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谢谢师兄”,秦素言不管心底是否还倾慕着楚慕枫,也不管往日如何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这会儿还是耳根微红,面色却是无恙,只是接过手帕道了谢,再接过希儿到来的水喝了一口:“师兄你站许久了,坐会儿吧。“
这本来是简单的话,却让某人心底的酸楚无限放大,话说如果对所有人都一般,那他心底还平衡些,可如今很明显的,他也站了一整天了,也不见得她说句话。孝儿脾性一上来,就为了平衡心底那点不适,他本身对豆腐西施说不上有好感,但是也没有厌恶,毕竟漂亮柔弱的女子,总是让男子怜惜的。可这会儿却像是故意表示他对豆腐西施的关爱一般,没话找话说开了:“如梦,你今儿也来赏花么?”
豆腐西施本正愁着不知怎样制造话题让王健轩了解自己呢,正巧王健轩就出了愿意与她谈话的势头,心底也是一喜,他是喜欢自己的吧,她想。
“嗯,是的呢,桐花盛开,五月飞雪,我素爱雪花的素净与安雅,自然也要来分一份景色。”
“书中有云这桐花树浑身是宝,其花,叶,果壳,根,种子油皆可入药。夏季采花,冬季采果。除却耐看之外,这好处也是不少。”
“是么?健轩哥哥你懂的好多喔,我自小长在锦城都不知晓桐花树可有如此多用。”哪个男子不喜听女子的崇拜之语,只是这健轩哥哥,让身旁听两人对话的希儿冒汗。
“根,叶,树皮虽好,但都有毒性,尤其种子为最。所以人们轻易不尝试。女子嘛, 赏花便可,无需思及过多。”
这话本就是随意的一句话,但却偏偏被豆腐西施理解为对自己的宠爱与关怀,如果嫁给他,一定也能像大家小姐一样被娇惯起来吧。她很想。
两天这边聊得不亦乐乎,秦素言手中的画也是没有停止,虽难,却也一幅一幅在完成,并没有因为身后站着不少姑娘而急于求成。
每一幅姑娘的姿态都是不同的,纯熟的画工,相较于李子漠分毫不差。已经画了大半上午了,眼见在等待的姑娘还是不少,于是她只好估量着自己的能力说道:“姑娘们,谢谢你们的等待,可今日已过大半,小女不才,最多只能再画三人。若是剩余的姑娘们还愿意话,可以登记姓名,我明日再来。“
想到明日还需要再来,楚慕枫心底微微抵抗,说实在的,被一群姑娘有意无意抛过来倾慕眼神,他真的有些不习惯。
“言儿,你不累么?明日还来?你到底要画多少幅?我帮你成了。”
楚慕枫的画工谁都没见过,但是既然他如此说了,秦素言便是信他的。只是让他如此尊贵的人去给女子作画,饶是秦素言再大胆也是不敢同意的。“
而姑娘们听闻那个看起来风光霁月的男子要给自己作画,都是羞红了脸,无比扭捏与期待。
“我不累呢,师兄。”可当她这样说的时候,已经听见楚慕枫吩咐希儿研磨,备笔,而他已经张开了画纸准备开了。
画笔和纸磨都是多带了,王健轩本来也是本着想帮帮秦素言的心思,哪怕他知道她可以,可也知道她会累。只是被楚慕枫这一气给忘记了。
当下也顾不上和豆腐西施你侬我侬地谈天了,自然也是吩咐自个儿的小厮再搬张桌子来,也铺开纸张准备画。
这架势让秦素言和周边的女子呆了。不同的是秦素言是惊诧和怀疑王健轩的作画能力,而周边女子则都是期待能看到这两个英俊男子的画技。
这下一来,原先排在秦素言面前的女子全都各自重新站队了,只有秦素言面前正在画的女子面色有些着急,似乎并不想画了,刚才她还在为轮到她而沾沾自喜,而如今却是焦虑。
“姑娘,不要再焦虑了,不然画出来是不会美的。“秦素言淡淡地提醒着此时正在左顾右盼的姑娘。
算了,大不了等下这边画完了,再重新站队得了。姑娘暗自想着,这才正色安定下来。
楚慕枫的画工自不必说,皇家出来的孩子自然是六艺皆通,只是他的速度还是让秦素言惊叹了一把,况且不曾想楚慕枫的战功了得,这画工也了得。
王健轩虽不若楚慕枫那样苍劲有力,却也是别有一番精致柔美,同秦素言的相较而言,也是不分伯仲。这点让秦素言对他又多了几分赞赏。
男子的腕力本就大于女子,作起画来也自然是行云流水,只是因为豆腐西施在一旁时不时来几句自以为很有鉴赏能力的点评,让王健轩稍稍落后于楚慕枫。
这本不是一场比拼,但在王健轩心底感觉就是。他忽然想让秦素言看到自己,看到他的好,承认他的好。
虽然他一向警告自己不要与人争长短,因为你去争,那么败北的自然就是自己。因为你已经开始计较了,心胸也不再豁达了。可他还是忍不住了。
日暮渐渐西下。因为有了这两个男子的帮衬,秦素言一下午基本都在歇息,而楚慕枫竟画了五人,较之王健轩快出了半幅。
无论如何,这都是好结果。
这一日竟共有近五十两的收入,让三人都是大大满足了一番,这三人平日里都是不缺银两的人物,可如今看到自己亲手挣得的银两,自然是倍份感怀与珍惜。
希儿也丝毫不客气,秦素言画了六幅,本来说好的分成,希儿也不提,只拿了十八两就走,若是平日里的王健轩自然会刻意争上一番,可现下却啥都不想说,他想着要给人留下好印象,必然不能刻意斤斤计较,他可是男人呢。
希儿拿了十八两过后,却又像想到了什么,回头了。王健轩想,难道这姑娘良心发现了?可是希儿却只是又往里翻了十五两出来,说道:“这是我们家少爷的劳动换来的,我也顺带拿走了。省的便宜了某人。“
这话说的让王健轩哭笑不得,可秦素言也没有似平日那样笑着说希儿,王健轩忽然觉得很无趣。三人已经准备离开了,可这才发现豆腐西施也在一旁。
剩下十五俩,王健轩竟对豆腐西施说:“如梦,这些都给你,添些好看的首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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