞄准那个位置。
蓝色聚光点，正好照到赛路斯右眼。
赛路斯这才像看见如临大敌的赌场员，他冰冷的注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后退三步，踩着凌乱的陶盆碎片上，没有声音。
扶住墙的手臂缓缓收回来，一丝血痕，从他唇边溢出。
——有破坏梦境！
可是梦魔的宿敌，还身后房间的床上呢，能分开出现梦境不同位置的是梦魔，绝不是貘。温栾是真是假，赛路斯刚才都近距离“接触”了，难道还能分辨不出？
梦境被破坏的时候，赛路斯的手正滑到温栾的脖颈上。
温存的情趣被打搅了，他当然很愤怒。
不过为了捕猎宿敌的计划着想，赛路斯不动声色的继续，然后匆忙丢下温栾离开，反正赛路斯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温栾还是个关节折断的重伤号呢，赛路斯那唯一的一次经验还是跟温栾，有些事，智商高也解决不了，比如怎么跟一个四肢暂时残废的寻欢作乐却不会加重对方的伤势。
果然一到走廊上，离开宿敌的力量存范围，梦境破碎冲击力度就狠狠扑来。
梦魔已经觉醒，比起被温栾搞破坏时，动辄吐血晕迷的情况好多了。就算貘小范围的吞噬乱啃，梦魔也能不当回事，但是现…
赛路斯缓缓伸手，拭去唇边的血痕，神色阴沉，能对他造成这样程度的伤害，毫无疑问是整个深蓝星梦境构成最重要基点之一受到了直接攻击。
通俗的说法，就是梦境的入口。
赛路斯重新裹上一件斗篷，满眼怒色的顺着走廊往前，几步之后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战战兢兢的赌场保安员，还丢碎片试探刚才那块空地。
“啪嗒。”土块顺利的滑到空处，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快看，墙壁恢复正常了！”旁边有尖叫，随后他们惊疑不定的看着破坏的走廊。
走廊尽头忽然发出奇怪的撕裂声响。
一个漆黑的空洞凭空出现，怪声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惊恐的们想也不想，对准那边就开枪了。
“轰！”整面菱花格纹的墙壁都被激光能量枪轰得一塌糊涂，成片的往下掉。
这种破坏很快就结束了，随着重重的一声响，保安员手里的枪都飞了，晕头转向的摔成一团。
穿着银色铠甲的骑士从空洞里踏出来，维持着捏拳头揍的姿势。
“是，是搞的鬼…唔！”一个赌场保安想大喊，结果被同伴一把捂住嘴。
智能机甲，能充当军团旗舰级的形武器，实得罪不起。
系尔就当着他们的面，把缴械来的枪支全部搓吧搓吧捏成变形的金属团，能量块拆出来，顺手一抛，仰着脖子想吃糖豆一样张嘴吞下去了。
“咔。”惊恐注视的群里，有不幸的家伙扭了脖子。
其他也都差不多，嘴张太大下巴脱臼的，撞到墙的，全都惊骇得不能言语。
系尔把捏扁的金属随手往身上一贴，就跟拍膏药似的，再轻松惬意的晃晃身体，金属材质都被吞噬进去，只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枪套皮件滚落。
“有点差劲，们的武器设备该更新了。”
系尔硬邦邦的对他们说，然后重重踩着步伐来到温栾门前，咔咔的伸出手臂摆了一个敲门的动作，但金属手指碰到门前一秒，停住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机甲，主“不方便”的时候，不能去打扰。
系尔翻出行为原则，参照了操纵者或主隐私条款，再思索了一下温栾与赛路斯的关系，赛路斯刚才还用奇怪的东西屏蔽了系尔与温栾的精神连接，这意味着什么呢？类的愉快夜晚嘛！系尔果断的转身，从地上拎起一个赌场保安，电子眼闪烁：
