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然而,正当慕容府内的老爷夫人劝着儿子去寻找秦素言,让老爷子宽心的时候。秦老爷到访了。
先是拜见过慕容老爷子,再同侯爷与侯爷夫人道了来意。
原因是素言出发那一日,他就已经收到了素言派人送给他的书信,看着这些时日慕容府没有任何的消息漏出,是以亲自登门,说清事情缘由。
信是这样写的:“吾父亲启,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世上已再无素言。人生一世,白驹过隙,素言无数次的思量过,是该不负吾父之教导,在慕容府内做一个安生的女儿和媳妇还是走出深深庭院,撇弃过往一切身份,做真实的自己。华服锦衣或是粗茶淡饭,于素言都没有任何的不同,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家中老父。素言有负父亲之教诲,深感惭愧,只希望吾父切勿动怒,虽然女儿无法承欢膝下,却时刻在心中惦念。
娘亲说锦城是最美的地方,如今我到了娘亲成长的小城,我走过娘亲走过的路,我同娘亲一样,都只是乡野间普通的农家女,不再有任何头衔或是身世的束缚。
代我向慕容府致歉,四少爷于我,我于四少爷都并非是良人。离去乃是我的意愿,在侯府并无被亏待之处,望父亲同大姐都不要深究此事,只当素言已不在。哪日当父亲卸下公务,来锦城之时,也许会碰见女儿,届时再让吾父责罚。
若是父亲还有分毫怜惜女儿,请传出女儿已病故的消息。切勿来寻,让女儿清清静静的,平平淡淡地过一生。高墙深院,女儿已经畏惧,只求做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望父亲同慕容老爷成全。“
一封简短的信,却能看出已经被秦老爷翻开折起浏览了不知过多少遍。那是女儿的字迹,一想到过世爱妻留给自个儿唯一的女儿就这样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秦老爷一下子像是老了。他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父亲,只是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千万般不舍,却也想着尊重女儿的选择。
于是便到了慕容府来致歉,也想遂了秦素言的愿。
再一月之后,慕容府传出了四少奶奶在回乡探母坟途中不幸患病不治而亡的消息。于是世上真的再没有秦素言这个人。
这个消息一出,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秦二小姐,哪怕出嫁后,也是众人眼中的焦点,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也难怪京城内多是红颜薄命的哀叹声。
秦素言在或者不在,其实于慕容谨而言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只是慕容芊芊嚎啕大哭,慕容芊芊并非不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四嫂与她见过的许多小姐都不同,反倒有点似男子一般的思想。不知道是因为秦府无子,秦老爷的教育方式不同,还是因着四嫂年幼丧母,比同龄女子更加坚强及沉稳的原因。
不论如何,在知道消息之后,慕容芊芊便再不同自己的四哥说话,原因是她认为四哥宠姨娘,逼走了四嫂,还让姨娘说了一堆话抹黑四嫂。这也着实让慕容谨头疼了许久,毕竟是他无比疼爱的妹妹,心底也就开始痛恨秦素言了,你说你来就来吧,才几个月时间就将自个儿的妹妹给收买了。更害地她和自己反目,不知道使用的什么离间计。更开始有点后悔没见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然身在锦城的秦素言是感受不到慕容谨的怨念的,她和希儿的小日子过得正是风生水起呢。更何况听见了京城内传来第一才女病故的消息,就更知道父亲还是疼爱自己的,也知道她以农家女秦楚楚之名重生了。
锦城确实是个民风淳朴的小城,这些日子里,希儿已经同左邻右舍打成一片了。租了自己商铺的王大娘是个地道的锦城人,丈夫早年征兵去,却不幸在战争中丧生。官府给了一些抚恤金,于是娘儿俩凭靠这些抚恤金和做小点心的本事租了秦素言的商铺,开了这家茶楼。茶楼的生意不错,但茶水的价格本就不高,还要交租金,所以母子俩的日子并不宽裕。
毕竟是姑娘家心软,秦素言知道了之后便主动给母子俩减了租金。更是因为母亲因为照看茶楼没有办法照顾孩子,看到孩子年纪小小在土地上用树枝儿写字,一时间让秦素言感慨万分。深居后院,实在没有办法了解到普通百姓家的辛苦,加之锦城虽然风景秀丽,但地势较偏,
其繁华程度自然无法同京内相比。更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学堂。多是宽裕人家请先生上门教学,而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有学习的机会。
于是在锦城筹办一个学堂的想法便在秦素言心底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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