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瞧着下人们脸带笑意的忙进忙出，雪宁也被感染的有些过年高兴的心情。雪宁不禁想起小时候，那时过年是他们这些孩子最高兴的日子。那天可以吃到以往没有的糖果和饼干，还能收到属于自己的小礼物。只可惜，最是团员的日子，他们却没有家人。

    这次可算是第一次与家人过年，穿上新衣，戴上新头面。与薛谦一块去到正厅给老爷太太磕了头，两人皆拿到一个硕大的红包。

    回到房里，夫妻二人坐在首位。入等的丫鬟婆子们进来给两人磕了头，给了众人红包。两人这才能歇上一会。

    雪宁赶紧打开老爷太太的红包，眼睛一亮，摇着薛谦的手道：“快把你的红包打开看看？”和薛谦相处的久了，雪宁也慢慢放开一些本性。爱钱这一点，就是近几日收礼收的手软，回礼回的心痛的雪宁显露出来的。

    薛谦想到雪宁前几日收礼时那晶亮的眼睛，回礼时那咬牙切齿的神情。捏了捏手中的红包，在雪宁眼前一晃。

    “想要？”

    雪宁刚想点头，马上想到这大尾巴狼的特性。傻笑一下，“哪能呀！这可是老爷太太给你的，我自个也有。”薛谦点头，很好，他不需要担忧他妻子见着钱就把自个给卖了。

    “得，给了你吧。”雪宁惊讶的接过，不明白他怎的什么都没说就真的给了她。不过既然给了她，雪宁自也是开心的接过收着。就当老公给老婆的家用了。

    第二日，揉着腰起身的雪宁发誓。贪谁的便宜都不能贪薛谦的，这奸商可是要成倍的赚回去。

    过年自是要走亲访友，雪宁随着薛夫人去参加了好几个宴会。这些人雪宁一个也不认识，怕丢了王家薛家的脸，她只站在薛夫人身侧一直温婉的笑着。连着几日，脸都有些僵了。

    初五这日，贾家一大早便打发人来下了请帖。雪宁又换上一身新衣，跟着薛夫人前往。摇椅晃的进到贾府，跟着薛夫人给老太太、太太见了礼，这才退下到同辈之人处。

    “妹妹过来了，快到姐姐这儿来。”王夫人瞧见雪宁，笑着招手。

    迈步走去，途经遇到前几日认识的各府奶奶们，具是点头招呼，不曾说话。这些人眼中对她有不屑有嫉妒，她可是都看在眼里。无外乎不过不屑于她下嫁至商户，嫉妒于她丈夫对她好不纳妾罢了。

    “姐姐！”走进王夫人边上，雪宁上下打量了一番。比先前胖了些，脸色却算不上好。不由问道：“姐姐最近可好？”

    “好，我自是好的。”王夫人嫁的是次子，管家理事周旋迎待的都是长子贾赦之妻张氏照理着。这会见着亲妹过来，也无需再在外边接待这些人，便带着雪宁往里边小屋走去。

    “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总觉着胸闷心慌，饭也不想吃，觉也睡不香。”拉着雪宁坐到身旁，王夫人解释着，“旁的倒是好的很，妹妹呢？妹夫待你如何？”

    雪宁一笑，“大爷待我挺好，只是听姐姐这么一说近日症状，别是有喜了吧？”雪宁前世看电视，有喜的大概都这几样症状，这才笑着一说。

    旁边周嬷嬷一听，眼睛一亮，低声说道：“说不准，奶奶您这月来红可是晚了七八日了。”说完一拍手，道：“不成，我这就去请大夫去。”

    “回来，”王夫人拦住周嬷嬷，“今儿外边设宴，哪好请了大夫。我月事一向不准，这次不过推了几日，在过些时候吧。”王夫人听雪宁一说之时，就想着说不准真有了喜。只今日外边设宴，请了不少贵客。有了便是大喜一件，就怕没有，届时她的脸往哪搁。

