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已修改】
听到声音,静淑有些木然的转过头来,瞧见是静温,原本晦暗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二妹妹,你……来了……”
静温点点头,不动声色道:“恩,听说姐姐病了,父王母妃、大哥大嫂都好生担心,所以让我来瞧瞧。”
“今儿个……你自己回来的?”静淑朝她身后望了望,有些期待道。
静温哪儿能听不出她的意思,却也不点破,应道:“是。府里事儿多,留了暖儿和李嬷嬷,相公担心路上的安危,便派了沈卫跟着一道回来了。”眼瞅着静淑眼中那一缕光越变越暗,她又忙道:“大姐姐,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父王今儿个已经去向皇上请旨了,许是用不了多久圣旨就会下来,难道你还要为了归尘抗旨不成?”
“我……”静淑微怔,随后一脸的颓然,道:“我只是不甘心!你那嫂嫂,一瞧就不是个善茬,还有个当太子妃的姐姐,让我给她伏低做小,凭什么!”
静温有些不耐,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既然姐姐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我也就不扰你休息了。”
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哪知刚到门口,就见杜夫人沉着脸闯了进来,望着静淑的目光森寒阴鹜。她走到床边,一掌扇到静淑脸上,冷笑道:“难怪你会寻死觅活哭哭啼啼,感情是对归尘那小子起了心思,跟你姨娘一样,是个骚浪的贱蹄子!我可警告你,你若是乖乖嫁到王府还好说,倘若生出什么幺蛾子,可别怪我不顾念母女之情!”
静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泪噙在眼眶不住地打转。心里虽是极为怨恨,脸上却是仍旧恭恭敬敬地应了。静温暗暗摇了摇头,趁其不备悄悄退了出去。
杜夫人还在厉声教训静淑,让她听话、守本分,间或夹杂些静淑小意的反驳。静温却无暇再管,打算看看哥哥便回去了。不料,还没到静璃的院子呢,就被秋姨娘截住了。
“二姑奶奶,”秋姨娘一脸的谄媚,屈膝卑躬的赔笑道:“奴婢想跟您聊聊,您可是有空去奴婢哪儿坐坐?”
“什么事?”静温面无表情道,“就在这说罢。”
秋姨娘一愣,随即换了张更明媚的笑脸,扑通一下就给她跪了下去,“二姑奶奶,郡主娘娘,凤阳侯爷,您就不要再跟奴婢计较了。淑儿这孩子乖巧,是个听话好拿捏的,日后你们既是姐妹,又是妯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能相互照应些。奴婢求求您,多多照拂着些,省的她给你那嫂嫂欺负了去。您放心,奴婢以后一定恭恭敬敬侍奉您,再不会有二心的!”
静温唇角扬起一丝冷笑,静淑乖巧老实?呵,真是笑话!她若乖巧老实,能让自己在侯府立威?她若乖巧老实,能芳心暗许给归尘?能被周贞娅自动划归到敌人那一方?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静温佯作受惊似的忙侧身躲过她这一跪,“您这不是要折煞我么?大姐姐将来是要跟着哥哥嫂嫂一起生活的,我这做妹妹、做弟媳的,哪能天天往哥哥院子钻?若是传出去,那不是等于打王府的脸吗?再说,嫂嫂虽是任性了些,人却没什么坏心眼,至于大哥,人更是长得潇洒,还是将来王府的继承人,虽说有些毛病,却也是瑕不掩瑜,怎么会叫大姐姐吃了哑巴亏呢?姨娘多虑了。若是您还不放心,待我回府之后,自会回了嫂嫂,让她好好准备着婚礼,好好照顾姐姐。”
姨娘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哪有这做姨娘的在嫡女跟前嚼舌根霍霍人家那一家子?若是她真不分轻重的去回了周贞娅,那静淑将来过门了,还有好日子过吗?
思及此,她愈发怨恨静温几句话就堵了她几乎所有的小算盘。饶是如此,她脸上依旧挂着谄媚的笑容,辨不出真假。
“那是,那是,是奴婢莽撞了,是奴婢莽撞了……”秋姨娘忙咚咚的磕着头慢慢退到一边。
被她这么一闹,静温心里也很压抑。原本是想去看看静璃的境况,现在也没了心情,留了礼物和便笺给他便自离去了。静璃回府后知道静温来过并留了东西,虽是高兴,心里却还有些遗憾没能亲眼见她,忙骑了马去追,说了两句话便各自散了,此且不提。
却说皇宫里,皇上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瞧着桌沿。案桌上虽然摆着许多奏折,内容却是千篇一律的阻止皇上下旨给静淑和墨瑾指婚。
“太子,依你看,朕要不要允了宁王?”见太子进来,皇上忙将事情粗粗说了一遍,问道。
“儿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只是有几句话想跟父皇说说。王叔是跟您从小一起混到大的,他的脾性您是最了解的;至于墨瑾兄弟,儿臣也有所结交,他们的人品儿臣还是有一定判断的,所以能不能不要对他们心存忌惮,让他们好好为天佑朝服务就是了。”
“可是这沈家呢?沈云天那个老狐狸呢?朕就不信当年清荷没有跟他说过半句有关凤白玉和它所带表的意义!本就炙手可热,若是再攀上宁王这棵大树,那到时候朕的江山岂不是要拱手他人?”皇上剑眉星目,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光,有些不悦道。
“这……”太子犹疑片刻,“父皇难道忘了静温了么?她才是沈府真正的主人,所以,她定不会让沈云天胡来的,儿臣信她!”
“朕又何尝不想信她?”皇上有些无奈,“可你瞧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奴才!哪还有当初在侯府时趾高气扬的样子?一见瑜哥儿那臭脾气便没了章法,真真要气死朕去!若是将来墨瑾兄弟齐心合力,温丫头就算再能耐,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去?没得受了伤害让朕没脸见她娘去。”
“可是父皇,不能单想着未雨绸缪就草木皆兵;再者说,淑儿的名声怎么办?还有儿臣妻妹的名声怎么办?总不能让她顶了善妒的帽子吧?”
“那到也是,”皇上为难的看了一眼奏章,终是下定决心一般,道,“罢了罢了,一个侧妃而已,真就不信他们能掀起什么浪来!研磨吧,朕这就下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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