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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惩罚

    双脚着地走出沃尔图里,回来的时候双脚已经变成不着地。

    凯厄斯的心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至少比他将牵出去放风那会烂得多。的脸被烫伤了,这种只会折腾不会要命的罕见病听起来真的很奇葩,阳光的温度脸孔上沸腾,清晰的灼痛从的皮肤里泛出来张牙舞爪。

    这种程度不严重,撑死也就一度烫伤,不起泡不留疤,脸颊红得像是猴子屁股。

    觉得沃尔泰拉哪条路都能走到沃尔图里城堡,因为们出来的路跟们回去的路完全不同。凯厄斯的速度飘逸迅猛,挂民居下的金丝雀看到们,一定是个余留残影的黑色物体突然出现又骤然消失。

    他一点都不担心碰到,被他搂怀里,双脚空荡荡无着落,一路都替他担心要是转角有走过来怎么办。

    形F1赛车的速度太惊,他抱着横冲直撞,巷子里各种上下石梯对他而言如履平地。很快们就来到一条街道上,他的速度立刻变慢了,变成类正常的走路速度。

    看到路上已经有许多走过,五官立体,黑色或者棕色的头发,皮肤橄榄色偏黄,是沃尔图里的居民。

    这个早晨阳光出来后,开始热闹起来。

    们的速度慢下来后,走到群里也是格格不入。不论是不合季节的兜帽外套,还是惨白得跟阿尔卑斯雪一样的皮肤,都毫无意大利热情洋溢的感觉。

    凯厄斯的视线一直眼高于顶,整个街道的都直接当成背景壁画,瞄都懒得瞄一眼。他走入一个老建筑正门前,都是提心吊胆。

    就怕他突然抽疯,满嘴谎言下什么都干得出来。

    现已经不敢相信他能保护沃尔泰拉居民了,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

    这是一栋类似广场那边储蓄银行建筑风格的房子,多窗拱形门,黄色的古老石墙。

    们走进后是一个开放式的前厅,应该类似于某种公司的办事处。一些穿着制服的员工手里拿着单子,跟吉安娜交涉什么。们走进去后,吉安娜第一时间就走过来用意大利语打了声招呼,甜美的笑容很职业化。

    她穿着高跟鞋与套装裙子,很干练利落。手里拿着别上钢笔的纸薄,纸面密密麻麻都是数字与意大利语。她接着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东西都已经运到了,包括床。”她说床的时候,尾音斜带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感。觉得这是紧张下的错觉,因为她的口音一向是斜着跑。

    “全部搬入小城地底。”凯厄斯没有任何迟疑地走过吉安娜,吩咐眼神都不带看一下,这种蔑视不屑的态度他做得特别熟练。

    “不是前厅的房间?”吉安娜有点惊讶,她好像知道这些东西一开始就不该放凯厄斯口中那个地方。

    凯厄斯总算是知道去看家一眼以表示对辛苦员工的尊重,他冷冷地撩起眼皮,眼珠随着颈部的倾斜而转动,他的眼神带动了整张无表情的脸孔的煞气,狠厉阴鸷。

    现的他,不容许任何反抗的声音出现。

    就知道,他的心情非常烂。

    吉安娜被吓到后退一步,她颤抖着声音说:“好的,老板,可是电线无法牵到里面,或者还需要很多整理,例如暖气与热水这些都是短时间无法解决的。克莱尔可能……受不了。”

    不知道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她才能顶着凯厄斯吃的眼光说出这么多话来。看到她双手死死紧扣,手指皮肤都紧绷过度到能看见手骨的轮廓。

    凯厄斯只需要听到别说是,至于那些暖气热水还是电灯泡,他一点认同感都没有。“将医生带过来。”直接将吉安娜的话忽视,他说完就走向电梯。

    发现沃尔图里很喜欢他们的城堡里建电梯,电梯门边站着一个侍者。以为他是类,走进看才发现他肤色同样惨白,他戴着帽子斜到眼下,笑容冷淡诡异。对凯厄斯行了个礼,他立刻将电梯门打开。

