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记不记得我
自从雷守继承式结束后，凉宫奈就一直殷切期待着。
稀薄的记忆告诉她,下一个继承的是岚守。
凉宫奈对狱寺隼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她对这次继承式却非常期待,因为岚守继承式里,giotto有好几次露脸的机会。
今天早上狱寺隼没来接沢田纲吉。
于是凉宫奈知道,就今天了。
能够再度看到giotto的欣喜让凉宫奈心情整个清晨都“up”的状态,直到她和沢田纲吉一起走到学校的走廊外……
凉宫奈记得很清楚,就这里,giotto封印了沢田纲吉的超直感。
于是她睁大了眼睛,等着见证奇迹的出现。
然后呢,看她都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NaI,NaI！NaI！
凉宫奈心中的小跪地哭泣。她真傻，真的，自己一介凡夫俗子，竟然妄想能看到已经变成“指环中的意识”的彭格列一世……
垂头丧气地走进教室，凉宫奈刚拿出课本，就听到门口一声喊：“奈子，有找。”
……
“所以说，只要戴上这个就可以开阴阳眼了？”凉宫奈摆弄着白色的手环，“看起来很劣质的样子啊……可以信任吗？戴上后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比如……嗯哼。”
“不是阴阳眼是玛丽苏之眼！”mary一脸鄙视，“不放心的话就拿回来！”
“才不要。问一下而已嘛，上次那个耳机真的让心有余悸啊。”凉宫奈把手环往手上套，“……所以说，究竟为什么会知道需要这个啊，刚才还郁闷看不到giotto……”
“哈，mary殿下无所不知。”金发萝莉潇洒一挥手，“好好享受吧，只有这一周哟。”
——回忆结束。
所以说，mary终于做了件好事。
凉宫奈现能看到那个男了。
不知道他已经那里站了多久，或许他本来就一直沢田纲吉的身旁，也可能他刚刚才到。
他站那儿，低眸望着沢田纲吉，侧脸看起来如此温和。
像是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他微微侧身，转过头来。
于是他们的视线空中相遇。
凉宫奈看得到那双金红色的眸子，望见她后，里面泛起的细微波澜。
那是极浅的笑意，如早春时微风拂过的原野，几乎看不清浅草变化的弧度，那样轻那样淡……
但亦绝不会让错认。
凉宫奈怔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咧出一个笑。
傻乎乎的。
凉宫奈想她一定是笑得直冒傻气，所以那双金红色眸子的笑意才加深了。
然后眸子的主消无声息地消失了。
凉宫奈猛地站起来。
“凉宫同学？”
讲台上的教师疑惑地看着她。
“对不起，老师，有些不舒服。”匆匆鞠了一躬，她快步走向门口。
自始至终，凉宫奈都没发现身后的目光，那道一直凝视她的背影直至她走出教室的目光。
她走得匆忙，一心只想着要追上那个。
凉宫奈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直觉，那并不是回到了戒指中。
一定就这附近，也许就……
那里。
giotto就那里，一棵郁郁葱葱的苹果树下。
凉宫奈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好。”她略带紧张地望着他，“叫凉宫奈。”
指环中的意识温柔地弯起了眼角。
“是giotto。”
他的语气那么自然，似乎一点也不为她能看到自己而感到奇怪。
凉宫奈想，太好了，她不用解释自己是如何看到他的，不用解释玛丽苏手环，不用解释mary，不用解释sK矫正器……
可是既然什么都不必解释，她还可以说什么呢？
快说点什么吧，不然他可能就要走了啊。
“——，”凉宫奈的语速有点急，“一直都阿纲身边吗？”
仿佛看出了她的忧虑，指环中的意识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这几天，会一直。”
凉宫奈胡乱点头，搜索枯肠寻思下一个话题。
打开话题的最佳途径是向对方问一个问题，这一点凉宫奈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
半分钟，凉宫奈的脑里已经浮现了五个以上的备选问题。
可以说的有很多。
可惜，不管哪个，似乎都有没话找话的嫌疑……
那些七零八乱的问题中，唯独一个，是凉宫奈最迫切希望得到答案的。
它就像一颗混杂瓦砾中的钻石，无论视线何时掠过，都一样地光彩夺目不容忽视……
【记不记得？】
【记不记得？】
