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归来
其实流徵大半夜翻墙爬进南宫雅的闺房这件事，南宫家上下该知道的其实都知道了,至于不该知道的……
南宫夫压了下来,严令不许传到家主南宫无涯的耳朵里。
对于这一点,南宫风和南宫颂都十分不满。照他们的意思,就算她们夜半私会之事已成事实,至少也得将那个叶流徵狠揍一顿,出口恶气才能罢休。
南宫夫最终却只淡淡叹了口气。
“若要真有什么,她们相伴数月,早就有了什么。雅儿并非孝子了,相信她明白自己做什么。们管好自己就罢了,别去多事。”
南宫夫这一番话说得轻飘飘的,一点也没能说服南宫风和南宫颂。
其实她心中还另有一重想法没说出来。
叶流徵这,南宫夫心中早就有了点数。
其实她已得了南宫雅的真心,若真是有心哄骗，别说是南宫雅的身子了，只怕让南宫雅做什么，南宫雅便会做什么，真正计较起来，她根本就没必要带着南宫雅回到淮叶城里来，还要这样千辛万苦地获得南宫家的承认。毕竟南宫无涯和南宫夫又不是南宫雅的父母高堂，若南宫雅执意要给自己作主，他们也是管不住的。
如此一想，南宫夫倒想开了。
说不定那个苦命的侄女小雅儿，真的捡了个知心知意的可靠之。
至于上官策云，南宫夫倒反而没什么好印象，虽说模样和家世都不错，但毕竟是靠着父辈荫庇，算不得真本事。再者，之前还闹出那种“私奔”的丑事，更是让南宫夫心中的印象打了个折扣。
还有族中的那几个虎视眈眈的旁支……
南宫雅若真嫁到上官家，未必是好事，反观这个好像要什么没什么的叶流徵，倒说不定……还不错。
南宫夫这里不断思量评判，可当事南宫雅却半点都没感觉到。
她一门心思闷园子里，正考虑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丫鬟们学点什么，女红啊，厨艺啊什么的……现学还来得及吗？
南宫雅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就有来找她了。
明明还没见着，却先听见了院子外头又笑又吵的声音，唧唧呱呱十分热闹。南宫雅几步跑到了门口，朝外头喊了一声：“公仪凝！”
“小雅雅！该喊公仪姐姐！”
门外果真探出了公仪凝的头。
南宫雅直接忽略了公仪凝的上一句话，笑嘻嘻地去拉她的胳膊：“快进来！正好一个闷得不行，又不能出……门。”
“啊？不能出门？为什么？”公仪凝有些不解。
“这个……”
南宫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南宫风考验流徵的事给说了出来。公仪凝听了之后惊讶了半天，转了转眼珠子才道：“看来这个叶流徵还不错嘛……”
“那是自然！”南宫雅十分自豪。
“哎呀，这回来也是想跟说她的事。”公仪凝四下看了看，瞥到了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侍从，便拉着南宫雅往屋里走，“进去说，都渴死了，这个主家是怎么当的？让门口站了半天……”
嘴里说着口渴，可真正进了屋，南宫雅也给她倒了茶，公仪凝却看都没看那杯子一眼，反倒是换了一副极其凝重的表情说道：“小雅雅，可算知道……家流徵是什么了。”
“啊？”南宫雅没想到公仪凝还惦记着这件事，便道，“什么啊？”
公仪凝却好像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故作姿态地先问了一句：“先猜猜，她一直带身边的那把剑是什么剑？”
南宫雅还以为有什么秘密，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知道，凌云剑嘛。”
这回轮到公仪凝大吃一惊了。
“什么？！……怎么知道的？”
南宫雅有些好笑：“当然是她告诉的。”
“……”公仪凝又气又笑，“那还说不知道她是什么！她带着凌云剑，又姓叶，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剑神的……嗯……传？或者，算算年纪……搞不好她就是剑神叶霖风的女儿。”
南宫雅愣了。
公仪凝所说……好像有点道理。
她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好像……她与流徵路过灵邪村的时候，那个很厉害的老头子就说到过类似的话。
……
“……也姓叶……”
“……又有凌云剑，看来与叶霖风有些渊源。那便更不该管这丫头的死活了。”
……
“听说叶霖风失踪了。他……与四大世家多有嫌隙，此时下落不明，只怕就是这四大世家背后下的黑手！想想，这天下有几能困得住剑神叶霖风？”
……
南宫雅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时候她满腹心事，光想着自己不想再被丢下，转眼之间，便将这一桩给忘得干干净净。大概因为她自小便对什么刀剑宝器什么江湖恩怨……都没有兴趣，所以，后来即便再听流徵说到“凌云剑”，她也没什么感觉，更没有再想起过这件事。此时听到公仪凝提起，南宫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该不会南宫家与叶家真有什么恩怨情仇吧？
