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补齐】
第二次的时候是陆然自己不想来的。那两天刚好陪唐宁宁去逛了街，顺带一起喝了下午茶,陆燃中途也被叫了过来。
唐宁宁和陆燃熟,陆然自然也就成了被忽略的那个。
本来她的性子就不是很喜欢热闹,倒也无所谓,只是安静地喝着下午茶,看着两忘地瞎聊。
陆然一直觉得她是一向是没什么存感的,尤其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就被忽略遗忘,或者这份遗忘里边也包含了些故意的成分。
总之那次唐宁宁和陆燃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唐旭尧的,从他们共同拥有过的小时候,到中学时代,甚至是到现,两如数家珍地聊着那个她不曾参与过的世界,以及那个世界里，唐旭尧和陆燃是如何的亲密无间，甚至是唐旭尧已经和她结了婚后的那个时候，依然当着她的面无所忌惮地谈论着前几天又和唐旭尧去了哪儿，发生了哪些趣事，那种言辞间的亲昵是陆然无法忍受的。
陆然不知道那些话里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只是那时听着心情总是微妙而苦涩的。大概是因为当初那份卑微地想要讨好唐旭尧的心情，陆然很镇定地没有甩脸色，只是回去和唐旭尧生了闷气，自己一个添堵了几天，也就赌气没去出席酒会。
因此唐家两年陆然从没唐家类似这样的酒会上露过脸，几乎没知道她的存，没想到离了婚后反而才来参加这种酒会。
陆然忍不住笑了笑，眼里没什么笑意，只是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着有些弄乱了的头发，陆呈海和程朗还没到，她也还不想那么快回到那个大厅去，因此不同于别匆匆而忙碌地补妆，她始终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妆容。
洗手间的镜子正对着门口，陆然不紧不慢的动作因镜子里出现的而有些些停滞。
陆然知道陆燃肯定会出席华辰的酒会，却没想着会这里遇上，陪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唐宁宁。
三个的视线镜中交汇。
陆然从镜子里看到了陆燃和唐宁宁眼睛里掠过了诧异，还有些些的尴尬，反倒是陆然自己最泰然处之的，清澈的眼眸里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地与镜中的两道视线望了眼，甚至还很有礼地弯了弯唇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陆然？”唐宁宁率先开口，语气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眼睛不自觉地把陆然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她那一身行头她是认得的，价值不菲，却没想着会出现陆然身上，或者说，没想到离婚后的陆然会有机会出现这样的诚里。
唐宁宁想到了被这几天被重新炒起来的绿帽子新闻，想到了图片中被陆然亲密挽着手臂的男，试探的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陪男朋友一起过来的吗？”
“对啊。”陆然淡淡应着，看妆容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对着镜子的自己抿唇挤出一个自认还不错的笑容，转过身，“他外边等，先过去了。”
陆燃望着她，似是犹豫了下：“陆然，这几天很抱歉，把和阿旭牵扯进来了。”
陆然听这话就不太受用，她和陆燃不算熟，但总觉得陆燃是特别懂得说话技巧的，就比如现，她要是真的诚心向她道歉，直接对她说对不起，把她牵扯进来了就好了，她听着也受用，只是这么把她和唐旭尧一起戴上，还用了她最常用的称呼唐旭尧的昵称，言辞间就带了些微妙的味道，这种微妙陆然看来，这道歉里就隐隐带了些耀武扬威的味道，潜台词里就把她排除了她和唐旭尧之外。
心里虽是这么计较着，陆然却还是有礼地露出一个笑：“没关系，唐旭尧也已经发声明澄清了。”
陆然的话戳到了陆燃的伤疤，她刚说完陆燃脸色就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起来，明白都看得出来，那份生命是袒护陆然的，尤其是他的那个采访，明显是踩她护陆然，他那句“这辈子只深爱过的妻子，以前是，现也是。”让她很难堪，但更多的是不堪。
唐宁宁也知道陆燃被陆然这句话戳痛了，笑着替陆燃解围：“哪个名发声明不是出于减少损失考虑的，有多少真心多少作秀自己都透亮着呢。”
陆然点点头：“确实是，不过真真假假不重要，能把外边糊弄过去不再吵吵嚷嚷的就行了。”
