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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消散

    虽然轻描淡写,秀儿却觉得心里纠的慌,如果没有,那大概自己的命运和翠儿也差不多,不同家之间辗转,身不由己。翠儿说完沉默了很久,秀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对不住,翠儿姐姐,”

    “没什么对不住的,活着就是受苦,能早死也算解脱。”四月天已经开始有暑热,翠儿这话还是让秀儿脊背冒出汗来,叫一声翠儿姐姐,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没事的,秀儿,只是,”翠儿欲言又止,秀儿明白她的意思,轻声道:“翠儿姐姐,也不怕笑话,只想清清白白做,从冯家逃走时候,心里就发誓,再苦再难,也不会卖掉孩子,再苦再难,也不会……”不会再出卖自己的身体以换取一些东西,即便贞节这件事,她们这样身份的这里,就是个笑话。

    翠儿握住秀儿的手:“瞧,没变,可是变了。秀儿,不知道,早木了,不管身上的是谁,都已经木了。不就是男女这点事,又少不了一块肉。”听着翠儿用平静的语调说着这些,秀儿竟不知该怎么安慰,翠儿觉得眼角有泪,那已麻木的心重新开始动起来,把秀儿的手握紧一些:“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孩子,不用再带一个来世上受苦。”

    家生子,还是做粗使的生下的家生子,命运或许更为不堪,而他不会为这种不堪的命运感到半分不对。忘了自己是个,才能过的心安理得些。秀儿长出一口气,翠儿的声音压低:“过了这一夜,只怕明儿一早就有要把们送官。秀儿,要记得,记得说是不从,才拿花瓶打的三爷,只是路过。记住。”

    不,秀儿把手从翠儿手里抽出来,近乎慌乱地说:“不能,仆打伤了主,这是……”

    “这是死罪,而且是无可赦的死罪,当然知道。可是秀儿,比小,还有女儿,还该活着,最要紧的是,还没有木。这辈子,活到现二十八岁,已经够了。可是没有杀了自己的勇气。”活着就是受罪,倒不如早死早好。

    秀儿又低低地叫了声翠儿姐姐,猛地想起另一件事:“可是,还有丈夫,要是……”

    “他还是个吗?吃酒赌钱,赌输了没钱就拿老婆去还,也不怕告诉,他前头那个老婆,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气,才一根绳子吊死的,要不这柳家的这么多,他偏要去外头讨?”

    秀儿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袭来,竟说不出半个字。

    “大奶奶,天气开始热了,您要不?”婆子见柳大奶奶那听的津津有味,小心翼翼开口问。柳大奶奶这才直起身瞧婆子一眼:“不过是怕她们要串供才听一听,说起来,怎么捆的都糊涂了,偏把她们俩捆一起,这要串了供,可怎么得了?”

    那婆子脸上的笑更加谄媚:“那时事忙,太太吩咐把给捆起来,就把她们俩捆一块了,要不小的去叫来,把她们分开关押?”

    柳大奶奶哼了一声:“这都半夜了,要说话,早已经说完了,还要分开,罢了罢了,也乏了,先回去跟婆婆回话,好生看着,不许瞌睡。”婆子连声应是,见柳大奶奶转身离去,这才打个哈欠,坐回椅上继续打盹。

    柳大奶奶想着方才听的话,这一到明早,只怕就好玩了。不过现先去回话才是要紧。

    “什么,已经拖过了夜禁,叫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大呢,他弟弟伤了,他怎么没事一样?”果不其然柳大奶奶得了婆婆几句骂,柳大奶奶还是恭恭敬敬:“大爷他今儿有应酬,已经派来传话,说今晚不回来了。”

    柳太太鼻子里哼出一声:“这做媳妇的,也要好好管下老大,哪有成夜成夜睡外头的,晓得们恨多疼着老三,可他再荒唐,没有出去外面荒唐的。不过就是几个丫头,若是……”

    柳太太见柳大奶奶这低眉顺眼的样子,顿觉无趣:“罢了罢了,回去吧,等明儿一早,再送官。”柳大奶奶应是,转身离去,等走出这门才勾唇一笑,今晚瞧来,婆婆是睡不好的。

    睡不好的又何止柳太太一,绿丫这一晚也是辗转反侧,偏偏张谆又出外办事去了,竟连一个商量的都没有,瞧着被抱到自己这里的锦儿,孝子家哭闹了一会儿听绿丫说要先和绿丫住几日,也就不哭了,可这虽不哭,但脸上还是有些泪痕。

    绿丫的手刚放到锦儿脸上,就听到她模模糊糊叫了声娘,这一声娇娇软软,让绿丫的心都纠起来,也不晓得柳家打算怎么处置秀儿,这事到底是要往大了还是要往小了处理。

    好容易巴到天明,绿丫起来草草梳洗,让小柳条好好照看锦儿,就打算再往朱家去请朱太太一起往柳家去。辛婆子已经走进来,对绿丫道:“小姐那边遣送信呢。”

