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话
夜凉如水，刚刚替芹泽鸭洗完衣服的井吹龙之介坐在走廊上，借着苍白的月光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一个五边形纸包。
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很久，每次上街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寻找那个白色的倩影，美其名曰归还药包。只是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每次回想起来都有些懊悔当初没有交换姓名，以至于他连打听她的下落都做不到。
“哦？龙之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原田左之助经过木廊的时候看到独坐在一边的井吹龙之介，有些奇怪的道：“刚刚平助那家伙还在说你呐，最近都好像没有干劲一样。”
井吹扭头，低声自语的咬牙，“平助那家伙……”又嘴硬的对原田说：“才不是那样！刚刚才洗完芹泽先生的衣服，休息下而已。而且……你今天也很奇怪，居然没去花街……”
原田抓了抓头发，索性挨着井吹坐了下来，“没去花街就很奇怪吗？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天天去啊。”
井吹在原田坐下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想收起手中的药包，却没想到原田眼尖的捕捉到了他的动作，并且迅速的出手抓住了井吹的手，指着他手中的药包，开玩笑似的说：“这是什么？药吗？难道你终于忍不住想要给芹泽先生下毒了？”
下毒？井吹龙之介忍不住皱眉大声反驳，“别开玩笑了！这是……”声音渐低，“是一个人给我的。”
原田诧异的看向井吹，在发现他脸上失落的表情时，明了的说：“是个迷人的小姐吧？”
豁然抬起头，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井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怎么知道？”在看到对方暧昧的笑容时，又慌忙的摆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怎样？没想到龙之介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是那个艺伎小姐吗？”原田坏坏的笑着，想到了之前井吹在岛原搭救的年轻的艺伎小姐，英雄救美的结果吗？
“才不是！”井吹满脑青筋的吼道，吼完后似乎是因为发泄了情绪，他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没有了刚刚张牙舞爪的样子，带着一丝沉闷，握着手中的药包，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一样，“才不是那样，那个人……”那个唯一一个称赞过他的人……“大概早就不记得我了吧……”
原田却以为井吹说的那个人就是岛原的那个艺伎，看他这幅样子，还以为是他单相思，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既然不甘心，就去找她吧！”
“嘁！说的轻松，我看我还是早点报完恩早点离开比较实际！”井吹白了原田一言，抖了抖肩膀，将原田的手抖下去。
“你这家伙，不去争取就什么都不会有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原田忍不纵狠敲了敲井吹的头。
井吹抱着头痛呼，不满的说：“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你去花街难道是去讨好……什么人吗？”
原田扬起笑容，却带着几分暗黑的味道，他捏了捏拳头，“讨好？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脑后挂上一滴冷汗，井吹害怕的连连摆手，“不、不是！是追求！追求！我一时口误！”
“嘛，算了。”原田看着井吹的样子，无奈的放下手，这么弱的人欺负起来也没意思啊，“前段时间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之后再去却见不到她了，我还欠了她一杯酒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还。”
井吹看着原田靠在木柱上，仰望天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事情也许不像原田说的那么简单，但是要他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她’？是艺伎或者舞姬之类的人吗？”
原田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的摇头，“不，她不是。”
“哦，那是侍女？”
“不是。”
井吹挠挠头，既不是艺伎也不是侍女，难不成是……“游女？”
原田看也不看井吹，只是沐浴着月光，想象着那天初见那人时的景象，对着井吹的猜测轻描淡写，“那就更不是了。”
“总不是妈妈桑吧！”猜烦了的井吹撇撇嘴，脱口道。
“太失礼了！”原田伸手敲响井吹的头，没好气的说：“是客人啦，客人！”
“哈？！”经常不敢置信的捂着被打的地方，大声道：“怎么可能？！那可是花街啊，怎么会有女人去那里……”
原田似乎很享受井吹惊讶的表情，眉梢眼角不由得露出一点笑意，“你也觉得很有趣吧？”
“简直难以置信Ｃ人家的女孩怎么会……”井吹瞪大眼，即使他没受过什么教育，也知道那地方不是良家女子该去的！
原田枕着手臂，看着黑沉沉的天上唯我独尊的下弦月，忆及那个女人闲适自在的模样，“她可不是一般人呐，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只要你见过她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冷淡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井吹龙之介回头看到黑色和服的斋藤一，意外的见到他白净的脸上冒着汗水，“斋藤，你这是……？”
原田也闻声回头，在见到斋藤一的样子时，也诧异的说：“你去和谁切磋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是和总司吗？”
“啊。”斋藤一点点头，自顾自的走向在院子里的井，弯腰开始打水，他本就是来打水洗澡的。“总司，变强了。”自从杀了殿内之后，他就像是打破了瓶颈一样，实力再次上了一个台阶，现在想要赢他，已经不容易了。
明白斋藤一言下之意的原田沉默的点头，他和新八都杀过人，起初都会有些不好受，不过他们都是心志坚定的人，过了一阵子那种感觉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他之前也相信冲田会度过这道坎，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果然……不愧是试卫馆的招牌吗？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刚刚的轻松在谈及这个沉重的话题时，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