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赛季结束
2004年5月15日，2:0客场战胜对手阿斯顿维拉的曼联结束了整个03-04赛季的英超赛程，虽然积分榜上曼联仍然屈居阿森纳之下，但亚军的结果对于很多球迷来说已经十分完美了，毕竟这个赛季有将近二分之一的时间弗格森是缺席的，没有绝对领袖，红魔军团居然还可以在积分榜上一点点的逆转切尔西，球迷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而且在5月20号，归来的弗格森又为曼联球迷送上了一份大礼——英格兰足总杯冠军！
虽然足总杯冠军的分量不如顶级联赛和欧冠，但它毕竟也是一个全国性的冠军奖杯啊！作为世界足坛历史最为悠久的一项足球赛事，足总杯至今在许多英格兰球迷心中还是有着无上的地位的。
而且足总杯冠军的获得，也完全证明了弗格森仍然宝刀未老，之前媒体们纷纷炒作猜测的“曼联需要一个新的掌门人”这样的议论声也全都消失了，而且就在足总杯决赛后的第二天，曼联官方网站上就宣布了一条头条新闻：曼联俱乐部已经与弗格森续约，新合约期长达四年。
曼联官方并未对外公布弗格森如今的年薪到底有多少，但据《太阳报》的小道消息透露，弗爵爷如今一年的薪水是400万英镑，如果球队在赛季结束后可以拿到欧冠正赛名额，或是获得一个全国赛事冠军，就又有100万英镑的奖励。并且因为弗格森一直有参与俱乐部的管理，曼联赛季结束如果有盈利的话，他还能获得分红。
《太阳报》同时还根据曼联每个赛季对外公布的财政清单，估算了一下曼联教练组的薪水，其中体能教练、队医、助理教练三人拿的工资应该是最高的，周薪在2w英镑左右，其他教练0.5w-1.5w英镑每周不等。而对于球队教练组的新成员，中途加入的临时助教卡尔，报纸估测的是年薪大概在40-50万英镑左右。
但这个数据却跟事实严重不符。教练组的正式职工大概是可以得到这么多薪水，甚至更多，但卡尔，他目前的周薪大概是沃尔特·史密斯先生的三分之一左右……卡尔有心去给《太阳报》爆爆料，不过后来还是作罢了。外界都猜你挣得多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儿，干嘛非要去拆穿呢，对吧？
只是在这个赛季，无论03年夏天时候贝克汉姆的转会闹的有多轰动，也不管弗格森赛季中的一场心脏手术牵动了多少人的心，更不论赛季末人们对曼联教练们的薪水有多么感兴趣……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夺取一支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球队的风采。
这支球队就是阿森纳。
2003-04赛季，温格带领着他的得意弟子亨利、维埃拉等人一路过关斩将，整整38轮英超联赛26胜、12平、0负，打进了90球，以如此无与伦比的战绩，成为英格兰自1889年的普雷斯顿以后，第一支以不败战绩夺取联赛冠军的球队。
虽然本赛季的阿森纳在欧冠中没什么斩获，但联赛里的辉煌成绩为他们吸引到了来自全世界的仰望，无数人自此成为兵工厂的球迷，也有无数人对温格，对阿森纳恨的牙痒痒的。
弗格森算一个。虽然没人知道弗格森是什么时候开始忌惮温格的，但经历了这样一个赛季之后，弗爵爷对温格的恨意绝对会达到史无前例的顶峰。
而英超球队里另一支开始崛起的球队，蓝军切尔西的老板，俄罗斯富豪罗曼·阿布拉莫维奇已经炒掉了球队主帅拉涅利，并开始挥舞着无尽的英镑，开始在全世界里疯狂买人。
就在一片热闹声中，2004年欧洲杯到来了。
……
欧洲杯，全称欧罗巴洲际足球锦标赛，每四年举办一届，是世界足坛公认的除了世界杯外的最高水平国家级足球赛事。
04年的欧洲杯由葡萄牙主办，为期一个月的足球盛典不仅让欧洲16支足球强国的教练球员媒体汇聚一堂，还吸引到了来自全世界的媒体、球迷，以及各个联赛的俱乐部老板、教练、球探，甚至是大牌的明星和足球经纪人。
卡尔也凑热闹来到了波尔图，不过他到葡萄牙来的原因可不是要观察哪名球员并且买下对方，那是俱乐部教练和球探的工作，他来看欧洲杯纯粹是为了欣赏足球。
更何况，为了感谢卡尔在俱乐部里对他的帮助，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还送给了他一张欧洲杯开幕式的门票——私人包厢。这是只有参加揭幕战的葡萄牙队与希腊队球员才有的待遇，他们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搞到一些门票。
跟奥运会那动辄长达数个小时的开幕式不同，世界杯与欧洲杯的开幕仪式通常时间很短，十几分钟到二十几分钟不等，半个小时都算超长的，这是因为揭幕战是紧跟开幕式后面打响的，如果开幕时间持续的太长，很容易影响到球员们的精力，以及引起球迷不满。特别是那些跟欧洲时差颠倒的其他大洲球迷们，他们熬夜看欧洲杯可不是纯粹为了音乐歌舞来的。
