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十九
晚餐为了合老家的胃口，多是清淡软烂的东西,宣妍吃得很少,但宣家的三个儿子好像都已经习惯这样口味的饭菜了。
说是晚餐,结束时还不到六点。
金芝兰送的礼品是一根紫檀木拐杖,从制作工艺来看必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宣老不一定会使用,但这无疑是一份合适又安全的礼物。
相比之下叶家玉的糕点礼盒就显得很普通,但是宣老爷子似乎挺喜欢,他当场就让仆打开,尝了一块,沉默了一阵,说到。
“没想到照记也有开到大京的这一天。年轻的时候有次到安州,尝过那里的饭菜和点心……味道到现都还记得。这么多年了,几乎没有变。小姑娘有心了。”
吃完那块却没有继续，把盒子盖上，让收好。
时间还早，金小姐接了一个电话后十分抱歉的告辞，宣大爷正好要回市区，顺路开车送她一程。
屋子里少了两，其中一个还是八面玲珑的金小姐，气氛好像一下子冷了下来。
宣毅问叶家玉会不会觉得无聊，她摇头。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场寿宴如此奇怪，明明都大京，老生日，家甚至都没有来全，宣家的两位媳妇，和他们的孩子都没有出现，而且除了宣毅，宣老爷子的另外几个孩子似乎对他有父亲的尊重，却不觉得亲密。尽管如此，看得出老家还是非常高兴的。
不知道是否和主的年纪有关，整座屋子暮气沉沉，她确实不喜欢呆这里，但宣毅应该是想多陪陪父亲。
她挨着宣毅坐下。看沙发上老家一边询问着爱女美国的生活，一边吃着二儿子亲手剥出的核桃仁，场面倒也温馨。
宣老爷子关心完女儿，注意力转回宣毅身上。他有些期待地看着这个小儿子。
“对金家小姐的印象怎么样？”
“没印象。”
“哎这小子怎么……”宣老爷子气急，正准备和往常一样骂骂这个油盐不进的幺子，突然意识到还有客，“别这敷衍，看就挺好。们年纪都不小了，没什么问题就试试，从朋友做起嘛。”
“不行。”
宣老爷子一脸怒气，眼神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再看宣毅那神色不变的样子……叶家玉怀疑这是他们两父子间独特的“撒娇耍赖拿没办法”游戏。
只是今天宣毅的姐姐场，之前听他说过，因为年纪最相近，宣妍出国前，姐弟俩的关系最好，他也比较能听得去她的话。
宣老爷子果然向女儿搬救兵。
宣妍本来就是为着弟弟才从美国赶回来，自然接下任务。
“小毅啊，不能总是逃避这个问题的。”宣大小姐语重心长的样子，又笑容和气地面向叶家玉，“要不问问叶小姐，家比小这么多，说不定都谈朋友啦。”
“诶，不知道哪个酗子有福气找到这样好的女朋友哦。”
啊，这是要照直说还是胡乱答应？
莫非这就是他拜托她要“帮”的忙？
“宣阿姨，还没有谈恋爱呢。”这话说出口怎么有点别扭。
话音才落下，她就被一只熟悉的手臂搂住了。那个男的声音温柔得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怎么还不好意思呢。”
娇俏的女孩被他们挺拔的儿子/弟弟搂怀里。
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三个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梦中都不会出现的画面，脸上几乎一致的表情证明了他们果然是一家。
“她确实是有男友的。”一边说着，一边把女孩搂得更紧了。
宣老爷子和宣二爷还消化这措手不及的消息，宣妍首先反应过来。
“们也没把逼得这么紧吧……还拉着陪演戏，别把小姑娘吓坏了。”
“胡闹！”宣老爷子也回过神来。
叶家玉从刚才开始就整个呆住了，体温好像变得可以感知，从他的手传来，透过春季仍然有厚度的衣衫，抵达肌肤。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候，混沌的脑中只隐约记得自己应该要配合他，便也靠了过去。
那副景象到了大家眼中就是小姑娘娇羞地把脸躲藏男的胸膛。
宣老爷子心底已经非常乐意相信了，宣二爷还挣扎。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谁来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有和任何有过亲密举动的弟弟是如何娴熟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就算是演戏也太逼真了果然娱乐公司做老总也都必须有演技傍身才可以了吗。
脸颊的温度和男身上独特的味道烧得叶家玉几乎睁不开眼睛。
耳边突然又响起他带有磁性的声音，更是让这样的情况雪上加霜起来。他说，
“要亲了，”低声呵笑，“不喜欢的话以后可以还回来。”
“？……！”
