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魔女的愧疚

    周防尊的身后，制服有些微凌乱的宗像礼司持剑而立,他脸上的金边眼镜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凌厉而冷漠的双眸毫无遮掩。

    伊佐那社侧过头,看见昏迷的雪染菊理被夜刀神狗朗安全地抱着,他脸色严峻地说,“汹,先把菊理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去避难。”

    夜刀神狗朗把眉头一皱,“这里怎么办,”

    “放心交给吧。”见夜刀神狗朗还想说些什么,伊佐那社阻止了他,“王以外的,这里只会是累赘而已。”

    听了伊佐那社的话,夜刀神狗朗即使是不甘愿也没有办法这里待下去。眉宇之间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愤怒,他侧头看着面无表情地面对周防尊的c.c，瞪了她一眼，“喂。”

    c.c分出一点注意力给他。

    “要是死了，就是自作自受！”嘴里说着刻薄的话，夜刀神狗朗别扭的眼神里却浮出了一抹担忧。

    “放心吧，汹，不会死。”c.c轻松一笑，似乎完全没有把赤之王的压力放眼里。

    夜刀神狗朗哼了一声，抱着雪染菊理转头快速往远离这里的方向跑去。

    对于黑犬的离开，周防尊没有意，连眼神都没有给去一个。他的所有注意力，以及蓄势待发的力量，全数集中了一身上。从身上传出来让周防尊熟悉的邪恶力量波动的c.c，正是他的目标。

    那只放肆而诡异地笑着的狐狸的形象出现周防尊脑海里，那个家伙似乎能够入侵到别的身体里，所以现的情况是c.c被他入侵了吗？

    早看见c.c包庇伊佐那社的时候，周防尊就认定了她与凶手是一伙的。十束多多良死的当夜，c.c就那附近，距离狐狸很接近的位置。狐狸从学园岛追踪到scepter4的地牢来，目的是为了夺取周防尊的王之力量。如果他的目标是王权者的话，当时距离他那么近的无色之王怎么可能不被盯上。

    或许c.c并没有参与进十束多多良杀害事件，但她和狐狸之间肯定有着某些联系。

    难得的，周防尊还抽出一点理智与c.c进行最后交涉，“女，把他交出来。”

    如果她还是选择包庇的话，周防尊就不会顾及她的身安全了。王可以杀王，为了替十束多多良报仇，周防尊不乎背负上斩杀王权者的罪孽。

    c.c说出那句“拒绝”的时候，周防尊深深地皱起眉头，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他没有犹豫一秒。围绕身边的阳炎像是疾风一样刮起周防尊的衣服和头发，他以一贯粗拽的声音低吼着，躬起身体将力量聚集双手手肘。

    “住手！周防！”宗像礼司他身后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周防尊带着决绝的攻击速度太惊，双臂熊熊燃烧的赤色阳炎并拢到一处，像导弹一样投射出去。

    场的几位王权者当中，战斗经验较为丰富的除了赤王青王就是绿王，夏尔比伊佐那社的反应快了不止一拍，c.c本还没来得及做出抵挡这一击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武器召唤出来。那是数条表面上覆盖了满满一层坚硬荆棘的粗大藤蔓，它们相互交叠纠缠一起形成厚厚的墙壁，以类似于半球的形状护夏尔的面前，而夏尔挡c.c的面前为他接下来这一击。

    然而赤王的力量是绿王的克星，荆棘坚硬的外壳被赤色导弹接触的时候，没有坚持几秒就被烧得一干二净。c.c看到那团灼热的烈焰扑向她身前站着的夏尔的身体，绿色阳炎猛地迸发而出，与那赤色导弹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双双没落下去。

    勉强算是化解了赤王这强劲一击的夏尔，浑身上下冒着一缕一缕带着铁锈味的红烟。

    那绿色阳炎，没能把他完好地保护下来，但他身后的c.c却意外地没有遭受一点侵害。

    “夏尔！”

