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经常为自己的身材辩解：“要修炼成一个娘，必须先接受自己有条水桶腰。”我娘还说，她年轻的时候美得可是响亮了几座大山头，那些人都称呼她为“山涧里面的小羚羊”。我很郁闷地说，但是，你现在就像一只过不了河的大河马。我娘一生气就甩我一巴掌：“当初就该把你丢到垃圾堆去！”
我娘最后没有把我丢进垃圾堆。
这个时辰，小豆芽把我的药拿进去。
我娘说：“喝药。”
我抿了两口，说：“不喝了吧。”
这些药我都喝了两年，不见功效的。我很强壮，就是脑子忘记了一些东西。这些年看了不少大夫名医神棍，都是束手无策。连我爹的军事，诸葛军师，那个上知紫微星斗星际五行、下知解签问卜打小人、番番精通的诸葛，都说没有办法。我喝药的方子，都是诸葛开的。
这些药，我都是喝一半，偷偷倒一半的。
我娘把面团混着艾草捏成一个个饼，放入蒸笼里面，递给小豆芽，让她拿到厨房去蒸。回头，她洗干净手，看看我的跟前的药碗，把空碗收了起来：“小透，你记得多少，能不能记回去以前的事情？”
我摇摇头：“想不起来。”
我娘换下了外面的衣服，然后去箱子里面摸东西：“你自己在这里反省，我出去出去。你要听话。你哥哥不容易啊，外面的事情那么多，你就不要给他添乱了。否则，连我都不帮你！”
我扯着我的娘的衣服，不让她走：“吴墨心，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养女的待遇同亲生儿子果然差别很大。你为什么不把我丢进垃圾堆呢？”
我娘捂着嘴巴笑：“你现在太重了，老娘拉不动你，怎么丢垃圾堆？”
“吴墨心，为弥补你的错误，来帮我抄书！”我还有一份报告要提交给轩辕老大啊。
“你娘哪里认得字！”
我看我娘摸出来的是一把把铜板。
她又准备去摸麻将了。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吴墨心，玩物丧志啊！人家的媳妇都是缠着相公的，你就只会缠着这一个半个铜板！”
我娘回眸一笑，还是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采：“亲生子，不如近身钱，更加不要提男人了。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是很悲哀的。”
我抱着我娘的肩膀，椅了两下，笑着说：“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我爹？你号称山涧里面的小羚羊，没有可能一直守着君千澜，不对其他男人动心呢？特别是南宫大将军——那种喝多两杯酒就会在外面乱搞女人的男人。娘，反正你的男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你改嫁，我完全不会反对。我支持你把我爹抢过来！说，我爹多久没有宠幸你了？”
我相信，我那个没有节操的爹，总有喝醉酒摸错房的时候。
我娘脸皮子立刻拉下来：“你爹是个君子！”
我说：“怎么可能是君子！南宫大将军是个流氓！”
我娘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
我的牙齿都快痛歪了。
这个老太太，她手里还抓着一把硬邦邦的铜钱啊。
我娘愤愤然：“臭丫头，死丫头，当年真的应该把你丢到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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