其实最想问的，只是这一句。
凉宫奈想问他，还记不记得她。
记不记得那个雨里的小女孩。
但不知为什么，她并不想立刻就问出这句话。
……或许是恐惧。
万一他根本对那件事没印象……
凉宫奈心里一疼。
她望着giotto，眼神复杂，嘴唇翕动了一下，又紧紧闭上。
或许是三秒，或许是一分钟，她听到男温和的声音。
“看起来，有很多话想问。”他微微一笑，“说来听听吧。”
凉宫奈一惊，讷讷：“没有……不，其实……”
她苦恼地蹙起眉，半晌，才泄气般垂下肩膀。
“先回去了，还得上课……”
低低地说完这句，她就逃兵似的跑开了。
跑开了，却没回教室，女厕里待着，凉宫奈望着镜子里的女孩。
镜子里的女孩也望着她。
两张脸都呆呆的。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凉宫奈才缓缓转过身，朝教室走去。
回到教室，她越过注视她的同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没事吧？”沢田纲吉低声问。
凉宫奈趴桌子上，将头埋进胳膊里。
“没事。”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却再没有下文。
像一个无声的拒绝。
沢田纲吉的眼色暗下来，停了停，勉强开口：“下节是体育课，该准备了。”
“……嗯。”
体育课，男生踢足球，女生打排球。
大约是凉宫奈的脸色实太憔悴，所以当她提出请假时，体育老师相当爽快地大手一挥，还贴心地嘱咐了句：“走得动吗？找个女生陪一起去保健室吧。”
“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谢谢老师关心。”
然后她就捧着热奶茶坐操场上了。顺带一提，这杯热饮是体育老师的无私赞助……显然他误会了一些事，以为凉宫少女现急需这种热腾腾的东西。
于是凉宫奈握着那杯掺了鲜牛奶的红茶，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场内。
“……唉。”
长长地叹口气，凉宫奈将奶茶放到一边，拍拍裙子，打算去买包能下肚的酸奶。
然后她看到giotto就坐对面的观众席上。
心跳快了一拍，凉宫奈站原地，定定地望着对面。
“奈子？”身旁有发出疑惑的询问。
“……去买点吃的。”
凉宫奈偏头说了一句，弯腰拿起奶茶，走下楼梯，朝对面走去，途中将冷掉的饮料丢进垃圾桶。
她来到他面前，他身边坐下。
giotto挑了个好位置，这里很少，相对安静，同时视野开阔，她看得到操场上奔跑的沢田纲吉。
“好。”她对身旁的男说，“又见面了。”
“是的。”giotto微笑，“不和她们一起吗？”
凉宫奈摇摇头。
“比较喜欢一个待着。”她弯起嘴角，“不过如果对象是giotto的话，两个一起说说话也不错。怎么说呢，对giotto……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呢。”
嗯，这样的开头应该还不错。
凉宫奈默默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想做的话还是做得到的嘛，向着朝阳前进吧少女！
“是吗？”giotto依旧是柔柔和和的神情，微微笑，“也觉得奈子很亲切。”
他叫她奈子呢。
真是……让羞涩的进展！心情瞬间uP什么的不要太快啊……
“那个，”凉宫奈咽了咽口水，飞快地抛出刚想好的话题，“喜欢酸奶吗？”
giotto歪着头想了一想。这个动作由他做起来简直……
萌·爆·了！
“还可以。”他笑着说，“不过十世大约不会喜欢。”
是嘛是嘛giotto也对酸奶君印象不错啊……诶等下，后面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阿纲不喜欢酸奶？”凉宫奈睁大了眼睛，“不会吧，以前买酸奶都会给他捎一包，他从来都喝得很干净呀。”
giotto微笑着望着她。
“唔，应该是上星期才开始的，酸奶恐惧症。”
凉宫奈眨眨眼，忽然脑内灵光一闪。
啊，masaga……
她大概……明白兔子姬的恐惧症是怎么来的了……掩面，早叫那熊孩子别喝那么多了偏不听……
好吧她也有一定责任，默默反省下……回去想办法补偿吧QaQ。
“……咳，年轻总是需要各种磨练的。”无耻地给自己贴上正义的标签，凉宫奈指着操场上追着球跑的某，“比起那种身体上的锻炼，认为吧，心灵的强大更重要……咿？”
凉宫奈觉得手指有点抖。
因为那个被她指着的不知何时已经回过头来了。
棕色的瞳仁直直地对上她的眼。
他的表情……
很锻炼她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