“主的俘虏哪里？”
“三楼密室…那位阁下又要提审吗？”保安小心的问。
“不，主很忙，不要打搅他！”系尔松手，因为它三米的身高，倒霉的保安一屁股摔到全是泥土与碎菱花砖的地板上，磕得冒血。
银甲骑士威风凛凛的大踏步向电梯走去：
“现，去找迈科亲王谈谈生。”
“……”
众直到系尔离开后，才面面相觑的问：“迈科亲王是谁？王室没有这一位吧。”
“笨蛋，也许是个代号。”有聪明猜测。
众纷纷点头，还来得及平复心情，耳边通讯器就传来密探首领愤怒的咆哮：“们干了什么？不要狡辩，都监控器上看到了！破坏赌场装潢，们这个月的工资，还有下个月的补助统统都没有了！！”
哀嚎声一片。
“不，首领！是那台机甲的出现方式太奇怪了！”
“没见识的笨蛋，那是空间跳跃！”秃顶老头像想起了什么，接着吼，“还有们的枪！刚才太仁慈了，不止补助，下个月们休想拿到一个子！”
说完秃顶老头就挂断了通讯，喜滋滋的办公室里打转，把刚才系尔出现、缴械、吞噬金属的那段记录调出来反复播放，一边自言自语：
“金属掠夺性，这就是赛路斯米切尔他们捣鼓出来的成果！真是太棒了！”
老头本性发作，着魔的盯系尔，控制不住的用手摸屏幕，啧啧赞叹，顺着轮廓滑动手指，如果不是对象错误，就跟一个色魔没两样。
“瞧，多强壮有力，这线条，这感觉…”
秃顶老头监控里，追着系尔的步伐，一直看到它走进关押迈科的房间，然后屏幕全黑。
“啧，该死的！”老头悻悻的说，“为什么要给机甲设置这么高的黑监控技能？诅咒米切尔今天出门不穿内裤，诅咒赛路斯…忙得没时间跟他的情来一发！”
此时，深蓝星民用港停泊场。
深蓝王国今天中午宣布恒星系粒子风暴已经结束，宇宙航行条件安全，港口恢复正常秩序，停止对滞留游客的供给。
港口流量陡然加大，但真正急着离开的却没有多少，就算有也是星际商会成员或者深蓝王国政府正常出行的公务员。
发生拥堵的是进港停泊的方向，深蓝星这次封闭航行几乎半个月，许多已经迫不及待挥舞着钞票冲进来了。那些从遥远星系来的游客团，更是早就等得不耐烦，星际旅行社也不敢再耽搁，第一时间就带着大票的，进入深蓝星所的星系，开始排队。
“都不要急，按照号码来！”港口员焦头烂额的用星系通讯频道喊。
赛路斯无声无息的出现港口指挥办公室。
偌大的透明玻璃房里无数台正常运行的机器，还有屏幕显示的深蓝星外景象：任凭谁看到深蓝星的接待游客热潮，都会瞠目结舌，因为等待进港的飞船排到大气层外面去了。并且这个队伍长度还恐怖增加，港口指挥室已经要求外轨道的充当检查站的太空堡垒，只发排队号码，不放行飞船进入深蓝星大气层。
“来自白鲸星系各地的飞船负责，深蓝王国为您的等候表示歉意，请耐心外太空检查站等候，等到大气层到港口的通道畅通后，们会自动放行，这也是为们考虑，长久停滞半空中排队对能源的消耗很大。”
声音同时也港口停泊场上播放。
更多的工作员疯狂翻找飞船进港的登记，通讯催促那些应该离港的游客。深蓝星的接待量是有限的，普通游客没有长期居住权，再有钱也没用。
赛路斯没有搭理他们。
他盯着显示港口的屏幕，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那是进港通道大厅，往常顶部是透明的，能够看到临近冰原上的暴风雪，还有港口旁边的高高的海浪，现外面一片漆黑，还透着某种恐怖的暗红。
看上去简直像没有大气层保护的星空。
很多来过的，奇怪的抬头望，港口工作员也不知所措。他们的意识里，港口靠近深蓝星北极大陆海岸，狂风骇浪一刻不息，今天怎么了？
赛路斯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雾气弥漫，就像合拢的潮水，大厅与监控室的晕眩了几秒，眼前又是熟悉的壮观海浪景象，们就像忘记了这件事，继续忙乎着进港与检查。
