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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何秦合理》正版

    秦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客厅的地毯上。

    天花板面前忽远忽近,他头痛欲裂,视线模糊,不知这时是白天还是晚上,不知之前发生的事是真实的还是做梦,他只能看到沙发边地毯上七零八落的各色酒瓶,还有杵满了烟蒂的烟灰缸。

    空气里满是呛的烟味,何棠进门时吓了一跳,公共客厅的落地窗边拉着厚厚的窗帘,电视机开着,已经停了点播起始页面,荧荧白光照亮了沙发前的一小块区域,那里似乎躺着一个。何棠快步过去一看,才发现是秦勉。

    此时是晚上8点,何棠刚从老家回来,她风尘仆仆,心里担心着秦理,不想回了家首先看到的却是如此颓废的秦勉。

    “阿勉,怎么了?”何棠秦勉身边蹲下,大着胆子拍拍他的肩。

    秦勉头发凌乱,衣着邋遢,下巴上青青一片胡茬,一双眼睛半睁半闭,眼底布满血丝,听到何棠的声音,他烦躁地挥开她的手,说:“走开,不要管!”

    他一开口,浓浓的酒气就扑面而来,何棠看着他身边一堆空了的酒瓶,急道:“喝了这么多酒?阿勉,这是怎么了呀?出什么事了?”

    秦勉兀自地上翻了个身,不去理她。

    何棠又去拽他的手臂:“阿勉,先起来,不要躺地上。”

    秦勉再次甩开她的手:“说了不要管!”

    他力气挺大,何棠被他带的跌坐地毯上,她不敢再去拉他,说:“好吧,这样子,去给煮杯醒酒茶。”

    她找来一床毯子盖秦勉身上,快步回了自己和秦理的套房,去厨房前,她先去卧室、书房转了一圈,发现秦理不。她给他打了个电话,秦理说他陪几个官员吃饭,马上就结束了。

    何棠回到厨房,找出药材帮秦勉煮了一杯醒酒茶,端去客厅时,看到秦勉又地上打了一个滚,连着盖的毯子也被他踢开了。

    何棠从没见过秦勉这样放纵自己,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想他大概是因为被纪委调查而心情不好,于是她蹲秦勉身边,温和地说:“阿勉,先起来把醒酒茶喝了,这样子对身体不好的。”

    秦勉沉声道:“说了,不要管,听不懂吗?!”

    何棠一呆,就把茶放到身边的茶几上,说:“好了好了,那进房了,把茶放这里,等下起来喝掉,这是爸爸的偏方,平时阿理喝了酒也……”

    话没说完,秦勉已经翻身坐起,他端起那杯醒酒茶,也不怕热茶烫了手,想都没想就连茶带杯地丢了出去。

    茶水泼到了沙发上,洇开了一块暗色,陶瓷杯子撞到了边柜,“砰啷啷”地四散碎裂,碎片散了地毯上。

    客厅里立时安静下来,何棠呆呆看着地上那些陶瓷碎片,那个杯子是她很喜欢的一套瓷器中的一只,青底白花,釉质莹润,她和秦理一有一只,而被打碎的这一只还是新的,是她特地从柜子里拿出来给秦勉用的。

    秦勉发泄了一通后又翻身蜷了地上,高高大大的一个懒洋洋躺那里,看都没看何棠一眼。

    一片沉默。

    何棠仍旧是蹲那里,她没有说话,一会儿后,她站起身找来垃圾桶,跪地上开始捡落地毯上的碎片。

    碎片掉垃圾桶里,“叮叮咚咚”地响,秦勉听着这些声音,知道她还,他心里烦躁不已,忍不住坐起身来面对何棠,吼道:“还有完没完?!”

    何棠吓了一跳,手里捡着的茶杯碎片又掉到了地上,她急急解释:“杯子碎了要尽快捡掉,不然容易划伤脚。”

    秦勉抓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崩溃,但还是忍着脾气说:“等一下叫金姐来弄就行,这不是的工作。何棠,现只想一个静一静,这是家,麻烦先回房可以吗。”

    何棠没察觉出秦勉情绪上的变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说到“这是家”时疏离的语气,她继续捡着碎片,淡淡地说:“很晚了,金姐忙了一天也累了,赶紧清理掉就走了。”

    平时的何棠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她的性格温婉恬静,不会肆无忌惮地笑,也不会任性妄为地哭,她甚至都没有脾气,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

    秦勉知道自己对她的态度有些过分,何棠也是一片好意,但这时候看着她温温吞吞的样子,他心里的火就蹭蹭蹭地窜了上来,一直以来对何棠的不满这个夜晚彻底被酒精点燃,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厉声喝道:“何棠!这个到底有没有原则?!要真那么喜欢打扫卫生做家务照顾!那就留家里不要去上班!这个样子算什么意思?告诉大家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吗?!”

