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4 相亲之中篇
这个枕头上的味道……不是她用的洗发精……她的床上……没有那么多碍手碍脚的东西……被子的厚度……也不一样——
好奇怪……
满心狐疑的凛凛睁开双眼，视线正对着的天花板上,星星花纹的灯罩十分抢眼,沿着天花板的边缘右移视线,乱糟糟堆放着漫画、杂志和台本的书桌与电视柜挨一块靠墙安放,电视柜的另一边、是一个摆满各种模型和手办的高架,调回视线再往左移,身下的床紧靠着的墙壁上贴着两张海报,左边那张里头画着一个穿着水手服的黄长直、女孩一脸傲娇……“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什么的,大概又是某部动画里的物,右边那张则是一个银发紫眸的帅哥搂住另一个黑发紫眸的帅哥,除了泪痣的位置和发色、两张俊美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凛凛迟钝地转了下眼珠子,觉得海报中的这两个男银很眼熟……
盯着看超过十秒钟之后,凛凛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右手边的几个布偶被带起、咕噜噜地滚下地板……难怪觉得这张床的杂物好多，敢情刚才自己是被这堆抱枕和布偶淹没中间？
她惊疑不定地审视着周遭，这个房间的格局和自己的房间基本相同，再加上随处可见的星柄物品、小山似的模型和手办、桌上的台本以及墙上的真海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房间的主是——
椿！
浴室里传出抽水马桶的响声，接着有个影从浴室里闪了出来。
“醒了？”椿疑惑地瞅着站一堆布偶中的发呆的凛凛，睡乱了的头发带着静电她身后飘了起来。
“……？”凛凛俯视着眼前的这个，本来有满腔疑问的她反过来被对方的问题问住了，话说这里不是该她提问么？！
“睡傻了？”椿笑盈盈地步至床边，出其不意地伸手一扯、将犹呆愣中的凛凛按倒床。
一阵天旋地转后，陷入床铺中的凛凛、发觉自己的双腕被对方死死钳制头顶上，双膝则受他的双腿所压制。
“——……放开！！”如此剧烈的肢体动作让凛凛彻底醒觉，无奈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关节被掣肘根本使不出力气的她无法撼动有心让她动弹不得的椿一分一毫。
“真可惜呢，本来打算跟一起睡个回笼觉的★”
椿精致的脸庞近咫尺地垂她的面前，光滑的皮肤上看不到任何毛孔，她甚至能数清楚他的眼睑上有几根睫毛，眼睫下他狭瞳微眯、紫光慑。
“想做什么？”充分了解再挣扎也只是无用功的凛凛不再浪费力气，进而戒备地凝视着他，“现可是清醒着的，做错事可再没有任何籍口。”
“噗！哈哈哈哈……”椿听完忍俊不禁、好似嘲笑她的天真，刚刷过牙的他、口中清凉的鄙香喷洒她的脸上，目光撩地掠过她的双唇，“以为想干嘛？只是想——……这样！”
话音刚落，他便像一只硕大的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攀住那棵叫做“凛凛”的树，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中深深一嗅——
凛凛全身僵硬。
“唔呣……消毒水味。”他的鼻尖蹭她的脖子上，不太满意地嘟囔了一句。
“……”心中默念忍字诀的凛凛翻了个白眼，“虽然不知道想干嘛，可以放开了吧？”
“哒咩~★”椿无赖地收紧四肢，“刚才看睡得好舒服的样子，害也好想睡觉……”
“睡觉跟有什么关系……”蓬松的银发搔凛凛颈间，激起她一阵鸡皮疙瘩，“麻烦行行好、让回房间。”
“呀~哒（讨厌）！就是的抱枕，抱着的抱枕睡觉有什么问题？”椿抱住她床上翻滚了半圈，滚进了布偶堆中。
凛凛嘴角抽搐：“……能请教下什么时候变成椿哥的抱枕吗？”
“出现床上的通通是的抱枕！”
“……”很好，欺负她车上睡得太死、即便被卖掉也反抗无能么？