然后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先过去了。”
转身出了门，身后隐约传来唐宁宁和陆燃的交谈。
“别看陆然瘦瘦小小不声不响的，找男的本事倒挺好的，也不知道那个男什么来头，竟也有邀请函。”
“能靠着男往上爬也是个本事。命好点的一辈子就算翻了身了，翻了几个阶层，不用整天底层摸爬滚打的。”
……
陆然唇角扯了扯，对两的讨论不作评论，往招待大厅走去。
招待大厅有工作员迎接宾客，宾客进去前都会先出示邀请函。
陆然走到门口才想起，她没有邀请函，听陆仲宣说唐家是邀请了她爷爷和她一起过来的，应是给她发了邀请函的，估计是家里怕她看到邀请函不肯过来，没提前给她。
陆然被拦门口有些尴尬，又不能不进去，只好拿出手机要给陆仲宣打电话，没想到手机没电了。
没有邀请函进不去，不知道这能不能成为她回去的理由。
陆然胡乱想着，歉然地冲工作员笑笑，转身想走，却不想与几乎贴着她站她身后的男给撞到了，男大概是出来接的，手里还端着杯红酒，这么一撞酒杯里的红酒就倒了陆然身上，红艳艳的酒迹从左侧胸口蜿蜒着往下，纯白色的礼服上划出一道醒目的红痕来。
陆然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一只手赶紧着捻着礼服微微拉起。因为穿礼服的缘故，她今天没穿内衣，只是贴了乳%贴而已，渗透的酒液总有走光的风险。
男赶紧着道歉，周围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扭头望向这边，大厅门口一时间有些堵。
唐旭尧正大厅里接待宾客，有一下没一下地与宾客寒暄，从下午到大厅，墨眸就一直时不时不着痕迹地往门口这边望。
陆然过来时他正转身与向他打招呼的宾客微笑寒暄，没看到陆然，直到看到周围一个个仰着脖子往门口望，这才转过身望向门口，看到了被挤群中的陆然。
陆然个头不高，围拢的群中并不突出，从唐旭尧的角度只看到她小半个头，微垂着头，因头发盘成了发髻，唐旭尧看到她小半张侧脸，眉头鼻子懊恼地皱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
他走了过去，从众让开的道里一眼便看到了陆然白色礼服上的酒液，眉头微微一拢，一言不发地脱下了身上的西装，揪着领口两头一甩，西装就罩着陆然身子盖了下去。
温暖的气息随着盖下来的西装扑鼻而来，陆然下意识回头，没看清，她已经被落肩上的手掌拢着西装压了怀中。
“去换套礼服。”低沉的嗓音耳边淡淡响起，温和熟悉。
陆然动作有些僵，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只看到他清峻的侧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挣了挣想挣脱开来，唐旭尧的手掌却是牢牢扣着她的肩，她没能挣脱，陆然看周围都看着，也就没再挣扎，默默地随着他上楼换衣服。
唐旭尧带她回的是他的房间，也是他们以前的房间，房间的一切还维持着当年她离开时的原样，就连她那时没来得及扔的衣服都还一件不差地摆原处，床头前的梳妆镜也还是她以前没用完的化妆品，床头上也还摆着几本她以前放那儿的书。
陆然盯着屋里的一切，有些走神。
虽然以前这里的回忆不算愉快，但总还是生活过半年的，屋里还到处是她和他的气息和回忆，就连那张大床，她望过去时脑海里依然会不自觉地浮现当年他高大的身子将她紧紧压那张大床上，两根有力的手臂收拢着把她揉入怀中，一边吻着她一边疯狂她体内进出的画面。
唐旭尧看她脚步停下来，也停下脚步望她，看着她有些木然地盯着屋里的一切，面色淡淡的。
好一会儿，陆然淡漠地把视线移往了别处，微抿着唇，声音有些低：“去整理一下衣服。”
转身想走。
“陆然！”低哑的嗓音低低地响起，唐旭尧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手抓着她的手臂往下滑，将她整个身子紧紧揉入怀中头一低唇就压了下来，突然而精准，让陆然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双唇就被他给紧紧攫住了，箍着她的身子含着她的唇重重的吻，甚至压着她的身子一起倒入那张曾经翻云覆雨无数次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因为两突如其来的重量而深陷了下去，身体接触到大床时唐旭尧的动作有些失控，手掌甚至开始扯着她的衣服，陆然急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头用力一扭，避开了他的吻。
唐旭尧盯着她，呼吸有些重。