    昨晚绿丫虽让往廖家报信,可后来太晚,并没有得到榛子的回信,此时听到榛子遣来,忙道一个请字。

    来是榛子身边的贴身丫鬟,见了绿丫行礼后就道:“小姐说了,这件事她已经知道,已经让去办了,让奶奶放心,过不了午饭时候,王姑姑就回来了。”

    虽然绿丫晓得该信任榛子,可还是多问了一句:“话虽这样说,但……”这丫鬟笑眯眯地道:“小姐办事,奶奶您尽管放心。”既然如此,绿丫也就应了,让辛婆子给丫鬟放了赏,也就卸了妆容,去瞧锦儿。

    锦儿已经醒了,乖乖地让小柳条给她梳头,见了绿丫进来就睁大圆鼓鼓的眼:“姨姨,娘什么时候回来。”绿丫上前接过梳子给锦儿梳着头:“娘啊,吃完午饭就回来。”

    锦儿喔了一声接着就道:“那现可以吃午饭了吗?”绿丫忍不住笑了:“啊,这会儿才是吃早饭的时候呢,吃什么午饭?等吃完早饭,和哥哥玩一会儿,再睡一嗅儿,就可以吃午饭了。”

    锦儿的小眉头还是皱紧,小柳条点一下锦儿胖鼓鼓的脸颊:“瞧,方才姐姐也是这样说的,这会儿还信不信。”锦儿点头,催着小柳条:“那就赶紧吃早饭,吃完早饭和哥哥玩,再玩一会儿困了,就睡一会儿,然后吃午饭,等吃完午饭,娘就回来了。”看锦儿那扳着手指头数,绿丫忍不住抱紧她,秀儿,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就不好和锦儿交代。

    柳太太朦胧了一会儿,睁开眼见天已大亮,就叫丫鬟进来,让她把柳大奶奶寻来,好先把送官。柳大奶奶是等外头的,听丫鬟唤就急忙走进去:“婆婆,这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婆婆发话。”

    柳太太这才点头,外头丫鬟已经道老爷来了。柳大奶奶听见公公来了,急忙起身垂手恭候。

    柳老爷和柳太太早已分房而居,除了有事,柳老爷也不进柳太太的房,昨日柳三爷被打,柳老爷只去瞧了一眼,骂了一句,也就去姨娘房里歇息,此时柳太太听的柳老爷进来,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坐那里,等柳老爷进来了才冷笑道:“老爷这一晚倒睡的好,这也是,横竖孩子也不是老爷生的,就算没了,老爷也不会心疼。”

    “焉知不是平日宠的太过,才会闹出这么一件事来。”柳老爷本是来寻老妻说事的,被柳太太刺了一句,也忍不住怒道。

    “宠的太过?老爷,这话可不对,平日对老三那也是心肝一样,再说了,就算们宠的太过,可老三外也是规规矩矩的,这家里胡闹一下,不过就是几个丫头,算个什么?只是恼,竟有这样不知好歹的,”

    柳老爷哼了一声:“这走各家窜户的,性子本就不同,既许有那胡乱的,难道不许有这样贞洁烈女的。这事,也别往大处闹,什么送官不送官的也罢了,这捆了一夜,也够了,放了吧。”

    放了?这两个字听柳太太耳里,登时让她站起身:“这是谁又跟前嚼舌了,是不是……,真以为老三出了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当家,别说还没生下来,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算生下来,还活着呢,现还放着这么多的儿孙呢,轮不到他一个庶出。”

    柳老爷瞅了老妻一眼,对老妻对那些姬妾的所为,不过是睁眼闭眼,毕竟女嘛,没有了这个,也有那个,有了银子,哪还缺什么如花似玉的美。况且老妻已经生了三子两女皆都长成,儿子都生了孙子,又不担心无后。

    柳大奶奶见公公婆婆吵起来,只恨自己不能缩到地上去,但也要还做儿媳的礼,忙对柳太太道:“婆婆,公公这么说,总是有理由的。您听他细说说。”柳太太听了儿媳这句,这才忍下心头怒火对丈夫道:“瞧瞧,都儿子孙子满眼了,还听那些小姨娘的话,传出去,也不害臊。”

    柳老爷轻咳一声:“这些事儿媳面前讲,都不害臊还害什么臊。这件事,论起来也是老三不该。今儿一早,廖家那边就来了个师爷,客气的很,开头就道歉,但是那话里的意思谁听不出来?真要走官,把事情闹大,廖家难道不能奉陪?这做生意,要紧的是和气两字,和气才能生财。”

    “廖家?”柳太太冷笑一声:“廖家仗的也不过就是王尚书府的势力,咱们难道又弱了?孙大可是六部之首。”柳老爷摇头:“这些年越发见识短了,还怪只晓得听小姨娘的话。”