更靠近他的那边脸蛋上，很轻微却很真实的触感。
温热，短暂。
沙发上的三位再一次目瞪口呆。
好像现闭眼都可以了。这是宣老爷子。
感谢上帝！的弟弟是个正常的男孩子。这是宣妍。
喜闻乐见……不过，要怎么跟叶荣英交代啊……这是宣二爷。
“带叶小姐去湖边逛逛吧，”宣老爷子笑眯眯道，“和们这群老家呆着无聊了吧。真是的，这小子也不早说。”
叶家玉还想说些什么，毕竟今天是来给对方庆生的……
宣老爷子却高兴地摆手赶他们。
“去吧去吧，这里有他们。为这小子操心了这么多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啦。”
便和宣二爷宣妍一起，目送他们走出院门。
宣毅的手一直搭叶家玉的肩膀，这让她非常不自。确定应该是走出了他们的视线，她赶紧说道：
“好啦好啦！”
“什么。”
“不用再演了，他们现看不到啦。”
“哦。”
哦什么哦倒是把手放下来啊。
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大京的这片内湖极大，占据了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大片土地，即使是那些老大京都不知道这片湖水的准确来历，只是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中有它的存——这也大概是无论多强大多有背景的地产公司都奈何不了它的原因吧。每天每个时刻都变化的这座大都市，唯有这片水，几十年前百年前什么模样，如今还是。
宣家所的这片湖区和市民常去的内湖公园相距甚远。湖面上没有游船，湖边也没有如织的游。他们站湖边上，夕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斜照水面呈现出温暖的颜色。除了偶尔掠过的飞鸟，这里宁静得如同一幅画。
春季的水边还是会有些凉意，略微有些潮湿的风吹过来，叶家玉男的臂弯里索瑟了一下。
一路沉默的开口了。
“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这是绝对的实话……说起来似乎有点悲哀呢。
“有喜欢的吗。”
“也没有啊。”应该是……没有吧。
“讨厌吗。”
“不讨厌。”怎么会讨厌呢。
“喜欢吗？”
“喜……”不对，“现讨厌了！又要捉弄……”
叶家玉他的怀里挣扎。以前她对自己身高身材非常满意，165厘米，矮了太矮高了太高刚刚好。几次经过下来却恨自己当年长身体的时候背着保姆倒掉太多牛奶，若再多长那么一点个子，也不会每次都挣不脱他。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太高大……想到这她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样不好看了。”
“管。”
他的手却按她的双肩，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她。
“好像喜欢。”
叶家玉的身体被固定住，眼睛也被迫不能再四处乱瞧，只得装作看他，实际是数他的睫毛。听到这句却不乐意了。
“好像？”
“没办法啊，因为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
“哦，”心里有点美滋滋的，“宣毅。”
“嗯。”
“其实之前都是装的吧。”
“？”
“其实可会说话了……随时可以把纯情的小姑娘骗得团团转啊。”
“纯情的小姑娘是谁。”
“不……知道。打个比方而已啦。”
“所以们现是一起了吗？”
“想考虑一下……”
“有男朋友吗。”
“不是说过了嘛９问。”
“那还需要考虑什么。”
“收回刚才那句话，说话很！讨！厌！”叶家玉恨恨地瞪着那个表情不变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非常可恶的男。
“笑起来好看。”
“那什么时候不好看。”
“都好看。”
离开宣家大宅的时候宣老爷子反复交代她一定不要多和幺子计较，有什么只管来找他，他是实担心小儿子的谈恋爱技能。宣妍看她已经是看半个弟媳的样子，宣二爷最后拉着宣毅到一旁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他神色有点严肃的不断点头。
赶公寓的门禁之前宣毅把她送回了学校。停车后车厢内有那么一瞬的尴尬，她脑中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吻别”两个字。赶紧说再见，逃也似地关上车门奔上了楼。
一晚上辗转难眠，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却被手机铃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