由精明的德国主帅雷哈格尔执教的希腊国家队，在本届欧洲杯中被各路媒体一致认为“星光黯淡”，因为比起法国队、英格兰、荷兰队、葡萄牙这些拥有着齐达内、贝克汉姆、范尼、菲戈等巨星的国家队来说，希腊国家队中甚至连一名大牌球星都没有，他们的主力球员甚至都是从国内联赛里选j□j的，只有寥寥数人在五大联赛里提过球，名气还都不大。
揭幕战开始之前，多人也预测说葡萄牙必将战胜希腊，因为从1960年欧洲杯创办开始到现在，此前的11届开幕战中，东道主球队7胜4平保持着不败，葡萄牙队这次拥有着菲戈、科斯塔、罗纳尔多等大牌球星，队内多名选拔自波尔图的球员又刚刚捧得欧洲冠军杯，对阵希腊的比赛看起来似乎没有理由会输掉。
但是现实往往会给人迎头一击——揭幕战中，希腊2:1挫败东道主葡萄牙，爆出了本届欧洲杯的第一个大冷门。
希腊队顺便也打破了两个欧洲杯历史记录：东道主球队揭幕战首败，以及希腊前卫卡拉贡内斯在比赛第7分钟贡献出来的欧洲杯揭幕战中最快进球。
比赛一结束，火龙球场内的各国媒体就忙着采访希腊球员跟主帅，忙着写简短的新闻稿将这场比赛的概况发往全世界。可以想见的是，在赛前不被看好的希腊队经此一战，必定会在以后的比赛中赢得更多人的关注。
卡尔原本预计的是等葡萄牙赢得胜利，他就在比赛结束后到球场上去祝贺罗纳尔多，但是现在，一名失意者显然没有过多的心情去对别人强颜欢笑，罗纳尔多本人现在更想要的或许只是冷静的自己呆一会儿。
所以卡尔就只是给罗纳尔多发了条短信，祝贺对方终于打入了自己的首个国家队进球——小小罗是在中场结束后被换上场的，他在下半场攻入的那粒进球不仅是他的首个国家队进球，也是葡萄牙队在揭幕战中的唯一进球。
从火龙球场离开后，卡尔找了家位于市区的安静的咖啡馆坐着，然后将地址发给了范尼。荷兰队被分在D组，他们的第一场对德国的小组赛也在火龙球场，所以范尼这几天是会呆在波尔图的，刚刚的开幕式范尼和他的队友们在一起，而卡尔跟他约好等比赛结束后两人一起找地方喝咖啡聊天。
五分钟后，范尼回复了短信：抱歉伙计，艾德沃卡特先生不放人，我这几天只能被关在宾馆里，没法去咖啡馆了。
艾德沃卡特是荷兰队的主教练，在欧洲杯期间教练的命令当然是最大，卡尔回复对方说：没事，咖啡馆很不错，我坐一会儿再走，欧洲杯结束后见。
过了不久后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范尼的“没问题”，另一条，却是罗纳尔多发来的“谢谢:-D”。
这小子心态调整的还挺快，卡尔想。
……
对于一家面积不大的小咖啡馆来说，这里的确很不错。音乐挑的非常对卡尔胃口，可以舒缓人的情绪，顾客不多，氛围安静，更何况，咖啡也很好喝。
卡尔虽然是这座城市的游客，但却不想只是为了游览而匆匆走过许多街道，像这样呆在一个气氛美妙的地方放松放松，同样是惬意的享受。
许多场球赛会在不同的城市球场同时开赛，卡尔一边翻看着本届欧洲杯的比赛时间表，一边在心中做着取舍，如果他明天选择去里斯本看法国对英格兰的比赛，那就肯定来不及再赶去吉马良斯看意大利对丹麦的那场，同理的还有西班牙对希腊、葡萄园对俄罗斯的比赛……
身后突然响起的谈话声将卡尔的思绪从比赛时间安排目录中拉了出来，他皱了下眉头，感觉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装作不经意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前就把脑袋转回来，因为咖啡馆沙发高度的缘故，卡尔只能瞥见半张脸，但那有着棕红色短发、浅浅的抬头纹、以及碧绿色眼睛、高挺鼻梁的半张脸已经足以让卡尔认出对方了——自从买下切尔西后就备受英媒瞩目，三天两头就上一次报纸的俄罗斯富豪罗曼·阿布拉莫维奇。
切尔西老板为什么会出现在波尔图？如果是要观察在世界杯上表现出色的球星，并且将对方买下的话，这种事由俱乐部球探和主教练或是经理来做就行，完全不用阿布自己出动。这名富豪一到伦敦就为切尔西还完了7500万英镑的债务，轻松的就跟从口袋里拿出一英镑那样，根本不会差俱乐部工作人员的那点工资钱。
除非，对方来到葡萄牙，为的是更重要的事……
就在卡尔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阿布对面、卡尔身后的那个人说话了，用一口带着些许拉丁腔的英语：“我一定会再慎重考虑这件事，阿布拉莫维奇先生。不过想要得到我肯定的答复，您最好先听听我的要求。”
阿布问：“是什么？薪水？我会给你英超第一档的教练工资，500万欧元年薪还有奖金，你拿到的会比弗格森还要多。”
卡尔立刻联想起了一周前英格兰媒体炒的轰轰烈烈的一则新闻：切尔西主教练拉涅利被俱乐部解聘，而蓝军暂时还未公布下一任主帅人选。
“不是钱，虽然钱也很重要，但是比起年薪，我最大的要求是……”中间的这一个停顿，或许是穆里尼奥故意在吸引阿布的兴趣。“我要更衣室的绝对掌控权，不仅仅是球场上的。”
