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珍宝里,一个穿着浅蓝中山装,打扮颇为古雅的中年男人客气的送一位膀大腰圆的老年男人出来,这是本地着名企业家,刚跟珍宝轩买了一对价值百万的粉彩花蝶如意瓶,中年男人叫周敬仁,是珍宝轩的主人,他客气地送走了客人,看见门面经理手里拿的东西,问这是什么,面门经理把事情简单告诉了他,男人呵呵一笑,“行,我正要回去,给丫头带回去吧!”经理便恭敬的把用小布袋装的小牙雕递给中年男人,周敬仁接过,忽地皱起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又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把小布袋放到鼻端,更用力的嗅着,门面经理诧异地看着他,又不敢发问,待他把小布袋放下了,才问怎么了,周敬仁摇摇头,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入里间,里面坐着一个黑瘦的老头,一身走江湖的短装打扮,正在慢条斯理地喝茶,他叫周德文,是周家“德”字辈的老人,看着貌不惊人,可在周家说话颇有分量,也是古玩好手,当然,“下地”也是。周敬仁把手里的小布袋递给周德文,“你看看!”
周德文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盅茶放下雪白的小茶杯才接过,掏出来看看,不由得笑道,“这不是周老儿送小敏的小玩儿?咋了?”
周敬仁脸上神色凝重,“不是,你闻闻那个袋子的气味。”
周德文见他脸色凝重,不似玩笑,连忙把布袋子放到鼻下,这一嗅,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他疑惑的看着周敬仁,“这是......”
“没错!是‘碧血赤练’的味道。”
碧血赤练是一种药。知道的人极少。周家知道,是因为他们盗了一座墓,里面残缺的文书有提到——
据说这是流传在宫廷的一种秘药,起源于后晋。那时候,后晋宫廷擅长使用毒药,皇帝怕有人加害,养了一大批试毒的在身边,那些试毒的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叫“亶侍”,那些训养“覃侍”的人在训养覃侍的过程中掌握了一定的方法,他们渐渐演变成一个族群,方法也只在族群中流传,轻易不外传。
养覃侍的方法是极其凶残的,据说当时训养的孝因不堪毒性死亡的人数“尸骸成山”,后来晋一位年轻皇帝厌恶覃侍的恶毒,下令将“覃侍”一族全部猎杀,并下令“宫廷养此者,无例外,诛”!就是说再养这种人的,无论是皇后太子还是皇亲国戚,一律杀无赦!
覃侍由此消失于晋的宫廷。
但并没有在历史的轨迹上消失。
在历史的漩涡里,时不时可见“覃侍”的踪迹——换了个名称而已!
据说阗隆之所以能活到108岁,号称太上皇上皇百岁寿人君,就是因为他身边有这么一位“覃侍”,这位“覃侍”是他的妃子,封号“绯”,史称:绯无异色,上甚爱之。寝妃嫔,亦令门外候之。也就是说,封号“绯”的妃子长得并不漂漂亮,但是皇上十分宠爱,就算睡其他妃嫔,也要她在门口等候。史上亦含糊其辞说到有妃嫔妒忌“绯”,图谋毒杀她,但没一个能成功!史上还提到,“绯”所在的寝殿,“无一蝇蚁”——可见其气血之毒,连虫蚁亦不敢轻易靠近。后来这位“绯”却死于一种奇异的东西,史上没说什么,只说“克之”——只怕是写史记的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只得含糊带过。
最后一次,是在五十年代上海的林家,林家在得到此物后,据说“老少皆益壮”,就连当时快要病死的林家大少也好转了,只是后来遇上那年代,一家人没病死,倒是给斗死了。“覃侍”由此不知所踪,覃侍的养法,也由于林家的灭族而失传。而章家的老太爷,不知道哪里弄来了这么个宝贝,生珠白玉绿地供养着,而这生珠白玉地宝贝供养着的“小姐”,每天都要吃的一种药,就是“碧血赤练”——
所谓的碧血赤练,是晋宫廷御医研制出来的一种能中和“覃侍”体内毒素的药品。他们无法得知药品的细致配方,因为他们得到的文书不完全,但是他们知道大概,由此也制成了另一种颇受欢迎的解毒丸,那药丸跟碧血赤练味儿大概,跟章家小姐身上的药味儿也相当,但是这种药丸相当矜贵,鲜少流到外面,所以,在一个陌生人送还的袋子上闻到了“碧血赤练”的药味,周敬仁相当诧异,他肯定,阿敏是无法接触到“碧血赤练”的——
所以,这碧血赤练的味道就值得深究了!
他肯定不是袋子本身自带的,他亲自交给阿敏的,焉能不知,而阿敏又无法接触到,那只能是送还的人本身的问题了!
周德文笑说,“乡野多奇人异事,会不会是有人制了跟我们差不多药味儿的药给你这狗鼻子嗅到了?要不然,另一个章小姐?”
周敬仁笑了一下,“章家的小姐,可是生珠白玉给供出来的,就算是章家,也下了血本才养出来的,普通人家,那有这本事?估计是如你说的,巧合吧!”他回家后,还是把周秀敏叫来问话,周秀敏觉得那不过是傻傻的土老帽、笨拙的解放鞋,不愿意她牵涉入家族里乱七八糟的事,便故作不耐烦地说,“她看着就是病罐子,身上有药味有什么?倒是你,号称鼻子多么多么灵,连我身上是什么香水都闻不出,装什么厉害的_!”
“你......”周敬仁气得不得了,吼,“谁知道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玩儿!”
“那你就不要号称什么‘一嗅就知,比狗鼻子还灵’啊——逮着谁就吠,真当自己狗!”
“你!”周敬仁被气得生烟,跳起来就要追打她,周秀敏“嘻”的笑着逃到外面,在门口还回头做了个鬼脸,气的周敬仁又想追过去揍她!
“行了!”她祖母出来,“年纪不少了,老跟妹妹斗气,成何体统!”
“祖母,你不知道,她多气人!仗着......”他想说仗着家里人宠爱,无法无天,可是显得小气,倒像吃醋,便讪讪住嘴!
她祖母说,“你啊,年纪比她大一轮,就应当有做大人和哥哥的气度,她才几岁?你跟她计较?”又问,“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办成怎么样?”
“好了!只是那丫头嫌弃军训累,非要过了军训才去报到,说也不听!”
祖母叹了一口气,“她能去学便是好的,这便由她吧!她天赋好,能力也强,就是没有心机学,现今肯去学,其他一步一步教吧!”
周敬仁心里嘀咕,能教得了早教了!能教得了吗?嘴上应道:“是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