陆然抿着唇没说话，只是伸手推挤着他：“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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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旭尧盯着她望了会儿，到底是没真敢把她怎么样，起身松开了她，转身去衣柜里给她拿了件礼服，递给她：“礼服是以前时买的，一直没穿过，款式有些旧，也还能穿。”
陆然没接：“不用了，洗一下就好。”
转身进了洗手间，把礼服脱下大半来，就着水龙头冲，把那些酒迹洗掉，然后用烘干机烘干才出去。
唐旭尧正坐沙发上，一只手随意地搭沙发背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眉心，微垂着头，神态看起来有些疲惫。
“如果累就先歇会儿吧，先下去了。”陆然轻声道。
唐旭尧抬眸望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送下去。”
起身送她下楼，刚走到楼梯口黎芷琴就走了过来，光顾着走路也没留意看，看到唐旭尧就开始时唠叨：“阿旭，刚跑哪儿去了，帮看看陆老到没，怎么没看到……”
未尽的话随着看清站唐旭尧身边的陆然而断了空气中，她盯着陆然望了好一会儿，收起刚才的热切，神色很冷淡：“来这里干什么？”
自从上次陆然当众抽了她一巴掌后两就没再见过面，虽然隔了半年，但当初毕竟是撕破了脸的，黎芷琴很难对陆然摆出好脸色来。
陆然也没想着这里就撞上黎芷琴了，这次倒没再向上次那样讷讷地脱口叫声“妈”，只是冷静地朝她望了眼，没理会她，反而转过身望向唐旭尧：“先走了，谢谢。”
“妈，有没有看到哥啊，这酒会才刚开始怎么就没见影了。”唐宁宁气急的声音这时插了进来。
陆然唇角扯了扯，今天还真是热闹而又倒霉，她就说她不该来的，不是出意外就是走哪儿总能遇上唐家和陆燃
唐宁宁问完时已经拖着陆燃来到了跟前，这才看到了唐旭尧，也不知道是不是陆然太矮小太没存感还是唐家习惯性忽略她，唐宁宁冲着唐旭尧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说：“哥，宴会才刚开始跑哪儿去了，燃燃姐有事找。”
说完才和黎芷琴一样注意到站唐旭尧身侧的陆然，精致的脸蛋上有些尴尬，和陆然打了声招呼：“陆然。”
“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吧。”唐旭尧淡淡应着，伸手拉过陆然的手要走。
“等等，要去哪儿？”黎芷琴出声拦住，“去看看陆老来没，这么久没看到。”
黎芷琴这么一提醒陆然这才想起她是要陪爷爷出席的，刚才光顾着处理衣服上的酒迹忘记这事儿了，也不知道看不到她会不会急着找她。
陆然抬眸往群望了眼，黑压压的头也认不出来，她手机没电，犹豫了半秒，望向唐旭尧：“借手机打个电话。”
唐旭尧把手机给她。
陆然拨了陆呈海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陆呈海就中气十足地吼：“陆然又躲哪儿去了赶紧给滚出来。”
“就这边啊，您现哪儿啊？”
陆然问，一边抬头往四周望，还没找着，黎芷琴眼尖，比她先看到了陆呈海，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陆老！”
边说着边迎了上去。
陆呈海回头，却是先看到了站台阶口的陆然，皱了皱眉，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程朗和陆然表姐程筱蔓，两跟陆呈海身侧，程筱蔓扶着陆呈海。
“陆老，您什么时候到了，一直没找着您，还以为路上被耽搁了。”黎芷琴笑着萱萱，精致优雅的脸上堆满笑容。
陆呈海也笑着寒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路上确实有点事耽搁了，刚到，让久等了。”
“陆老说的哪里话。”黎芷琴笑着道，望向站陆呈海身边的程筱蔓，“这就是陆非然是吧，果然长得漂亮又懂事。”
唐旭尧往陆然望了眼，望向黎芷琴，有些看不过去：“妈!”
与此同时，陆呈海也已抬眸望向陆然，高声呵斥：“然然，躲那边做什么，怎么手机打不通的，还不过来和唐夫打声招呼。”
“爷爷！”陆然皱眉叫了声，本是对陆呈海这样明知故问的做法总觉怪异，却没想着这声“爷爷”一出口，四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瞬间静籁无声，瞬间被三双眼睛同时望过来，一下子成为众焦点，陆然也有些懵，反倒是唐旭尧像没事般，手搭了她肩上，推着她走向陆呈海。
“陆老先生。”他温和有礼地打招呼。
陆然身子一侧避开唐旭尧搭肩上的手，有些赧颜地冲陆呈海一笑：“那个，手机昨晚忘充电了。”
怕他冲她发脾气，还走过去撒娇地抱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