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深人静

    晓雅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对上君玉坚定的目光，于是只好悻悻然地点了点头。他们二人都没有抬头，也就没看见莫娘站在窗口，看着闺女一脸愤懑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依着晓雅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君玉这些年的杳无音讯，只是现在看来，好像自己倒成了那个难为女婿的“恶人”，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啊……

    君玉从清晨跪到了晚上，除了晌午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之外，愣是一动也没动。晓雅过一会儿总要偷偷看看他，心绪更是复杂万分。她也明白娘的心思，只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虽然娘是在为自己出气，可是看着君玉直挺挺地跪了快一天，她心中除了浓浓的担忧和心疼，却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情绪。

    趁着莫娘出门的间隙，她赶忙追了过去，替君玉求情：“娘，您就别让他跪着了，他在船上颠簸了几日，还没来得及好好睡一觉，您看他这么瘦，万一病下了可就麻烦了……”

    莫娘叹了口气，只得安慰她道：“我并没有让他这么跪着，你要是担心，还是去说服君玉吧……”

    晓雅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莫娘，莫娘摸了摸她的脸，心疼道：“我虽然生气，但也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了。你都原谅他了，我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君玉也是个倔强孩子，你若是能劝得了他，就别让他跪着了……”

    已是深秋时节，秋寒露重，夜里还是很冷的。晓雅走到君玉身边，慢慢蹲下了身子。君玉的衣服已经有些湿，想来是被夜露打湿的。她摇了摇他的胳膊，轻声道：“挺晚了，回屋吧。”

    君玉倒也没说什么，很听话地起了身，只是可能跪的时间有些久，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不稳当。晓雅赶忙将他扶住，心疼道：“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呢，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还充大头蒜呢！”

    君玉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君玉的屋子一直空着，隔几日晓雅就会打扫一回。这些年屋里倒是没少添置东西，古朴的西洋钟，从南边买回来的丝绸屏风，京城的琉璃灯罩，甚至是书桌上的砚台纸笔，都是晓雅一点一点添置的。君玉乖顺地坐在八角桌边，看着晓雅替他铺被褥，听她碎碎念着：“这几日下雨了，被子好像有些潮气，你要么还是先洗个热水澡吧，这样也暖和一些……”

    她正念叨着，却忽然觉得自己被搂住了。君玉从背后环着她的腰，头倚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雅雅，我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这个姿势是有些暧昧的，晓雅觉得自己这颗已经足够强韧的心脏突然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脖颈处能感觉到君玉温热平缓的呼吸，他紧紧地搂着她，她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一样，甜腻得快要晕过去了。

    好在君玉过了一会儿就放开了手，晓雅羞得头都不敢抬了，匆匆忙忙说了一句：“我去替你烧热水！”然后就左脚绊右脚地跑出了屋子，留下君玉一人对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雅雅，也是会害羞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