    凯厄斯抱着走进去,电梯门又关上。决定一点声音都不出,电梯里只剩下跟凯厄斯的情况下。

    气氛压沉沉的可怕,浑身僵着身体。凯厄斯眉头又往中间靠拢,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变红,这个过程很快速。隐形眼镜的棕色融化了,融化他冰冷的红色瞳孔里。

    眼睛对于类来说肯定是最脆弱的部位,而非类能无视眼镜残渣留眼底的不适,显然以后如果想反抗先插他的眼是行不通的。

    脸上火辣辣的痛,手背的灼伤较轻,现才开始隐隐作痛。这点痛保持神游的状态努力忽视。

    “跑出沃尔泰拉,嗯?然后呢,跟随旅游团到锡耶纳或者佛罗伦萨,打电话到福克斯让卡伦那群家伙来接?”凯厄斯嘲讽一样地笑起来,他话语里面充满了愚蠢者都该埋坑的残酷意味。“真是个不错的计划,克莱尔。”

    这家伙笑起来可不是爱德华那种含着戏谑感的讥讽,爱德华顶多是开玩笑的程度,而凯厄斯是危险,黑暗的扭曲爬他的笑容上作威作福。

    很想回答他,想多了。鸽子大的脑子没那么长远的计划,实是这几天被关沃尔图里这个走投无路的鬼地方关得有点疯,一旦让到外面去,看到的不是吸血鬼而是类,就控制不住想逃跑的念头。

    当时满个大脑都被那群能走出沃尔泰拉的游客给占据了思想,如果是他们中的一员,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客,那么就能随时离开这里,随时能离开意大利,坐飞机回到美国。

    事后也想明白,就算凯厄斯当时不走出来,放走,也来不及跑出去。因为随便一个吸血鬼的脚程,都能追上蜿蜒的山上公路的汽车。到那时可不是沃尔泰拉的地界,将旅游车一脚踢下山,就说是车祸更好解决。

    能庆幸凯厄斯这一切可怕的事情都没发生前,将提回去是个很正确的选择吗?

    也许该感谢他,感谢他的残酷。

    凯厄斯看起来并没有要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哭着忏悔的打算,搞不好他的心里有更恶毒的计划。

    出了电梯,是另外一处拥有柜台的接待区域。凯厄斯将放深灰色沙发上,这里的风格不脱离沃尔图里整体的装修色彩,墙上一排看起来分不清真假的油画,地板普遍都是灰色。

    这两天基本一直呆类似这种地方的区域,连同先前睡觉的地方应该都是吉安娜说的前厅。这片所谓的前厅区域隔成很多个柜台,有水有电有保暖或者降温装置。看起来都像是招待外,不过保密程度不相同。

    凯厄斯坐到旁边,努力地将视线移开,怕看到他那张脸。这种场景很像招待客,可是却无话能说,连招待的茶点都无法准备出来。很沉闷,尴尬得手足无措。

    吉安娜出现的时候,都想将她看成救世主,再跟凯厄斯两个独处下去一定憋死。不敢看他,他也愣是黑着一张脸阴森森地不吭声。

    她带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四五十岁男,有点矮胖,皮肤很深,黑色短发,应该是意大利南方。

    中年大叔提着一个医药箱,看来是医生。他似乎有点不安,大概是病不符合他的预期。不过职业道德让他快速地收拾起情绪,来到面前。的脸很容易看出不对劲,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没有丝毫减轻。

    大叔不懂英语,时不时会回头跟吉安娜用意大利语说些什么,接着打开医药箱,开始帮处理这些烫伤。他帮擦药的时候,手指细致地挨过的脸,跟吸血鬼不一样的温度,哪怕是的脸已经火辣辣的情况下,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这是类的温度。

    然后才是药膏带来的降温效果,大叔用意大利语喃喃自语了些话,应该是嘱咐。接着用手抬起的脸,很仔细地观察。

    凯厄斯怒了,他突然站起来也用意大利喊了句什么,直接拨开医生放脸上的手,看样子是很想将医生拖出去烧死。

    要不是脸上都是药膏,都想双手捂脸无奈地苦嚎:“大爷的又怎么了,这样也能发疯?”