    何棠被秦勉吼的愣住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阿勉,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勉的火气依旧很大,心里想到最近的烦心事,还有那个离他而去的,他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已经快要断裂,他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何棠怒目而视,气道:“何棠,不用面前装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是秦理!奉劝一句,秦理会把当宝!别并不会!不要仗着自己是秦理的妻子就真的把自己当个物了!这一年多来,进入了秦理的生活,他给了什么?又给了他什么?自己摸摸良心说说看!他全心全意地对!呢?有全心全意地对他吗?如果有全心全意地对他!就不会去相信王宇霖的那些蠢话!公司现也不会搞成这样!”

    何棠脸孔煞白,怔怔地看着秦勉怒气冲冲的脸,他的五官和秦理那么像,可是他们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像,秦勉说出来的话如此伤,字字句句地刺着何棠的心,却叫她难以反驳。

    她动动嘴唇,也站起了身,良久,才说:“连也觉得不爱秦理吗?”

    秦勉嘴唇紧抿,目光森然地看着她。

    何棠慢慢说道:“那大概……的确是不爱他吧,像说的那样,没有全心全意地对他,没有把他放心上;大概……得了他太多东西,付出的却不够多,做得也不够好;大概……这个真的是没有原则,也不聪明……可是……”她抬头盯着秦勉的眼睛,平静地说,“秦勉,告诉,还应该做些什么呢?是真的不懂了……”

    “别说了。”

    疲惫而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勉和何棠都愣住了。

    他们同时回头看去,秦理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客厅门口,关敬尴尬地站他的轮椅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理的脸色沉肃冷峻,还泛着一丝诡异的红,他深邃的目光扫过何棠和秦勉的脸,轻轻一咳,秦勉终于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之前的言行,他知道自己越了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对着何棠说了句“对不起”后,秦勉默然地看了秦理一眼,回了自己房间。

    关敬移来秦理的电动轮椅,将他安置上去后也离开了。

    何棠站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理,秦理揉揉自己的额头,目光扫过地上那些碎片,说:“糖糖,晚上喝了不少酒,帮煮杯醒酒茶吧。”

    何棠一惊,也不知他究竟听到了多少,“哦”了一声,秦理已经操纵起轮椅,缓缓地回了房间。

    ******

    何棠帮秦理洗澡时,两个都没有说话。

    他坐轮椅上,何棠拿着花洒帮他冲水,然后又挤出沐浴露抹到他身上。

    她正帮他搓泡沫时,秦理突然转了下//身,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说:“糖糖,以后这些事还是叫护工来做吧。”

    “不用。”何棠低声回答,“可以做的。”

    秦理不说话了。

    何棠蹲下、站起不停,终于给他全身都搓了一遍,她笑着说:“好香啊。”

    秦理:“……”

    何棠又举起花洒,仔仔细细地帮他将泡沫冲干净。秦理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苍白萎缩、畸形丑陋的下半身,何棠正依次抬起他的左右腿,帮他冲洗双脚。

    温热的水汩汩地打他的身上,从背脊、胸膛、手臂上蜿蜒着流下,流过他的盆骨、双腿、双膝、脚踝、脚背、脚趾……秦理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能感知到这热水的温度,它们很烫,冬天里洗着特别舒服,可以冲去他身体上的阵阵疲劳,舒缓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可是,他能够体会到这一切,却无法移动自己的双腿一丝一毫。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脚,用尽全部精神对它们发出指令,他想,嘿,哥们儿,们就动一动嘛,就动一下,一下就好了。

    可是他的腿脚还是如往常那样纹丝不动地搁轮椅踏板上,何棠扭过头见秦理发呆,她心里紧张,也不敢吓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左手,叫他:“阿理?”

    秦理抬头看她,目光明净。

    何棠松了一口气,说:“别吓。”

    秦理笑笑,说:“没事,刚才只是想事情。”

    何棠拿过一块大毛巾帮他擦身,擦着擦着,她弯下腰来,柔软白嫩的胸映秦理眼里,他喉结掠动,晚宴上喝下的酒此时就像催化剂一般身体里涤荡开来,虽说冯医生给了他一纸糟糕的判决书,但是秦理心中还是存着希望的,他心神荡漾,忍不住就伸手按了何棠的一抹柔嫩上。

    何棠吃了一惊,抬头看他,见他眼底欲望像火一般烧,她也顾不得了,倾身而上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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