公仪凝见她面色变幻，颇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被吓傻了？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公仪凝兴致盎然，又道：“嘿嘿，原本也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个什么妖……没想到竟然是剑神的后，啧啧，小雅雅，可算是赚到了，一定得牢牢地把她给攥手里才行！”
“赚？”南宫雅有点没明白，“赚什么？”
“剑神可是第一高手！寻思着，她爹应该比那个上官鸣强多了……又是剑神，说不定家里也很有钱，还有，流徵对又这么好，还肯为了拼命，哇，简直就是赚到了！”
公仪家以机关术数闻名，公仪凝也自幼便偏爱这些，平时为处事都喜欢心中计较盘算，她看来，凡事都只有两面，却并非黑与白，而是赚和亏。她当初觉得叶流徵除了脸蛋还凑合，其他的没一样好，那么南宫雅便算是亏了。可此时知道叶流徵还有这么一个背景，算计一番之后又觉得南宫雅赚了。
公仪凝觉得很是不错。
可南宫雅却对这些没什么太多兴致，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是怎么知道……凌云剑的？”
“啊！”一提到这个，公仪凝又蹦了起来，“对了对了，这就是来家的第二个原因。是截获了上官家的信鸽看到的！”
“什么？！”
“那个出门不带脑子的上官策云啊……派放个鸽子都一脸凝重，一看就是有秘密嘛。”公仪凝接着道，“一时……好奇就……嘻嘻，找了个帮将那只鸽子给打了下来。”
“啊……”南宫雅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那……”
“……上面说凌云剑叶流徵手中，还说她学会了什么奇怪的妖法，一切等他回家之后再详说。”说到这里，公仪凝又忍不住嘲笑上官策云，“说他蠢不蠢？都打算回家再说了，还特地放个鸽子出来，这不是便宜了吗？”
南宫雅却没心思与公仪凝说笑了。
她知道上官鸣一直想得到凌云剑，这次让上官策云知道了凌云剑的下落，只怕来日会有不少的麻烦。公仪凝见她面色不佳，便追问了两句，听了她的担忧之后却一脸的不乎，反而劝道：“怕什么？就算那个上官老头子厉害，可南宫家有二叔，外又有流徵那个剑神爹爹，谁敢动们！”
“但愿如此。”
南宫雅叹了口气。
因公仪凝来了，南宫雅总算有了个陪，非拉着她南宫家住了几天。
这几天里，南宫雅也想到过南宫颂的事情，便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谁知公仪凝却直接挑明了说“只当他是弟弟”。南宫雅倒有些不乐意了，道：“他也只比小一岁而已……”
公仪凝看她一眼，又说：“一岁还是两岁的确没什么要紧的。”
“那……”
“问题是，不喜欢他呀。”公仪凝说得十分直接，“这种事，旁怎么看都是无用的，只有当事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的想法。就好像，能确定自己喜欢叶流徵，不喜欢其他什么，呢……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自己将来会喜欢什么，但至少现能确定一件事，不会喜欢他南宫颂。”
南宫雅被绕了一圈，有点晕。
但感情这事，本来就应该两厢情愿，既然公仪凝并不喜欢南宫颂，南宫雅也就不打算再多说了。
虽然有公仪凝陪着，但南宫雅却也没将自己的那两套功夫给忘了。
公仪凝与她不同，是自幼学的武，只不过学艺不精，只一门轻功最拿得出手。此时见南宫雅也练功夫，便忍不住要参与进来指点一下。两互相琢磨，竟然也各自都颇有收获。几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等到第十一天，南宫雅一大早便醒了，急匆匆地梳洗换衣，拎着裙子又跑了出去。南宫雅一壁跑一壁想着：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都再也不要和流徵这样分开了。
——就算是将她逐出家门，打她个半死不活，她都要紧紧地拽着流徵的手不松开！
这十天里，她拼命地给自己找事情做，找话说，可其实那一颗心，油煎火灼一般。
直到她看见了她。
就回廊下，独立清风中。
南宫雅满心欢喜，直接朝那个冲了过去。
突然有咳嗽了一声。
南宫雅倏地停住了脚步，扭头一看，竟然是她的二叔南宫无涯与二婶南宫夫。
“二叔，二婶……”
“先回去，们有话要跟叶公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