赛路斯却这短暂的时间里，找到了一艘外壳漆黑的商用飞船。
——梦境入口被破坏，由于梦魔的强大，只有搞破坏的家伙所处的层面空间出现部分崩塌。太空中看深蓝星还是蔚蓝的星球，大厅里却出现了真实景象。
现代化的港口是真实建筑，有完美的保护罩，适合类活动，但外面没有海水，更没有冰原，最多只能看到一颗荒芜星球的天空。
梦境修复时，站这里的类也会受到潜意识控制。
某艘飞船上，明显有一些不正常的生物，黑暗生物…
赛路斯表情冷厉，那些是黑暗议会的外援？还带了能够破坏梦境的东西？很好！
“日安，英卡巴司阁下。”一个苍老枯涩的声音忽然响起。
赛路斯骤然回头，他看到港口指挥室角落里站着一个，就像与阴影共存，竟然连他最初都没有注意。
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一个披着黑袍子的，手指干枯没有光泽，他缓缓揭开兜帽，脸倒是很普通，只是消瘦得厉害，眼睛却是诡异的鲜红色，比血族还要红，简直像两颗上等红宝石，脸颊青白，明显不像活。
他们就这样气氛紧张的对视，指挥室里没有一个能看到他们。
“喵。”一只黑猫悄悄从斗篷里钻出来，跳上了来的肩膀。
他从容的摸着那只黑猫的柔软毛发，对赛路斯微微点头说：“黑暗议会大长老，或者说，黑暗议会最高权势掌控者，前来与阁下商谈怎样除掉黑暗议会的叛徒，同时也是踏上深蓝星的不速之客，他们刚刚作出惹阁下发怒的事情。”
赛路斯瞳孔收缩，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事实上已经对眼前声音苍老面容消瘦不速之客，提起了警惕。
从对话里就能听出来，这是一个习惯掌握话语权与话题走向的大物。
先声夺，用对方的疑惑来平息紧张的对峙…
赛路斯见过太多的谈判专家，但哪个外交家政客都没有十足的气魄支持，弱小的势力是没有谈判的权利，掌握雷蒙盖顿机甲的赛路斯面前，许多还没开始谈话就要矮一截。
“是一个亡灵巫师，年纪与名字对来说都太久远了，接任黑暗议会大长老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古地球时期的十字军东征。”
黑暗议会大长老，就是绝无仅有的，不管赛路斯是梦魔还是深蓝王国首相，他都能从容不迫站对面，慢悠悠开始谈判的强悍存。
“没有必要，已经用的行为，论证们不配居住深蓝星上。”赛路斯冷冷说。
“英卡巴司阁下，很清楚，这些黑暗生物都是外来的…否则不会出现这里，如果同意，可以为解除这个小小的麻烦。”
赛路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大长老已经赫然伸手，轻描淡写的往下一按。
那艘排队入港的飞船歪歪斜斜停下了，引起后面的不满怒骂，大厅里又乱起来，没多久，有匆忙从飞船里面抬出几个担架，上面的哀嚎着打滚，形态怪异。
白鲸星系有许多智慧种族，不过异族文化不同，很少会到深蓝星来旅游，对这些长着狼头，全身毛发的家伙，们也只是好奇的看一眼，猜测是不是深蓝星环境不符合他们的生命指标，造成了巨大伤害。
赛路斯很容易查探出这些狼，灵魂已经一团糟，活不久了。
“对的伎俩很失望。”赛路斯皱眉，“牺牲几个兽，伪造出敌的假象，想让黑暗议会经得同意继续深蓝星存？”
“他们只是第一批，还会有更多…这是伪造不出来的。”大长老抱着黑猫，微笑着说，“除了貘之外，没有生命天生有撕破梦境的能力，毫无疑问这些兽动用了一些神奇的小玩意，无论这些家伙背后的是谁，阁下都应该掌握对梦境这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