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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哟,离画聚神会耳包!

    桃树外的迷雾之中,白衍正浮于半空打量四周,听到谢岙一声吼,立刻垂首低望,待看到谢岙身影,毫不犹豫向前一步纵坠,衣摆猎猎飘飞,灵气涌动树叶簌簌、桃花狂涌纷散,正是一身纯然清贵、一身风流无拘。

    谢岙被栓,,,树下,仰头看来更为震撼,只觉有十台撒花机齐齐运转之特效,加之云雾缭绕,这白七少主恍如三清救世主驾临,谢岙握着色空棒顿时热泪盈眶。

    “榭公子?!”白衍足下沾地后,仔细一瞅,满脸错愕。

    谢岙此时正坐矮榻上,手中色空棒化作一柄大刀,霍霍磨着一根翠碧藤枝。

    那长长藤枝凝光若玉,似蕴含惊妖气,一端深藏于泥土之下,另一端……牢牢束缚了谢岙的手腕。

    一双凤眸霎时冷沉,“还想榭公子为何忽然消失,不告而别,幸而匆匆寻了方法入画,否则还不知榭公子受此胁迫——”

    浩云扇柄自袖中滑出落入掌中,灵气暴涌,猛然割出一道锐利寒光。

    “铿——”

    金石相碰之声刺耳响起,浩云扇劈山之力下,那藤枝竟是分毫不伤。

    “没有用的,”谢岙深深叹口气,“用色空棒砍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动静。”

    白衍略一思索,脸上晃出几分轻笑,“这妖力庞瀚至斯,理应一半以柔克刚,一半以刚制柔,方能无疏御敌;这妖藤之主把妖力皆化作刚强之力,怕是知道榭公子只会硬碰硬来想办法。”

    谢岙眉毛跳了跳。

    怎么听起来像是说老纸是一根筋?!

    “也曾试着把这株蔓藤挖出来,”谢岙一脸严肃指指绿藤根部附近新埋的土壤,“但是这妖藤种的太深了,挖地三尺也不见其末端。”

    白衍眼角抽了抽,扶额叹气,“榭公子,此乃妖力所凝之物,根须皆无形,怎会有尽头?”

    “…诶?”卧槽,这么深奥的知识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这般妖力似曾相识……”白衍凤眸微眯,凝视藤枝一瞬,猛然怔了怔,“妖尊句融?”

    “咳……正是,不知白七少主可有方法带出去?”

    谢岙有些忐忑承认,生怕这位白泽七少畏惧恶势力把自己丢这里,而且——

    跑路?还是不跑路?

    此时离开,可能会面临再次被捉回来,又被一群藤条裹成蚕蛹……

    此时不离开,万一妖尊回来,兴致所,自己又被一群藤条裹成蚕蛹……

    想到那邪恶绿藤想要钻的地方,谢岙脸上青红交错,一口火气噎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憋得难受。

    啧,反正不管怎么选都会被这妖尊戏弄欺负,还不如拼着运气出去,说不定他发现以前,自己已经三神重聚、不用再回来这画中!

    谢岙这边纠结完毕,那边白衍手中凭空出现一灵光耀眼、看不清模样的法宝,那东西一出现,方才坚可断金的藤竟嗖的消失不见。

    “这、这么简单?”谢岙瞪着恢复自由的手腕,以为自己眼花。

    “不过是以柔克刚而已,估计这妖尊也不曾想到还有可以入画——”

    一片桃花落眉梢,白衍凤眸含笑,轻扬眉宇,挑起一抹醉胭脂,一手伸向谢岙。

    “那么……榭公子可愿意随离开?”

    “愿意、愿意!”谢岙忙不迭把手递过去。

    白衍微微握紧。

    这只手微微湿热,手指相触的瞬间,一抹热度顺着掌心经脉蔓延。

    凤眸蔓延出一抹怅惘,不知从何而起,却眼梢遍地丛生。

    白衍低声轻笑一声,带着谢岙转瞬从原地消失。

    ……

    白泽真境幽谷之地——

    一栋画阁远离飞廊琼楼独立,三面环树,极为幽静。阁中三尊灵石液鼎摆出一上古阵法,阵中一张画卷浮空悬挂。

    “咦——?不需要借助外力?”谢岙一脸疑惑,“农渊灵石聚神效果这般好?”

