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世界的两极（1）

    “没什么事，过节阿姨家住,想起这附近,就试着来找找。”

    季成阳单手撑门框上,忽而笑笑,颇有些无奈：“那就进来坐坐吧,”他打开鞋柜,拿出一双客用拖鞋放地板上。

    刘晚夏进门,就这么弯腰换鞋的功夫,已经看见了纪忆。

    她先是一怔,觉得眼熟,很快就恍然,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好。”

    “好。”纪忆温声说。

    她想了想,跑去厨房倒了杯热水。

    刚要端出去,又发觉好像待客太简陋了，索性走出来，问刚才沙发上坐下来的女：“习惯喝茶，还是喝咖啡？”话这么一出口，刘晚夏终于察觉出了不对的味道，这是主才有的姿态，并非是她刚才进门时所认为的“也是个客”。

    “茶吧，谢谢——”她想不起来纪忆的名字了。

    “纪忆。”纪忆笑。

    “不好意思，隔得太久了，忽然就想不起来了，”刘晚夏的声音轻柔似水，“上次见，还穿着附中的校服，……高中毕业了吗？”

    “毕业了，已经快大二了。”

    纪忆说完，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杯茶出来，放玻璃桌上。

    她随手递给季成阳另外一杯咖啡。

    刘晚夏看了眼季成阳，后者倒没什么特别的表现，甚至还轻声告诉纪忆，如果不习惯这里呆着就去书房看书，或者找个电影看，一会儿他送走客再陪她。纪忆也觉得这么对着个挺陌生的女没话说，很听话地进了房间。

    两个表现的太坦然，刘晚夏这个意外来客倒是有些窘迫了。

    她只是刚才逛街时想到上次季成阳送自己到路口，又曾听他提到过小区的名字，想要来碰碰运气。她相信缘分，就像季成阳和她曾是高中同班同学，如今又都同一个电视台工作，冥冥中就有种缘分；而她更相信努力，有时候缘分的力量很薄弱，需要有些为助力……

    她坐沙发上，凭着女的敏感，察觉出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女孩子居住的痕迹。甚至坐这里，还能看到玻璃茶几下露出的大一英语教材。她尴尬地收回视线，按照她对季成阳一直以来的了解，他并非是那些仰仗自己事业小有成，就而喜欢找寻年轻女孩来弥补失去的青春的男，更何况，这个女孩子医院时表现的像是他的亲戚。

    是亲戚吗？

    刘晚夏猜想着，缓缓转动手里的杯子：“没想到她都这么大了，”她笑，“医院看见她的时候，还挺小的。”

    他难得笑着，说：“是啊。”

    两个字的回答。

    显得她找出的这个话题，很让尴尬。

    她迅速地改变了谈话的内容，开始和他沟通起马上就要启程的伊拉克之行。美国对伊拉克的主要军事行动只维持了二十几天就宣告结束，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拉锯战。

    “最怕的就是这种时期，”刘晚夏说，“随时有可能爆发小范围冲突……是不是考虑一下，再看看战争的形势？”

    季成阳坐独立的深蓝色沙发上，他说到这些话题的时候，总让感觉格外的旁观且冷静，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外的花纹，回答她：“这种非法战争，估计除了美国自己的记者，很难有能进入战地，二十多天就投了2000多导弹，500多战斧，美国真是有想炸平大半个伊拉克的气魄……可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公布的，”季成阳面对这样的话题，总能说的多一些，他忽然笑，“地面有多惨烈，只有们自己走进去才能知道真相。现是最好的时候，美国觉得自己大获全胜了，们正好进去看看他们留下了什么。”

    真相。

    这就是战地记者所追求的，战争真相。

    “这场战争离结束还很遥远。”季成阳忽然如此说。

    还很遥远，美国什么时候能撤出伊拉克？谁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伊拉克多久，下一次回国是什么时候。

    刘晚夏和他又说了会儿话，就匆匆告辞。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冒失前来，却出了意外的状况，而且这种状况完全自己的意料之外。哪怕曾想到碰到他口中的那个女朋友，也不会有如此的尴尬。

    季成阳将她送到门口，看了看独门独户的那个电梯：“家里还有个小姑娘，不放心让她一个家，就不送了。”

    刘晚夏手握了握自己的背包带子，忽然笑：“是啊，家里有个小姑娘是不太放心。”

    纪忆看上去虽然小，是那种介乎于女孩和女之间的年纪，可怎么说也不再是让真“不放心”留家里的小姑娘了，可季成阳就说得如此坦然。

    她从没见过如此的季成阳。

    走进空荡荡的电梯，电梯门慢慢闭合的时候，看到季成阳家里的大门关上。她忽然想到，那时候班级里的女生不知道有多维护这个叫季成阳的男，外班的女孩子来打听什么的，一律都是对外封口，甚至抵制外班的女生递来的情书。