    被丈夫刺了这么一句,柳太太登时就怒了,柳老爷不顾老妻的怒火就缓缓地道:“要真只有王尚书的势力,廖家那位小姐,怎么能和定北侯府的三公子定亲,而且,是去做嫡妻正配,不是去当妾的。老廖这个,仔细琢磨过,是个老狐狸。这个梳头媳妇,听说是廖家那位小姐的旧识,既然廖家那位小姐不因现处境云泥之别而出手帮忙,难道不能送他一个顺水情。况且对方态度也好,还说,只要能没事,银子药材全不成问题。要实气不过,就让那梳头媳妇给老三跪着磕个头好了。”

    跪着磕个头,这样轻描淡写的处置,怎么能消柳太太心中的怒气,她用手捶一下胸口:“好,好,见识短,这磕头也就不用了,只是这梳头媳妇,以后都别想再……”

    话说到半截,柳太太见柳老爷冷笑瞧着自己,把话又转回来:“也罢,就瞧着这廖老爷能不能活到一百岁,等他死了,他那个千娇百宠的外甥女,要怎么被夫家折磨。”

    真是妇之见,柳老爷心里说了句就起身:“大奶奶,去把那两放了吧,听说还有个家媳妇,也就一并放了,多大点事,闹的要死要活的,这传出去,别家定要笑话们家经不起大风浪。”

    柳大奶奶急忙应是,又瞧了柳太太一眼,见柳太太不理自己,晓得这事了了,急忙行礼退出。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翠儿和秀儿两望向门口,婆子喝道:“老爷仁慈,说既然三爷没事,那也就放了,只是王姑姑,以后啊,也别做这样的梳头生理了,免得又撞见第二家,到时别家的,可没们老爷仁慈。”

    秀儿和翠儿原本预备着去送官呢,谁知门一打开竟是这样一件事,翠儿长出一口气,柳大奶奶用帕子掩住口鼻望向里面,婆子已经上前去给翠儿她们解着绳子,边解还边说:“刘嫂子,也不是说,这样的朋友,还是少认得几个好,这回是有运气好,老爷放话,才一件大事了成小事,要以后,可没这么好运气。可是晓得,背主是什么罪名。”

    怎么不知道呢?翠儿活动一下手腕瞧着秀儿,勉强露出一个笑:“秀儿,以后别惦记,过自己的日子吧,权当死了。”说完翠儿摸了摸秀儿的脸,就飞快地走出屋,秀儿追上,翠儿连头都没回,柳大奶奶瞧着翠儿:“男姓刘吧,以后好好当差,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翠儿跪下给柳大奶奶磕头:“谢大奶奶恩典。”柳大奶奶嗯了一声,示意婆子把秀儿带出去。秀儿瞧着翠儿,她脸上的笑就跟挂上面似的,婆子已经去推秀儿:“还不赶紧出去,这回是运气好。刘嫂子,也别瞧了,赶紧回去吧。这顿打啊,是不缺的。”

    打,秀儿恍惚地看向婆子,婆子嘴一撇:“闯下这么大的祸,她男不打她一顿教训教训?再说了,男打老婆,本就是天经地义的。”秀儿看着翠儿的背影,看向她走向后面,仿佛那些高矮不同的房屋会吞掉她一样。曾经鲜活的翠儿,这生气,是怎样一点点消失的,秀儿想不明白,只是跟着婆子走出去。

    柳家后门处早有等着,一乘小轿,两个婆子和丫鬟,瞧见柳家的婆子带出来,那婆子急忙上前:“多谢多谢,还请贵府老爷面前,多多致谢。”说着话,廖家的婆子已往柳家的婆子手里塞了块银子。

    柳家的婆子掂了掂,这块银子足有二两,果然廖家的出手大方,顿时眉开眼笑:“不过是照了们奶奶吩咐,送王姑姑出来罢了,哪当的起这么重的谢礼。不过既然姐姐这么诚恳,还是收了。们太太说了,以后啊,这梳头生理,只怕王姑姑不好做了。”

    廖家的婆子点头就道:“这话,会回去禀报们小姐的,您事忙,们这就走。”见秀儿已经进了轿,廖家婆子急忙道,柳家婆子也应是,两又互相道个福,也就各自离去。

    柳三爷已经醒转过来,听的丫鬟来报柳老爷吩咐把秀儿给放了,登时大怒,把柳三奶奶送来的药掀翻:“还喝什么药,这做爹的都不管儿子的死活。”

    柳太太正好进来,虽然丈夫面前柳太太百般抱怨,可儿子面前柳太太还是要为丈夫说话,把脸一沉道:“胡说,爹他历来疼,要依了他的本心,只怕把那碎剐了,才解他的恼怒。可是也晓得,那和廖家那位小姐是旧识,那位小姐既然肯认这位旧识,遣来说情,还送来不少礼物,爹却不过面子,自然也只能大事化小。”

