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探访四季轩
王府内制度森严，每天早晨会有嬷嬷清点丫头，点名教导，所以丫头生豺者请假的时间都非常准确。
如果自己的推测正确，这些丫鬟都是被人所害，那为什么都在初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碧桃身在四季轩，又是孤女，姐姐新死，极有可能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该做些什么保护这个女孩呢。
青尘虽不爱管闲事，但应下的事情就会负责到底，这是她的原则，若碧桃在自己身边必然能尽力保护她的安危，但是日后修行就大有不便。也罢先问问她的意思，毕竟四季楼春蓉姑娘的贴身侍婢是个肥差，怎么的都比呆在这个落魄的侧妃身边的好，若是想帮人，首先要看看别人的意见，把自己的好意强加于人的结果就是吃力不讨好，自己是绝对不做那滥好人的事情的。看来明日需去四季轩走一遭了。
没有丫鬟在侧虽然很自由，但是凡事需要亲自跑腿这事很苦恼。
第二日清早并未去晋夕阁，而是径直去了四季轩，青尘只着一身青色衣裙，头上一柄琉璃钗，比寻常丫鬟还朴素了两份，又无侍女相随，丫鬟们一时都没认出来这是凝香小筑的主子，闲着没事的丫鬟也不避讳青尘，两三成群的咬耳根子，悄悄议论着昨日冬芷侍寝，今天都快日上三竿了，二人还未起床的香艳秘闻。
青尘不欲遇到六王爷，遂向四季轩后园走去，后园是四季轩奴婢住的地方，青尘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忙叫住说道：“这位姑娘，请帮我叫一下碧桃姑娘吗？”
小丫鬟虽小，但是察言观色的本是也是有的，见青尘虽然身上朴素的紧，但是容貌秀美，气质如云端仙人一般，清雅宜人，便恭敬的答到：“碧桃姐是春夫人的贴身侍婢，现在正在服侍春夫人，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法出来。”
青尘略微一思索，一般贵妇起床都要三四个丫鬟服侍，可跟自己大不一样，而且看那春夫人的脾气，不得打扮个把时辰就奇怪了，也不欲浪费时间等人。
于是道：“那麻烦你见到春姑娘的时候告诉她，忙完来晋夕阁一趟。”
能进晋夕阁的都是管事以上级别的人，小丫头慌忙点头，不敢怠慢，也不敢问姓名。
转身走出后园，却迎面看到一人，青尘叹了口气，真倒霉，不想看到啥啥就会出现，已跨出的一步连忙缩了回去，企图缩进后园中。
不想六王爷眼厉，一早瞅见这女人了，见这女人缩脚，眉毛一挑，有点不愉快，便停下，定定盯着步非瑶。
青尘缩了两步发现闻人思远已看到自己了，便又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坦然的走到六王爷面前行了个万福，道：“臣妾拜见王爷。”
“你来此何事。”
“臣妾专门拜见王爷而来，实有一事相求啊。”青尘起身道
闻人思远的嘴角又抽了两下，专门看自己为何从后园出来，看到自己为何企图躲藏，这是j□j裸的敷衍。
于是也不答话，只挑了这嘴角，星眸半眯，似乎俯瞰一般瞅着青尘。
青尘等了半响，没见答话，只是这般瞅着自己，也不明白原由，青尘虽聪明，却是在猜不透这个王爷在想什么，索性就不猜了，继续道。
“非瑶现在身边没有侍女，行事很不方便，希望王爷能拨两个侍女给臣妾。”
又等了半晌，见还不答话，又道。
“非瑶虽资质驽钝，不能胜任侧妃的位置，但是宴会在即，非瑶身为侧妃，身边没有侍女，与皇家体面也不好。”
“你要侍女之事可跟你去晋夕阁查阅下人流动记录有关？”
冰山终于开口，问的内容却让非瑶大吃一惊，虽不全中，也猜对了一半，这个六王爷单凭一点点线索变猜出了自己想干的事情，真是聪明啊。
其实这六王爷也没青尘想象中的那么洞悉先机，只是再六王爷眼中非瑶行事大变，不自觉的就多关注了两分。
“小树林，晋夕阁，小丫鬟，你所做的这些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你到底在查什么事情”
在青尘心里，六王爷也是疑凶之一，能操纵这些丫鬟的调职有陈总管，秦侧妃，还有的就是这位王府的正主六王爷闻人思远，所以凶手嫌疑人在青尘心中有四个，这三位主子加四季轩的某个夫人。
所以青尘并不欲他知道自己在调查这件事情，但是王爷的精明程度却超过了自己的想象，青尘若用借口敷衍，必定要解释这些行为，况且这里是四季轩，人多嘴杂，若被背后的凶手听去，无论是害红灵的凶手还是杀害丫鬟的凶手，自己都必定会陷入危险，能对红灵用那种咒法之人，修为必定不弱。