    “并非如此,若仅仅是农渊灵石,需得附上榭公子那位师侄之力,”白衍摇摇头,液鼎中置入纷杂灵石仙草,“而如今榭公子体内已经有了至盛妖力,用于凝神绰绰有余。”

    谢岙听得越发茫然。自己何时得到什么妖力了?

    “这妖力与方才那株妖藤本源相同,如若没猜错……应是由那妖尊句融给了榭公子,”白衍唇角动了动,抬眼望着谢岙周身隐隐散发的紫离炽光,慢慢道,“它虽只有一缕之量,却是极为精纯,绸缪涵泳,必是一滴妖丹虚灵血无疑。”

    ……妖丹虚灵血?

    谢岙一愣。

    妖丹虚灵乃是妖物修为凝聚之精华,犹如凡心头之血,用一滴便损耗修为,伤及精魄,越是厉害的妖物,便越是需要花费弥久的时间来恢复。

    那妖尊什么时候……

    等等!难道是那个时候凉飕飕的液体——

    谢岙一张脸登时像掉进了涮笔筒里,诡异纷杂。

    “不想他这般妖尊,洞府内皆是灵物仙宝,竟也舍得用这般直白有效之法助榭公子凝神……”看到谢岙恍惚似若有所感,白衍两眼眨了眨,话语一转,“他这番百般用心之下,榭公子却依然逃开他那地盘,只怕到时候他发现榭公子不画卷中,定会——”

    谢岙后牙槽猛然打了个颤。

    对对,现当务之急是三神重聚,以便不受画卷所束;之后速速找到耳包,三神入身后藏匿起来、一旦寻到戎睚踪影、直接去投奔他!

    当三尊液鼎之阵准备完毕,灵力如屏隔离一方空间后,谢岙屏息凝神,白衍步步引导之下,引渡觉神入画,二神游走一周天,盘桓周旋;待稳固之后,再引渡生神入画,三神共冲虚灵,荡淡遮蒙,最后重聚七魄。

    不知过了多久,谢岙慢腾腾睁眼,只觉原本隐隐模糊混沌的意识变得透亮浩然,阁内一砖一瓦还是那般盈盈霞光,阁外一廊一鹤还是那般仙云缭绕,视线却似瞬间由标清变为超清,当真神清气爽。

    “接下来便是要寻找那只兽妖——”白衍松了口气,额角残留着汗珠,倒是比谢岙还虚脱几分。稍作休息后,白衍从袖中掏出一轴古卷,扬袖抖开,卷面霎时铺了满屋,六层光图重叠,谢岙看得眼花缭乱,“此乃陷妖图鉴,可用于六界中寻找已经收服的妖魔精怪,听榭公子之言,那收妖环应受神魄所束,榭公子如今神体,倒是方便许多——”

    依照白衍所说,谢岙分出一缕灵识入图,描绘六界的地图刹那褪去四层,只留凡、妖二界,各有一枚灵光某处闪烁。

    “那兽妖带着榭公子身体,不便行动,应该还留凡界,此处便是它藏匿之地,”白衍手中浩云扇柄轻点图鉴,“而这妖界显示的位置……”

    “是戎睚所之地!”谢岙两眼灼灼冒光。

    啧啧,一次找到两只,简直是神速!

    这白七少主耐性甚好,义气冲霄,又是所知渊博,一身数不尽的法宝,果然是六界难求的好队友嗷!