受到四面八方的布偶压迫的凛凛呼吸不畅：“消毒水味的抱枕……椿哥，还真不挑。”
“因为是，就算是榴莲味，也不会嫌弃的。”椿认命地叹息道，话语中似乎又有知足，“所以消毒水味很好啊，好有安全感的说，跟一个样。只要和呆一起，就很安心。”
“听的意思，认为更需要一个保镖。”凛凛不由得吐槽道，“相信他们能给带来比多千倍百倍的安全感。”
“他们能暖床吗？”椿明知故问地眨眼问道，一派天真浪漫。
“……”愈发有抽冲动的凛凛、眼角也开始抽搐，“……不好意思，也不提供暖床的服务。”
“没关系啊喵，给暖床就好啦喵~”椿欢快地摇了摇毛茸茸的白色尾巴，能屈能伸的程度只能用“不要脸”来形容了。
一道惊雷劈凛凛的头顶，她觉得自己还能挺住真是太不容易了——
help~~~！！！谁来阻止这个对十六岁少女卖萌的二十六岁男银！！！重点是，那还不是纯粹的卖萌，而是用卖萌包装过勾引！！！
“椿哥，再开玩笑的话，真的要生气了。”凛凛深吸了口气，冷下声音，“数到五，一、二、三——……”
“三”字还没念完，凛凛顿感身上一松，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夺回身自由的凛凛一边爬下床，一边怀疑地偷瞄了椿几眼。
椿怎么突然这么爽快？刚才自己费了那么多口舌都做不到……难道，椿还会乎她的意愿？害怕她真的生气？
被威胁了的椿失落地搂住一个屎伯的布偶、佝偻床角，对着头顶屎、鼻流涕的屎伯自言自语道：“最喜欢的‘凛凛酱抱枕’好傲娇呢不让抱抱，uncleshit只能跟相依为命了，喵呜呜呜呜……”
“…………(o#゜曲゜)o”真给她够了，对椿变回正常抱有期待、是她太鱼唇！
椿耍完蠢便见好就收，复又笑嘻嘻地转向准备掉头就走的凛凛：“凛凛酱，的房间钥匙好像掉了噢，才不得已先让睡房间啦★”
“不会吧？”凛凛脚步一顿，自己的背包却遍寻不着，她皱眉倒带了一下，“……难道掉医院里了？”
一旦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潜意识就会为自己的记忆加油添醋，凛凛就是这样的状况、越想越觉得钥匙肯定是遗落医院的某个角落。
她郁闷地出了椿的房间，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椿的话，更不会料到椿目送自己离去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闪着银光的钥匙、唇角扬起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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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第三个星期日的早晨，凛凛站东京都内某个公寓的门口，摁下了门铃。
“叮咚——！”
房中传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个开门迎了出来：“凛凛酱６迎欢迎~”
“芙蕾姐，今天麻烦了。”凛凛向芙蕾深深一鞠躬，“幸亏今天有空，否则实是不知道要拜托谁……”
“再这么客气，姐就要生气咯~！”芙蕾佯怒地挥挥拳头，却很快绷不住臭脸而笑了起来，“想对表示感谢的话，就来做家的妹妹吧？”
“呃……”原来芙蕾还没忘记这个梗吗？
“好啦好啦，进来再说吧~”芙蕾亲热地把凛凛拉进房子里，随即露出一个坏笑，“东西都准备好了，嘿嘿嘿嘿……”
“……”凛凛听到这痴汉一般的笑声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芙、芙蕾姐？”
“莫怕！姐姐会很温柔的~~~”芙蕾欺上前来，背光的脸上、一双笑成月牙形的眼睛闪烁着亢奋的光芒，背后的长发都化作了一根根触手！
被对方的阴影笼罩住的凛凛又哆嗦了一下，无法抵抗地被芙蕾的触手卷住、拖入她的卧室中。