    廖家,柳三奶奶听着这两个字,眼里闪过不悦,若没有廖家,自己也不会被讥笑,讥笑放走了一个能干的丈夫,虽然现张谆不过是一年两千来两的二掌柜,可是谁知道以后呢。想着这,柳三奶奶的心就往下发沉,见丈夫还想发脾气就柔声道:“三爷,心里有气,明白,可是这是公公吩咐的,而且也放走了,再发气也没用。”

    柳三爷一捶床:“廖家?哼,不过就是仗着一,等以后,定要把他家的生意抢过来。那时才知道,柳三爷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柳三爷这话让柳太太老怀大慰,拍一下儿子的手:“这样才对。男嘛,就该这样说。等把这话告诉爹,让爹也高兴高兴。”

    柳三奶奶更加欢喜,只要廖家的生意做不下去,那么张谆就会被打回原形,那时谁还会说他能干,那时还有谁会讥讽自己?

    轿子一径被抬到张家,秀儿刚下轿就听到锦儿叫娘,秀儿抬头,锦儿已经飞扑进她怀里:“娘,下回去做事,要把也带去,不然会想。”

    秀儿抱起锦儿,她脸上亲了亲:“好,娘以后再不会离开锦儿了。”锦儿嘻嘻笑了。

    绿丫上前道:“赶紧进屋吧,榛子也来了。”瞧见廖家下那一刻,秀儿就知道,这事定是榛子后面帮忙,此时听到榛子来了并不意外,抱着锦儿和绿丫一起进了上房。

    榛子已经换了夏装,鹅黄色的上衫让她显得格外娇嫩,瞧见秀儿进来就道:“可回来了,昨晚绿丫姐姐派一来报信,差点没吓死,还是舅舅笑,不过是一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只要柳家不送官,就有回旋的余地。”

    “这事多谢廖老爷了。”秀儿咀嚼着榛子的话,把锦儿放下,让她出去和小全哥玩去,这才轻声道谢。

    “咱们谁跟谁啊?还说这话。”榛子嗔怪地说了一声,秀儿瞧着榛子的笑脸,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榛子,柳家遇到翠儿姐姐了,哦,不对,不认识翠儿姐姐。她和说了很多话,仔细想了想,以后不要来寻了。”

    翠儿是谁,榛子的确不知道,榛子被卖进屈家的时候,翠儿已经被章家买走。但秀儿后面说的话,让榛子的眼顿时瞪大:“秀儿姐姐,为什么不让来寻?”

    “因为和原来不一样了,榛子,都不再是屈家后院的全灶了,现是廖家的小姐,秦家未来的儿媳妇,也许以后,要做秦家主母也说不定。之间,的确已经是云泥之别,不能再和来往,这会让以后,被嘲笑的。待好,知道,可是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出来,只要记得,心里有,心里有就可以。”

    榛子眼里的泪开始掉落,竟说不出一个字。她们把自己推开,为的都是自己,而不是她们。榛子忍不住上前抱住秀儿:“对不起,对不起,的所有不幸都因而起,可是还这样对,对不起。”

    “方才不是说了,咱们谁跟谁,还和说这个?况且爹他造的孽够多了,焉知那些苦,不是因为他造的孽所以报身上呢?秀儿,不是和矫情,而是说真格的。原先呢,做这梳头的生理,和来往也不算太扎眼,可是现,柳家已经说过不能再做这梳头的生理,得想想办法,去做别的事,再和来往,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榛子把脸上的泪擦掉,手一挥:“嫁去秦家,总是要有嫁妆的,和舅舅说,让他给开家新的铺子,去做掌柜。”

    做掌柜?绿丫和秀儿都睁大了眼:“那有女的做掌柜的?”榛子笑了:“怎么没有,特别是脂粉铺子,女的做掌柜的多了,不过这样的店,们平常瞧不到罢了。”

    绿丫和秀儿还是不明白,榛子的手掌一合:“想,各家虽有货郎上门,可是这货郎的货担里面,也有货不齐的时候,况且有些家,给小姐们的货都是好的,哪能货郎担里买?于是就有这样一种铺子,门面不大,可里面的货都很好,然后是专门上门给小姐们瞧的。”

    “原来是卖花婆子。”绿丫明白了,榛子掩口一笑:“和卖花婆子也有些像,但还是不同的,这是杭州瞧来的,告诉们,杭州的花婆和京城里的可不一样,于是琢磨着,要不要也开这么一家铺子,但是没有合适的。”

    卖花婆子,还有这么一种行当,秀儿被勾起好奇心,听绿丫和榛子细细地讲,虽然也是去各家,可这要打交道的就更多了些,而不止是太太奶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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