    ……

    凡界翠岭山

    云过青壁疏疏润,风卷柏苍郁郁张。半山腰一座拱石斜桥斜搭,石壁苔藓堆青,古怪乔松盘盖,好似此处再无通路可寻。

    然那拱石后又是另一方天地,落泉如梯云,潭溪声碎碎,青鲤嬉游。碎石岸边,一只灰毛兽妖蹲一块凸向溪潭的圆石上,一只赤红兽瞳紧紧盯着水下鱼群。

    时值早春冰层初融,鱼群还有些懒洋洋,游得不紧不慢,似晒太阳。

    灰毛兽妖一只厚爪伸出去,锋利兽甲悄然冒出,正对水下一条肥鱼威武靠近,然而掌垫四周的软毛刚刚接触水面,立刻又缩了回来。

    水面晃出鱼鳞般的水波,灰毛兽妖抖了抖耳朵,扭过浑圆脑袋望着阳光最为充足之地。

    暖融日光下,石洞外一棵梅树下铺着干草堆,上面坐着一个木头。依旧四肢僵硬,依旧低头垂首,依旧一动不动。

    灰毛兽妖瞅瞅木头,再回头瞅瞅潭面,赤红兽瞳毅然大睁,尾巴紧紧贴着地面,四爪一蹬便要冲到潭水中。

    忽然,一只属于类的手捉住了尾巴。

    “叱吼!”

    灰毛兽妖吃痛一吼,却没有立刻转身避开,反而足下发力急跃到梅树下,严严实实堵木头身前方,才警惕怒瞪偷袭者。

    一名灵气淳淳的清贵男子浮于半空,俊容似是憋着笑意,他身旁还有一,脚下无影,身形若虚若实,身后潭水反射出粼粼日晖,笑容却万分清晰。

    “耳包——!”谢岙笑嘻嘻‘飘’到自家兽妖面前。

    赤红兽瞳骤然瞪大,凶残之色尽数褪去,好似刚刚炸开厚壳的石榴,兜着满身初见炎炎烈阳的震惊。

    “耳包?耳包?啧……莫不是刚才被揪尾巴揪傻了?”谢岙狐疑看向一旁青年。

    “这可真是冤枉于,只不过是奉榭公子之命,让它免于落水而已——”白衍嘴里连连叫冤,背后却是默默拍掉一手尾巴毛。

    灰毛兽妖眼睛越睁越圆,越睁越大,几欲撑爆眼眶时,猛然蹬地一跃,朝谢岙笔直扑去。

    “叱呜——!”

    “咦?等等……”

    “扑通!”

    水花飞溅,鱼群乱窜,水草荡漾,一只灰毛兽妖扑腾了数次,终于顶着湿漉漉的脑袋游到岸边。

    “叱呜?”灰毛兽妖不似往常着急抖水,反而一眨不眨睁圆了赤红兽瞳,纯粹视线的尽头,只有一倒影。

    “所以说如今乃是神魄之体,只会扑空啊笨蛋……”

    恍若透明的五指伸来,虚虚抚摸上圆硕的脑门,阳光轻而易举透过手指穿过,带来宛如斑斓美梦的瑰丽色彩。

    灰毛兽妖仰头望着,绷紧的眼眶渐渐软化,似是翻越了无尽雪山,留下了无数的爪芋,终于来到山端另一边,踏上春意茸茸草地。

    “耳包……”谢岙此时方才仔细打量,看到自家兽妖背上留下道道狰狞抓痕伤疤,经历三个多月之久,竟然还没有痊愈,反而混杂着新生的冻疮和争斗残留的法术创伤痕迹——想到自家兽妖这三个月日日守着自己身体,谢岙鼻尖一酸,眼眶内差点滚下咸水珠子来,“笨蛋……这翠岭山这般大,为何不去寻些疗伤的草药?”

    “叱呜……”

    灰毛兽妖盘缩着湿漉漉的尾巴,脑袋紧紧贴服谢岙手掌下,乃至脑门上的绒毛穿过了手掌些许,也不愿隔着一丝缝隙。

    “咳……虽然不想打扰榭公子与这兽妖重逢,不过眼下有一件不容耽误之事,”白衍撩袍蹲梅树下,揭开了干草遮掩的木头,重重叹口气,“恐怕这就是榭公子的身体——”

    扭过头去的谢岙瞅了一眼木头,非常镇定又瞟了眼白衍,眼神非常欠揍,“白七少主莫不是刚才使用法宝时耗费灵气过量,导致有些……头晕眼花?”