    雪宁闻言一笑，“我也不过一猜，这会子周嬷嬷一说，怕是真的有了。那可真是恭喜姐姐了。”顿了会，雪宁又说道：“妹妹成婚时，姐姐给了妹妹一句良言。今儿妹妹也多一句嘴，姐姐府里人多事杂，还是等坐稳了胎，再行请大夫的好。”

    王夫人一听，会心一笑。果然是自家姐妹，化了往日前嫌，便也会帮着你。拉过雪宁的手拍道：“妹妹放心，姐姐省得。”

    “听闻你们家嫡出的姑娘定了林家？”这事雪宁早已得知，今儿不过再确认一回。

    “可不是，就等明年春闱过后，咱们那位准姑爷金榜题名了。”王夫人掩嘴一笑，“也不知咱们家姑娘嫁过去后，能有多贤惠？”

    雪宁瞧见王夫人阴郁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姐姐此话怎讲？”

    “没事儿，”端起茶碗，“来，不说别人，咱们姐妹两人自个说说私房话……”

    雪宁一点头，低眉掩下眼里的好奇。曾有人说贾敏多年不孕，是王夫人所致。也不知是真是假？

    薛谦一进院门，便听见雪宁吩咐下人们做事的声音。

    “这是做什么？”

    “哦，明日不是要去我娘家。我正叫人备礼呢！诶！说你呢，这月华锦是给老太太，你放哪呢？”刚一回头，雪宁就瞧见下人抱着匹月华锦往王史氏那堆礼品中放，赶紧喝道。

    薛谦摇摇头，宁儿这表现的也太过偏颇。好东西尽给了老夫人，岳母那却不过面子情。

    “恩，多备上些东西吧。”薛谦拿起礼单一看，说道。

    雪宁一愣，捏紧帕子问道：“怎了？”

    “我刚从老爷那过来，回程的日子定好了，就在后日初七。”薛谦搂过雪宁，轻声的说道。

    “不是说过完元宵，怎的提前了？”雪宁愣愣的问道，她还打算届时亲自下厨做元宵给老太太吃呢！

    薛谦抚着她的背，并不多言。

    翌日，王府宁松院中。

    雪宁趴在王老太太怀里失声哭道：“祖母日后好好好照顾自个，孙女定月月寄信给您。日后有了时间，孙女便来看您。”

    王老太太老泪纵横的摸着雪宁的脸，“祖母没事，宁儿在外边才要照顾好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了，只管写信来与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雪宁留着泪点头，再说不出话来。明天她就要跟着薛家去金陵了，往后还能不能见着老太太可就难说了。

    擦净泪珠，雪宁强笑道：“都快孙女，竟惹得祖母哭，该罚才是。恩……”故作想了一下，道：“就罚孙女给您做碗元宵如何？”也不等老太太点头，雪宁便起身去到宁松院的小厨房，做起元宵。

    王老太太吃过一个元宵，连连点头赞道：“这是我老婆子吃过最好的元宵，今儿可要多吃上一些。”

    “那可不成，您只许吃两个。”元宵是用糯米做成，个个有乒乓球大小。老人家消化不好，雪宁哪敢让她吃多。

    吃过元宵，老太太对雪宁又是一番交待。笑着与老太太道了别，跟薛谦登上马车才又哭了出来。

    “可别再掉泪珠子了，回头让老爷太太瞧见，还道是我欺负你。怎说我如今都是有妻室的人，再被老爷太太罚，可如何见人。”薛谦一边摇头，一边故作苦脸抹泪。

    “噗呲……”瞧见他这样，雪宁不禁笑了出来，捏起拳头捶着他的胸。心里还是伤心离开老太太的，只这是早便知晓的事。这会也是一时情不自禁，被薛谦这一逗可是好上许多。

    “只为夫怎不知你还会做元宵？”竟也没做给他吃，‘此事甚是不好’薛谦心里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