    一屋子的都被他吓得战战兢兢,凯厄斯终于用英语,冷冷说了一句:“出去。”

    吉安娜连忙拖着医生大叔走得飞快,那高跟鞋的速度能比平底鞋还快。

    很想跟他们出去,不过看凯厄斯的态度,如果敢站起来,他就能将的腿给打折了。

    凯厄斯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扒开,丢到沙发上,他的西装上还留着揪来撕去的痕迹,扣子都被崩了两颗。红色的围巾下面一条V形状的吊坠项链露出来,那个熟悉的样式刺痛了的眼睛,可不想想起那些被垃圾车拖走的信封。

    “克莱尔,看来还没明白,沃尔图里代表什么。”凯厄斯暴躁地伸出手,精准地掐住的下巴,他很不满意地看着脸上那些黏糊糊的玩意,手指不耐烦地蹭蹭刚才被医生擦过药的地方。

    他说得对,对沃尔图里没有任何了解。这几天不足以让将自己的处境完全想清楚,要不是为了逃离,没想过要了解这个地方。

    “如果被当成逃犯,就是背叛,沃尔图里不容许背叛,将死路一条。”凯厄斯红色的眼瞳深处是无尽的黑暗,他的愤怒更多集中的不自量力上。“没有能逃脱得了们的追踪,就算躲到地心中央,也有方法将挖出来。”

    逃跑这种念头又不是想说不逃它就能停止的,试试被个莫名其妙的集团拖到一个陌生鬼地方,关起来威胁利诱恐吓的,难道还能笑着说关得好吗?

    憋住一股气,害怕与怒气挤胸口处,闷得厉害。

    凯厄斯阴险卑鄙地继续说:“已经属于沃尔图里,也属于,将受到沃尔图里的保护,也将受到它的惩罚。以前那些穷酸的生活快点忘记吧,成为沃尔图里高贵的一员,得到永远的庇护。”

    这个……忍住忍住,骂脏话只会脏了自己……忍不下去啊,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值几个钱吧,这空口白话就将一个大活的归属给钉死,是神还是神经病,沃尔图里到底高贵哪里,强壤夺还是满口谎言,这贩子。

    忍耐到脸部表情都扭曲了,有时候憋着怒气不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可是眼前的非类实惹不起,哪怕被欺负死都不能吭声,逞一时之气只会死得更快。

    “必须遵守这里的法律,沃尔图里的忠诚,永生,的心将永远留沃尔图里。”凯厄斯说到最后,神情认真得可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含压迫,冰冷的手指松开的脸滑到颈部,恨不得将掐死的架势。

    “是类,不需要遵守们吸血鬼的法律。”

    这句话太过于不合时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脑什么时候当机。可能是被胸口憋的愤怒给蒙蔽了,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激怒他,竟然还是不受控制地将这句话说出来。

    凯厄斯沉默了一下,他似乎还消化说出的话。然后他的手指带着让不舒服的凉意,力道很轻柔地摸着脖子上的大动脉,他忽然变得温柔了,语调丝滑腻,似面对的是他的情那般呢喃出声:“克莱尔,说什么?”