    听见c.c着急担忧的声音，夏尔的身体晃了一下，然后往后倒下。

    c.c接住他的身体，并立即用温和的无色阳炎包裹了他。透明的水汽夏尔身上流淌而过，那令心惊的红烟总算逐渐熄灭。

    躺c.c怀里的夏尔状态很不好，左边的身体有一小部分被火焰烧坏了，肩膀以上的位置衣服被烧得只剩下碎末，夏尔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是红黑交错的伤痕。左边的脸颊上烫伤相当严重，已经被粘稠的深红色血液糊住，包括脸侧的头发也烧坏了一把。

    c.c伸出手，指尖有些微颤抖，轻轻碰触他受伤的那半边脸颊。冰凉凉的手指只能为他脸上的伤口缓解灼热的疼痛，却并不能治愈那伤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眉头皱成一团，c.c淡金色的瞳孔里还带着惊讶的神色，当看到夏尔的伤状，里面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丝心痛。

    夏尔是笨蛋吗？明知道赤王是他力量的克星，还傻瓜似的往上凑。刚刚那一击就算是由实战经验稀少的c.c去承受，也不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因为c.c的力量正好是能够克制赤王的。

    责怪的话嘴里转了几圈，c.c忍耐着没有说出来。

    夏尔努力地张开双眼，他的右眼还是完好的，但左眼被脸上的伤口所累，血浆糊上眼角，因此要完全睁开有些困难。

    “别担心，没事。”

    “是故意要让愧疚吗？”正憋着一口气的c.c别扭地说出这句话，看到夏尔这虚弱的反应之后，她再也忍不住，“这里四位王权者还怕压制不住一个周防尊吗？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这么不明智，有辱凡多姆海伍当家之名吧。还是说，果然想让对此感到愧疚就是的目的？”

    “……”

    “劝还是不要做这种蠢事了，对于无所谓的牺牲，那只会让觉得羞耻和可笑。如果说以后都想要陪伴的身边，希望能够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理性的判断力，否则会只会给带来困扰。”

    面对着为了救她而不顾自己安危而受了重伤的男，c.c说出这样的话，让一旁的伊佐那社有些听不下去，“c.c，说这种话太过分了吧……”

    跪坐地上抱着夏尔的c.c抬起头，以一个不带丝毫情绪的冷眼止住了伊佐那社的话。

    被责备了一通的夏尔，像是完全没有被打击到似的，他试图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但狰狞的脸上做出来的效果却差强意。

    “c.c……”

    冰凉凉的指尖抚上夏尔干裂的双唇，c.c的语气有所缓和，“好了，别说话。”

    夏尔试图扬起笑容的动作，牵扯了血肉模糊的左脸。c.c不相信他感觉不到痛，但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迫使自己做出轻松毫无痛苦的样子，这让c.c稍微感到动容。

    好吧，夏尔·凡多姆海伍，是赢了，一贯冷漠的魔女现成功地为生出不忍之心。

    所谓冷漠，并非是指对待任何事情上都采取冷漠的行动，而是态度上冷漠。即使是做着救的行为，她也可能是出于一时兴起，而非同情怜悯之心。要是因为某种理由，而半强迫地去救治或者守护别，这会让向来无所束缚的c.c感到不满。

    简言之，就是c.c她本能地抗拒自己对别生出愧疚之心，保持冷漠才能避免自己感性的生中受伤。对于拥有永恒生命的魔女来说，多余的感情只会面临离别的时候给她带来痛苦。

    反正迟早是要离别的不是吗？永远一起那种事情谁敢轻易保证？

    身旁就是赤王和青王的战场，赤色青色阳炎一波一波地传到c.c这边。

    周防尊的仇就眼前，他猛烈的攻势宗像礼司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伊佐那社试图用沟通交涉的方式让赤王放弃暴力暂时冷静下来，但正如c.c所猜想的那样，周防尊一旦动手即意味着已经没有交涉的可能。

    没有办法，伊佐那社只好加入压制赤之王的战圈。天空中悬浮着五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分别是赤色、青色、银色、透明色，还有夏尔的绿色。

    单从夏尔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状态来看，他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这让c.c稍微放心了一点。身体里面传输力量给阿洛伊丝的动作，由于c.c重新调用力量而中止。保护受伤的夏尔和这两者之间，c.c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