所以青尘只有赌一把了，赌这王爷不是杀害丫鬟的凶手，起码凭着王爷的年纪，必定不是杀害红灵的凶手。
“王爷，不如今晚移架凝香小筑，容非瑶慢慢禀报。”边说边用眼睛扫视周围的丫鬟仆从。
六王爷也明白了青尘的意思，点了一下头，便带领仆从离开了。
青尘叹了口气也离开了。留下一堆切切私语的丫鬟和四季楼上正巧看到这一幕，诺了一根绢子的春蓉夫人。
晌午，青尘继装模作样翻阅着记录，实则思索如何去找更早的记录，那记录十有j□j也在晋夕阁的藏书库内。
这时，阿财忽然忽然跑进来道“禀报侧妃娘娘，有个丫鬟说奉你之命前来找你。”
青尘料想必是碧桃，碧桃没有资格进入晋夕阁，而且青尘也不欲晋夕阁的人知道自己所说之事，忙走出殿外。
小丫头仍然是墨绿色衣裙，见到青尘忙行了个礼。
“我已查到有关你姐姐的一些事情，很有可能是被人所害，而且你可能这几天也有危险，需万事小心，你可愿来我凝香小筑？须知我的凝香小筑不比四季轩，你来了必定会清苦很多。”
小丫头咬咬牙，退后一步，噗通一声跪下，流着泪，道：“姐姐是我奴婢唯一的亲人，若娘娘能查明凶手，奴婢愿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娘娘。”
青尘暗叹这个碧桃也是个重情义的姑娘。道：“你且起来，回到四季楼若有人问我为何找你，你就说上次得罪了我，所以我想为难你，明白了吗，我对你说的一个字都不能泄露？”
“这？”小姑娘不明白为什么王妃让自己这么做，她只见过遮掩自己暴行的主子，比如春蓉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骂奴婢，王爷来的时候就装作温柔可人，还真没见过往自己身上抹黑的主子。
“找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王府人多嘴杂，自己找碧桃的事情必然会有人打听，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此事都不能走漏了风声。不过此时小丫头哭着跪在自己面前，旁边路过几个大丫鬟都频频回首，确实如自己在教训这丫头。
“你且回去，今晚你来我凝香小筑一趟。”
碧桃含泪告退。
青尘回家刚推开门，就看到闻人思远已立于房中，正拿着青鸾火凤盏把玩着，身边两个小厮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心道这王爷不是讨厌非瑶么，咋这会儿这么积极主动的跑过来，本来还幻想这位爷把这事儿忘了呢。
“非瑶见过王爷。”青尘不愿见到闻人思远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每次都要行礼，真的好苦恼。
“起来吧，你这里倒是有不少珍奇异宝。”
“家传之宝”青尘还是用四个字概括。
闻人思远觉得自己最近嘴角都抽出习惯了，这女人总能把敷衍的话说的如此坦然，反而让人不好反驳。
青尘扫了两眼闻人思远身边的小厮，思远立刻会意，打发两个小厮道：“你们去门外守候。”二人说忙退出房门。
青尘看着闻人思远，考虑了半晌未说话，欲言又止。
王爷看出青尘的纠结说道：“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青尘叹了口气道“王爷你可信鬼神之说。”
“鬼怪我从未见过自然不信，仙法之说尚有根据，本朝也有国师年年祈福，预测灾祸，保佑我金鳞王朝驱灾避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王爷答道。
“王爷贵为皇子，有龙气护身，自然邪祟不侵。但非瑶并非有福之人，自从上次大病初愈后，便能看到一些东西。”
思远眼睛一眯，迸出一道厉光。“你是说你能看到鬼？”
“正如王爷所言。”
“你可知散播鬼神谣言另有所图该当何罪。”思远冷哼一声。
青尘叹息，暗道，这人逼问事实还口口声声要之罪真是矫情。
“那就当臣妾乱讲了，请王爷治罪。”青尘也不争辩，静静立在一边等王爷治罪，总归不能把自己杀了，还省了力气解释。
王爷一滞，似乎有一口气憋在心中上不去又下不来，他是来询问事情始末的，自然想知道到底怎样，此时问罪，正常人都会辩解一番，只要心急解释，自己便会掌握绝对的主动权。不想这女人却一副你不信拉倒，反正本来就不想告诉你的模样，让人好生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