    季成阳，是那时候附中很多女孩的少女梦。

    难道，他真的会和普通男一样眷顾于青春的诱惑？

    有时候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

    季成阳看出这个老同学的猜疑，没有解释的欲望，言语解释这种东西，对着想要解释的来做就可以了。悲欢喜乐，说到底，只有自己清楚。

    季成阳关了门，将客厅里用过的杯子都拿到厨房，洗干净后扔进消毒柜里，设定好时间后，就转而去了书房。纪忆真的很听话，举着一本书仰面躺他书房临时放的床上，身子以很舒服的姿势自然弯曲着，看书。

    她明显听到季成阳进来，也不吭声，继续翻过一页，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看得是什么。她一晚上都没看进去一个字，多半是因为季暖暖的事，少半是因为客厅里坐着一个意外来客。乱七八糟想了许久，慢慢地都是暖暖的事。

    她甚至计划，等找到暖暖深入谈过后，希望能帮到她。

    戒毒所……北京的戒毒所哪里呢？

    她并不知道，刚才和刘晚夏的谈话，让季成阳内底深处的那种对她放心不下，甚至恋恋不舍愈发浓烈。此时此刻，她躺他平时睡着的那张床上，毫不掩饰她身体的曲线，对他是多大的考验。

    “客走了？”纪忆明知故问。

    “走了。”季成阳也无奈。

    他纪忆身边坐下来，翻过来她手里的书，不知道又是从藏书室哪个角落里找出来的，枕边都是书里的书签。纪忆唔了声，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就听见季成阳手机有短信的声音，季成阳似乎懒得去搭理，纪忆倒是凭着女孩的第六感，觉得这短信一定和他那个客有关。她伸手去摸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刘晚夏。

    手机屏幕上的提示是果然是这个名字。

    “她还给发短信呢。”

    季成阳忍俊不禁，瞅着她的小脸袋：“想看就看，不用犹豫。”

    纪忆立刻笑了，翻出来看：

    刚才家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女朋友吗？

    纪忆一个字一个字看，看了两遍，这才将手机递到他眼下。季成阳察觉到她有些不太开心，也没多说什么，就着她举着的那个手机，迅速回复了一个字“是”，然后就将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扔到远处的沙发上。

    手机没落好，顺着沙发直接滑下来，当啷一声就掉了地板上。

    “摔坏了，”纪忆指着手机，低声说，“这么摔，真会摔坏的。”

    “从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想什么呢？”季成阳倒是没理会她这句话，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不对劲。

    “没想什么，”纪忆守口如瓶，蹭了蹭脑袋，索性将脸枕他的大腿上，仰面去看他，“就是见到好多同学，觉得挺伤感的，怎么这么就高中毕业了。”

    真是走过去了，才会觉得高中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有压力，有动力，有良性的竞争，有美好的早恋，很多很多，都是之后的时光无法超越的……她本来是用这个做障眼法，可真想到这个点，倒也怅然了。

    “过了五一假期，就会去伊拉克。”季成阳忽然说。

    纪忆愣了，茫然看他：“怎么现才告诉？”

    他笑：“不是提前告诉了吗？”

    “没有提前啊……”纪忆整晚低落的心情，瞬间被他一句话打进深渊，说不出的委屈，“还有几天就走了，这也算提前说吗？”

    这又不是公派出差，出去周游世界，这是去最危险的地方啊。

    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忽然就告诉她，他要走了，要去伊拉克了，又要去面对枪林弹雨，去吃苦受难，去面对那么大的危险了。所有情绪一涌而上，纪忆越发觉得委屈，混杂着离别的不舍情绪，还有忧心忡忡……

    哪里是深渊，她现的心情简直就是地狱。

    纪忆眼睛慢慢眨了两下，想从他腿上爬起来。

    就是她这么委屈的神情，狠狠扯断了季成阳紧绷了整晚的那根心弦。他用手臂压着她，不让她起来，纪忆微撅了嘴，觉得鼻子酸酸的，不想说话。

    可是他手臂压得位置，偏就那么敏感。

    两个都感觉到了，她不敢动，他迟疑，也就是几秒的功夫，季成阳的手臂就挪开了。她以为他要放自己离开书房，两只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下次别这样了……起码要提前半个月告诉。”她轻声说着。

    季成阳也知道自己的处理方法有问题，但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无论什么时候告诉她，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最晚让她知道，难过的时间可以简短一些。

    他靠近她，想要道歉。

    可当握住她的手腕的时候，手掌间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这段日子始终不愿越界的坚持都溃散了，他的话，变成了行动，就此捉住她的嘴唇，深深亲吻她。