◎
换上修身的酒红色高领羊毛衫和黑纱长裙后，凛凛坐了梳妆台前。
“前几天接到的电话把吓了一跳，第一次听见有十几岁的女高中生要求把自己化老十岁呢。”芙蕾帮凛凛戴上一条镂空的蔷薇花白金项链，坠子中央的花心处镶嵌有一颗一克拉大小的钻石，“这是跟熟识的珠宝店借的噢，可不是那些假货，是不是很闪很漂亮哇？”
芙蕾说着打开另一个粉紫色首饰盒，向凛凛展示和项链配套的蔷薇花钻石耳钉：“扎完头发再戴上这个就perfect了~”
“……需要这么隆重吗？”凛凛蓦然感到一阵压力。
“那当然了！输不输阵，那种大小姐，戴假货的话、一眼就会被她看出来的。”
她又揭下凛凛右脸上纱布，蹙眉端详了一下拆线后伤口的愈合情况：“……嗯！这种程度的话要盖住完全没问题！”
“是吗？太好了。”凛凛也吁了口气。
“幸好是要把自己化老，要是反过来的话，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芙蕾动作纯熟地用海绵帮凛凛抹起粉底液，一边讲解，“一般来说化浓妆最显老，但是考虑到的角色设定、不能是那种交际花，这个淡妆化出来的效果只能让看起来像22、23岁左右的。不过外表上可以蒙骗过去、举止上也不能露馅才行……凛凛酱的话，这方面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是暗示她平时死气沉沉、很没活力么？
“对耶，有点好奇怎么不找Louis反而找，虽然Louis的化妆技术就比厉害那么一点~点！可他毕竟跟住一个家里……”芙蕾双手不停、嘴里滔滔不绝，“还有噢，和服的腰带有用上吗？”
“腰带？”凛凛印象中、只有初诣那天穿的振袖和服里有那玩意儿。
“就是那条极品贵的金银双线西阵织腰带啊！！Louis那家伙嫌那套已经美翻了的振袖原本的腰带不够漂亮，特别托去京都订回来的……噗，那家伙平时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倒是挺会挑礼物的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诶？”凛凛有些迷糊了，“腰带是琉生哥送的吗？他没有跟提起过啊……”
“诶诶~~~？”芙蕾似乎比她还要惊讶，“为善不欲知理解，可是默不作声就送了那么贵的东西，Louis比想象中还要阔绰耶！”
“这……”不是重点吧？“芙蕾姐，说‘故意的’……又是什么意思？”
“噢，那个吖……既然他都没告诉，大概就不是故意的吧？”芙蕾歪头想了想，说道，“记得外婆跟说过，男方送女方和服腰带、是有订婚的意思里头的，们这一代的小年轻不知道这些古老的礼节也难怪咯。”
“订婚？”凛凛一惊，“完全不知道……”
满嘴跑火车的芙蕾小小地心虚：“其实听那么一说，猜Louis……也不像是会知道的样子？这个纯种日本也不知道的话，琉生那个混了番仔血的、更不可能知道了嘛~”
凛凛：“……”
“啊咧……”芙蕾倏地凑近凛凛的脸，格外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眸，“怎么……突然觉得也不是纯种日本的样子？的金色眼珠子日本很少见到的说，倒是东西欧和地中海那边比较多……”
“是吗？父母家的亲戚不太清楚，就现住着的朝日奈家，也有两个的眼睛是金色系的。”
“啥？该不会全日本的金色眼珠子都集中到们家了吧？和那堆臭男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凛凛汗：“……芙蕾姐，真那么狗血的话，改编一下都能上月九了。”
“哈哈哈，也是啦……”
◎
雅臣和相亲对象约新宿的Jean-P**lhévin喝下午茶，距离约定时间还有15分钟的时候，雅臣已经到达店内。
“请问先生几位呢？”接待的服务生迎上前来。
“请给一个至少能坐三个的位置。”
“好的，请跟来——”服务生把雅臣带到一个靠窗的四卡位，并把餐牌展开雅臣前面，“请问先生需要先来点什么吗？”