    白衍额角青筋冒了冒,“下灵力怎会如此不济——刚才山洞中不见它物,此处具有形的唯有这木俑,而且……”修长手指抚上木头硬邦邦的脸颊,模糊不清的五官,白衍眼底翻滚暗涌情绪,似惊似怒,似惧似悔,“这具身体乃是纯阳之木所造,思及榭公子本为纯阳之体,应是……榭公子之身无疑……”

    朗朗声音依旧平稳,带着镇定心的安抚之力,然而眼前画面千般刺激,事实万般震撼,谢岙只觉脑中似被狠狠戳了个洞,嗖嗖漏风,眼前光线剥离分裂。

    这……这木头是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是用原身穿越而来,甚至带着登山杖、穿着登山、套着羽绒服!

    难道有暗中动了手脚……或是……或是所谓的穿越……本就是一场周庄梦蝶?

    “榭公子!”

    “叱呜——!”

    谢岙本是半透明的身体越发逸散飘荡,犹如下一瞬就会分崩离析。白衍大惊,晃身来到谢岙身前,一拍一送,澄怀灵气把神魄直直送入木头躯体之中。

    下一刻,木头身上猛然乍现刺目金光,一轮纯净阳气破开,坦荡涤扫整座山脉。

    金光褪去后,粗糙表面化作细软皮肤,五官清晰,头发飞速疯长,顷刻铺了满身。

    谢岙睫毛一动,缓缓张开眼。

    “如何?”映入眼帘的凤眸满是藏不住的焦急,另一旁灰毛脑袋拼命挤进谢岙视线。

    谢岙慢吞吞张开苍白的嘴巴,“呕呕——!”

    一阵翻天覆地干呕,谢岙只觉五脏六腑皆扭曲,连肠子都快要吐出来。待到好半天缓过神来,身体上的不适倒是把之前种种惊惶混乱冲淡不少。

    “为何……手上不能动弹……”谢岙嘶哑着声音,两眼还有些发虚。

    一只手臂揽过谢岙身体靠自己身上,二指抚上谢岙下巴打开,一粒丹药轻弹入唇齿中。

    “莫怕,有白衍,定会无事——”

    青年席地坐草坪上,也不嫌月白衣袍就此沾污。倒映谢岙双目中的俊逸眉眼飞扬,凤眸流光含笑,让觉得好似他身边便会同享深厚福泽,浮生又有何愁可忧。

    “多谢……白七少主……”谢岙含着丹药,正觉有些难以下咽,手腕上就传来湿漉漉的触觉。谢岙余光一瞅,一颗灰毛脑袋正无限放大,嘴巴上颠颠叼着似莲蓬一般的软壳东西,内里被挖空,盛了满壳水。

    “青鲤蓬?这兽妖倒是眼疾嘴快……”白衍笑笑,一手托着青鲤蓬调整角度,帮助把蓬壳内的水喂到谢岙嘴里。

    然而还没等谢岙多喝两口,只听脑袋上方忽然传来倒吸气之声,扶着青鲤蓬的手剧烈一抖,猛然收了回去,与此同时缩回的还有青年充当靠背的修长身板。

    “咚——”谢岙身体向后一仰倒磕树干上,所幸丹药下肚,手上恢复几分力气,边揉着脑袋,爬起来一看——

    那位传说中游遍花街的白七少主不知何时踉跄退到了几步远之外,凤眸惊惧,薄唇抖动,俊逸面容绯红,翩翩身形凝雕。

    “、、……”方才还镇定若青山的清朗声音此时如弹棉花,乱颤的一塌糊涂。

    谢岙一脸莫名其妙。

    ……这种看到肥鸡飞上天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叱吼——!”

    灰毛兽妖大吼一声,横身挡谢岙面前,兽瞳凶狠瞪着不远处的青年。

    随着灰毛兽妖尾巴扫来,茸茸软毛卷上光溜溜的胳膊——

    ……嗯?光溜溜?!

    谢岙忽觉恢复了知觉的身体,有些凉飕飕。

    谢岙僵硬着脑袋低头一看,只见诡异窜长的长发半遮着身体,而透过其余尚未覆盖的地方可以清楚看到——

    身上……一片布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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