    纪忆还他又要去战场的消息里，失魂落魄着。

    眼睛眨了眨，很快就闭上了。

    季成阳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如何，他的手反复抚摸着她的手腕，小手臂，还有短袖上衣下瘦弱的小肩膀。纪忆靠近他，这不是初次接吻，这两个月两个经常会有一些亲吻和短暂的身体接触，可都会恰当的时候停住。

    现却很不同。

    季成阳用手掌去感觉她的温度，血液也因为迅速的流动而升温，他将她整个腰身都攥住，按自己的怀里，手不断去抚摸她的背。

    “下次会早些告诉，不生气了。”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跨坐着。

    纪忆懵懂中，感觉到自己大腿下的他身体的那部分变化。

    她那次和他亲密接触后，网上搜索过这些，那些让脸红心跳的所有片段，她都难以启齿，太有画面感的描述，让她不敢想象会发生她和季成阳之间……

    季成阳掀起她的纯棉短袖。

    纪忆腰身有些凉，不敢看他的眼睛，就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不由自主地因为太过紧张而颤抖。“不生气了，好吗？”季成阳声音有些低，有些哑。

    “嗯。”她整个被自己的体温烤的昏呼呼的，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胸口有温热，湿润的感觉。

    忽然，有一瞬的酥麻，忍不住躲，腰被他禁锢住。

    季成阳用舌尖去描绘她胸前的那点粉红，纪忆完全吃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发抖。他的舌尖感觉到她那里由柔软变得坚|挺，不知不觉就用牙齿咬住，慢慢吮吸。

    纪忆的身体燥热起来。

    如此直接的情|欲碰触，让两个都开始控制不住，想要更深入靠近。

    “疼……”季成阳忽然下了重|口，她忍不住叫痛。

    他松开牙齿，将额头贴着她的胸口，低头看她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身体。

    要到什么地步。

    究竟可以到什么地步。

    他的思想都被眼前的所迷惑，她是自己的小小姑娘，是小姑娘，是小女孩，是女孩，他有着男的那种并不独特却很直接的占有欲望，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他将她放床上，去脱她的衣服，这是他第一次完整抚摸到她身上每个细微之处，腰，腿，指间眼下都是她细腻柔软的皮肤。

    纪忆却潜意识迎合着他，身体贴着他的纯棉长裤和短袖。

    他身上的衣料，摩擦着她的身体，麻麻的，让她整个都恍惚起来。

    就是这种迎合，让他意乱情迷。

    季成阳视线开始下移。

    她却抱着他的腰，不让他看，轻声喃喃：“被子，被子。”

    他是真想要认真看清楚她的身体，可知道她一定会不好意思第一次就这样，于是很痛快地扯过来早已掉地板上的棉被，盖自己身上，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她的。开始去脱自己身上的衣物，当皮肤和皮肤、身体和身体都毫无遮掩地靠近时，他的呼吸声开始有了轻微的力度。

    听得出，是压抑着自己。

    五月，正是初热的时候。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两身上都浮了层惫，季成阳忍不住自喉咙口溢出低笑：“不热吗？”纪忆哪还好意思和他开玩笑，昏呼呼地，也不知道是说了热，还是说了不热。她就知道季成阳已经完全褪去所有的衣服，有滚烫的地方，压自己大腿上。

    “西西……”

    他心神荡漾，将她的一只腿放自己腰上，低头堵住她的嘴唇，想要尝试进入。

    纪忆本来就怕，忽然尝试，让她痛的嗯了声，猛抽了□子。

    季成阳停住，手又去抚摸她的胸，想要她分散注意力。就如此流着汗，纠缠着，爱抚着，尝试了三四次，她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最后都是本能躲避了。

    季成阳忽然叹口气，轻笑着，将额头压枕头上。

    纪忆并蜷着身子缩他怀里，听着他笑，也不知道他是笑什么，整个意识都是涣散的，就这么贴着他：“等缓缓……再试试。”

    季成阳这次是真笑了。

    他将脸蹭蹭纪忆的小脸蛋：“不试了。”

    纪忆轻轻松口气。

    可又觉得不太踏实：“真不试了？”

    “真不试了。”

    季成阳终于彻底尝到了那种欲望无处发泄的痛苦。他给了纪忆一个温柔安抚的深吻，下床，直接穿上长裤，他背脊的那道男的弧度很漂亮，隐隐有着汗。

    他走出书房，不一会儿就听到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

    纪忆缩轻薄的被子里，听着水声，身体越来越热，慢慢钻到被子里，抱住自己的膝盖。她仍旧觉得有些疼，可心却被填的满满的，幸福感如此呼之欲出。

    就这么听着季成阳洗澡的声音，想，以后可怎么办呢……

    总不能一直让他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