    很想懦弱地闭上眼,紧抱住自己向他投降,什么都没说真的没有。

    最后只是深深地呼吸,那些空气大量进入的肺部能让好受点。猛地伸出手扣住他搁颈部上的手臂,希望自己能正常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抓着凯厄斯的手都发抖,跟他的视线争锋相对地对视上。

    “是类,凯厄斯,们世界的法律不关的事,们吸血鬼任何所谓的律法,只要没有出现美国宪法里面,就没有遵守的必要。的违法只是的一厢情愿,跟……不是同一样生物。”这些话憋心里多久了,实太难熬,到底做错了什么,除了认识,到底还犯下什么值得们穷追猛打的可恶罪行。

    凯厄斯没有任何准备会说出这些话,他太自信自己的权威不会受到挑战。冰冷的手指猛然收紧,他将狠狠地压到沙发上,呛咳一声,想挣扎,这点小鸡仔的力道实不够看。

    “如果类的身份变成逃避惩罚的庇护,那么就将它变成废物。”凯厄斯真正愤怒的时候反而不明显,他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狰狞怒吼,只是声音的温柔冷到骨髓里,挖心挖肺的阴狠。“现帮转换好不好,克莱尔。两天,三天,很快的,毒液越是接近的心脏,就越快与相同。将不是类,永远都不是。”

    他不容任何挣扎,连给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低下头靠近的肩膀,鲜红的嘴唇贴上的颈部动脉。一个吻,过于紧张而剧烈的心跳牵连着动脉的搏动,他嘴唇的温度却将所有的温暖给冻住了。

    的嘴哆嗦一下,他的呼吸加重起来,似乎等待哪个部位更鲜美。们手脚|交缠,他的胸膛空荡荡,没有心跳。

    很害怕,就像是面对死亡来临,死前的怯懦。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利刃,能扎入血管里的疼痛。被他压得死死,吸血鬼的体重比常重,连呼吸都很困难。

    但是能感觉到凯厄斯犹豫,他犹豫什么?他的忍耐很快就会到达极限,冰冷嘴唇下的牙齿已经露出来,他决定要杀死。

    “克莱尔,跟道歉。”凯厄斯的声音越发尖利起来,他牙齿间的锋利声响离的生命只有一公分。

    的呼吸被他的金发覆盖,窒息而疯狂的处境。

    他比更像要崩溃,他压抑自己的力道狠到让不敢相信。声音也成了一条死紧的细线,捆绑着的听觉。“马上道歉,祈求的原谅。”

    ……开不了口,窒息感很严重。凯厄斯这个混蛋压根就没注意到,被他压得连肺部的最后一口空气都瘪了。就算想言真意切地说,错了,不该惹怒一个脑回路跟类完全是两回事的非类,也没有那种条件。

    所以没想咬,只是想用非的重量压死?

    凯厄斯根本等不到后悔的歉意,他将手按肩膀上,整个快速地跳跃起来,动作矫捷漂亮到不可思议,那种力度没有类能做到。

    他离开后立刻屏佐吸,眼神里的贪婪与犹豫交织碎裂,最后全部混合成一种不知名的欲|望。

    警惕地看着他,结果没等来得及说什么,凯厄斯已经速度快如闪电地后退开,他整个撞到白色的墙壁上,风景油画齐刷刷被震落,墙壁裂开了蜘蛛网的沟痕。

    “不准离开这里。”他对吼一句后,身体骤然消失。

    就这样……跑了?

    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留着那种冰凉。

    这里就剩下一个,看样子是没有敢凯厄斯暴怒的时候留下。从沙发爬起来,看到柜台旁边的一面墙开着窗,窗帘很厚重,上面的花纹繁多到让的视线有些扭曲。

    走过去,掀开窗帘,然后坐角落里,让窗帘遮住全部的身体。直到现才敢缩成团,手抱着曲起来的膝盖,将头埋进去。

    肌肉不受控制,不知道是情绪亢奋还是恐惧地抖动着。

    没事的,对自己说,这是一次勇敢的表现,克莱尔。所以不要害怕,他们都是坏绑架犯,必须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不怕,……

    唰,窗帘被粗暴地拉扯开,吓得立刻抬头,凯厄斯的脸色糟糕透顶,一脸缩到蚂蚁洞里都能将揪出来掐死的凶犯表情。

    不由自主地更往后缩,说不怕是骗的,怕死这个王八蛋了。

    凯厄斯出手太快,没有反抗的力量就被他抓起来,他理所当然将抱起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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