“啊，这个。你是主教练，你当然是更衣室里的老大。”
穆里尼奥又说：“如果我答应执教切尔西，我会带着我的一些旧将过去，教练组要由我重新组建，你可以指派一些人，但是助理教练、守门员教练我要自己挑。最好不要买我不需要的球员，不管是谁都不能插手我对比赛的安排，在更衣室里我是老大，如果有哪名球员挑战了我的权威，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处罚，俱乐部都不能有异议——只要切尔西能做到这些，我就会带给你令人满意的成绩。”
卡尔偷听的额头都快冒汗了，穆里尼奥那副咄咄逼人的语气像是压根没把阿布的身份放在眼里似的，但只要是稍微关注一下《太阳报》新闻的人都知道，罗曼·阿布拉莫维奇是个什么样的人——东欧剧变造就了俄罗斯国内一大批的“窃国”寡头，他们将国有资产通过非法手段握在手中，私人财产迅速膨胀，阿布正是其中之一。但当俄罗斯国内政局稳定后，上台的普京对很多投机者进行了大清洗，无数超级富豪锒铛入狱，当时也有不少人想要整治阿布，可主事的最高检察长迅速倒台，调查也受到克林姆宫的高官阻挠，从此不了了之。
阿布的经历和能量都能充分证明他不仅仅是有钱，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性格和善好说话，切尔西的上任主帅拉涅利就是一个听话的老实人，可他不仅被阿布衬托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在俱乐部转会事宜上半句话都插不上，更是在本赛季刚刚结束之后就惨遭阿布无情清洗。
对这样一个人用强硬的语气说话，穆里尼奥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接下来阿布的反应却出乎卡尔预料，这位俄罗斯富豪欣然承诺道：“你的要求我全部答应！”
穆里尼奥笑了：“遇见您这样一位爽快的老板，我也找不出其他拒绝的理由了。”
阿布站起身：“合约已经开始起草了，具体的细节我会派俱乐部的首席执行官凯尼恩跟你谈，无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他。”
穆里尼奥也站了起来：“今天的会面很愉快。”
当这两个人从卡尔那张桌子走过的时候，卡尔支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左脸，头侧垂着正对比赛时间表，做出一副认真研究的模样。
眼角余光瞄到咖啡馆的门拉开又关上，卡尔吐了口气，摇摇脖颈，他伸了个懒腰。
但这个懒腰伸到一半却僵在了半空中，因为卡尔一抬头就看到穆里尼奥似笑非笑的伫在自己桌前。
“穆里尼奥先生？”卡尔笑道：“呵呵，好巧啊。”
“我想您刚才偷听的很愉快？”穆里尼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卡尔对面。
卡尔挑眉：“偷听？不不不，是你们非要选择在我背后聊天的，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听。”
“那么你知道我会在不久之后去往伦敦了？”
卡尔微笑：“所有内容一个字都没落下。无论是您，还是阿布拉莫维奇先生，英语说的都非常地道。”
“好吧。”穆里尼奥双肘支在桌上，下巴枕在手指上面，面带笑容：“我想这会是一则价值数千英镑的消息，至少。”
卡尔向后靠在沙发上，神色放松：“你在暗示我把消息卖给《太阳报》？的确，现在小报记者们想挖切尔西下任主帅的消息都快想疯了，我想1w英镑的出价也会有人买的。”
“你会卖吗？”
“唔，那要看我缺不缺钱。或者……”卡尔撇撇嘴：“500万欧元的年薪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穆里尼奥表情无辜：“有钱又不是我的错。”
“我有点搞不懂的是，赛季已经结束了，你跟切尔西的合同无论什么时候公布都影响不到波尔图与切尔西的比赛了，那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穆里尼奥实话实说：“我已经跟波尔图表明了下个赛季我不会跟球队继续续约，但我的一些球员却没有，他们基本上都跟球队还剩下几年的合同。如果我要带着他们一起去伦敦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俱乐部可能不会那么轻易放他们跟我离开，球迷们也会制造麻烦，因为到下个赛季，切尔西跟波尔图就是在欧冠赛场上的敌人了。”
卡尔耸肩道：“其实我也不怎么缺钱，而且我不喜欢小报记者，所以，算了吧。”
“谢谢，我会记住你这份人情的。”穆里尼奥伸手招来服务生：“请你喝咖啡？”
卡尔点头：“一杯espres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