雅臣往精美的餐牌上扫了一眼，这家以巧克力着称的cafe中弥漫着浓郁的热巧克力香，此刻有些紧张的他犹豫了一下、放弃了会让他心跳更快的热巧克力：“请给一杯清水。”
服务生收起餐牌，给雅臣上了一杯带着柠檬清香的凉白开。
雅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再抬眼之时、视野前方出现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年轻女性——
她约莫20出头的样子，穿着酒红色的毛衣和黑纱长裙，颈上的白金项链与耳垂上的耳钉交相辉映、低调而华丽；浓密的黑发松松绾成一束、慵懒地垂于一边肩膀上；心形的脸上、不长的刘海四六分界，露出大半个光洁的额；额下眉宇弯弯、金瞳灿亮，大地色系的妆容让她看上去份外柔媚动……她踩着7寸高的细高跟，“袅袅婷婷”地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雅臣只觉眼前的美相当面善，却说不出曾哪里有过一面之缘，直到对方他座位旁边险些崴到脚！
“凛凛桑？！”雅臣扶住她的同时才惊觉这个不是别、正是他家中的小妹——凛凛！
“好糗……刚才没有别看到吧？”凛凛汗颜地张望了一下周遭，今天这家名店的客居然意外的少，貌似除了雅臣、并无其他注意到她出丑，“……累死了，这么高的鞋子真的是穿的吗？”
“……”没有什么发言权的雅臣不小心瞟到了凛凛高高隆起的胸前，对她的伪装叹为观止，“因为的任性，让这么费心，——……”
凛凛无奈地制止住雅臣开了个头就刹不住的忏悔：“雅臣哥，还记得们的设定吗？今天可是的‘女朋友’，可千万别家面前对露出这么愧疚的表情。”
不晓得雅臣胡思乱想了些啥，双颊霍然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而后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被雅臣搞得也不好意思起来的凛凛、捂脸哀叹。
脸皮这么薄、这么纯情的33岁男银，情路堪忧啊！
◎
“日安，让……们久等了，是小西玛利亚。”雅臣的相亲对象——小西制药的社长千金、发现凛凛也座时仅仅诧异了一瞬间，接着便落落大方地入座，“朝日奈学长，好久不见。”
“是……”雅臣一头雾水地瞧着称呼自己为“学长”的小西小姐。
“也是xx大学医学部毕业的，刚上大一的时候，朝日奈学长已经上研三了。的导师月见教授跟家父是多年的好友，当年去过月见教授的教研室好几次，朝日奈学长也许已经没有印象了。”小西小姐不卑不亢地道出缘由，仿佛并不意雅臣认不出自己的事情。
“……不好意思，的确是想不起来了。”雅臣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重新招来服务生，小西小姐点了一杯斋啡和一块焦糖杏仁牛奶巧克力淋酱蛋糕，雅臣多要了一块黑巧克力慕斯蛋糕，凛凛则只要了一杯热可可。
“能介绍下旁边这位小姐吗？”小西小姐坦然地望向凛凛，面带友善的笑意。
雅臣回过神来，按照自己和凛凛串好的词、向对方介绍凛凛：“她是的女朋友，冰室茜。”
凛凛淡定地冲小西小姐一点头：“好。”
“虽然听说过朝日奈学长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但没料到能有幸今日一见。”小西小姐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苦苦的斋啡。
凛凛和雅臣对视一眼，然后一齐站起来朝小西小姐鞠了个躬：“非常抱歉！”
小西小姐眨了眨狭长的丹凤眼：“们这是……”
雅臣牵着凛凛的手重新坐下后，才诚恳地回答道：“和茜茜已经交往了两年，答应了家母来相亲的事情，是前段时间们大吵一架负气分手后，但内心深处果然还是放不下茜茜……这几天们刚复合，这种状态下来相亲，无论是对小西小姐还是茜茜，都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