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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个男人,总是喜欢将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说的好似真的一样,也总是喜欢那一套命运论。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当成疯子的吧?几乎是无力的警告,珞尘看着墨竹,心里多了一丝惆怅,到底是如那位月如小姐说的一样,这个人或许是曾有过一段难忘的情,还是如世人所说的,其实就是一个疯子?

    然而,正当珞尘心中尽是疑惑的时候,只听到墨竹的声音响起:“这世间的缘分,不是你的警告就能阻断的了的。”一如这柳树,不管他再怎样的用刀子去砍,也不曾留下什么。该离开的还是离开了,该不属于他的,也还是如此。只剩下悲伤和执着。

    摸着柳树的树干,墨竹的眼底划过一丝旁人看不到的温柔。只是这温柔,却不知给了谁。

    “果然,你还是个疯子。”被男子的一句话给气到,珞尘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该死的,自己治疗了多年的病人,怎么能被一个陌生人几句话就反驳?这个男人是疯子,绝对的疯子。否则就不会夜里喜欢砍柳树,不会总是说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如是想着,珞尘心中最后一丝迷茫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笃定,他一定会治好这个人。拿着药碗,转身离开了这里,临走前,对着身后人警告道:“月如小姐应该是烟家很重要的人,不然也就不可能会被允许进入这里,所以不要去吓到了她,更不要对她说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如果说,这个男人和别的病人有区别的话,那大概就是他还懂得该做的事情,明白道理,平时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区别,但是只要到了夜里,却会发病。

    警告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了吧?看了眼屋子的方向,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进去打扰。

    然而,男子不知道的是,当他转身的一刻,身后那本该温柔的男人,眼神却变得凌厉了起来。本来浅黑色的眸子逐渐变得猩红。随后便开始发狂的砍着柳树,好似在砍什么恨的人一样,刀刀深入树干之中。然而,这百年垂柳,却连椅都没有一下。

    一如现在的状况无法改变一样。他是烟家最大的耻辱,被所有人遗忘,只因为他不愿意说谎,不愿放弃曾经见到的,爱过的。世人都在逼迫他忘却,可是殊不知,那些记忆犹如他的性命,一旦忘了,烟墨竹便再也不是烟墨竹。

    心中的悲戚无法诉说,男子的刀砍了一下又一下,好似不会累一般,从日头正旺,一直到了日落西山,却还是保持着那样的方式,不断砍着那棵大树,声声刺耳。

    屋子中,本来正熟睡的烟月如也被男子砍树的刺耳声音吵醒,站起身,望向窗外,却发现已至黄昏。好奇的走出屋子,映入眼帘的一幕,让烟月如微微惊讶,青色的衣着显得整个人微微偏瘦,一身药香味随着男子的动作随风飘到了她的鼻息间。青丝三千,随着他每一次的大力动作飘荡着。

    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男子掉落的汗水,这古老的垂柳很是坚硬,没有随着他的动作而摇动,然而他却还是一个动作的砍着。很奇怪,也很容易猜到是什么人。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吧?”笃定的问着前方的男子,话音落下,烟月如走到了男子的身边,虽然突兀,但是真的很好奇如此细心的男人会有着什么样的病。

    “不要接近不该接近的人。”没有正面回答,男子只是提醒了一下从屋子中走出来的客人。身上的味道,果然很熟悉。然而,却不是他在等着的人。

    “只是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有那般细心,有那么深沉的爱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烟月如很是利落的避开了男子砍树的时间,而后爬上树去,饶有兴致的看着依旧不愿停手的人。

    然而,当看到那双猩红色的眼的时候,多了一丝惊讶。这年代,没有美瞳什么的,难不成算是妖怪吗?

    “他们说,看到这双眼的人,都会不幸。”好似感觉到了烟月如的目光,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空幽而静雅。坐在上方很清楚的可以看到这个男人的面容,明明叫做墨竹,却用角落中的曼珠沙华来形容最为合适。

    没有彰显妖娆,却处处透露出了魅惑,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若是没有被误会成疯子,大概会很受欢迎吧?一如现在的烟画烬一样。不得不说,烟家的男人,每一个都有着很好的基因,哪怕是那位烟家的长老,也是如此。

    “你不怕吗?”见烟月如还没走,墨竹收起了手中的刀,纵身一跃,也跳上了柳树枝上,看着身边的烟月如,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不由得疑惑问道。

    “你在问我怕不怕这双眼,还是怕不怕被你砍死?”好笑的看着男子,烟月如如是问道。明明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话里的玩笑意味却还是无法掩藏。

    莫说是这样的眼,就算真的会有诅咒又有什么呢?只要是她好奇的,哪怕为了那种事情去死,也无所谓。

    没有被烟月如的玩笑给男主,墨竹转过头,看向了西方已经快要落下山的太阳,含糊道:“两者都有吧。”模凌两可的回答,好似在对他自己的安慰,又好似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这从来没有被问过的问题。

    对于男子的回答,烟月如又是一笑,顺着男子的目光望去,想到了古时候的一首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大概说的便是这个时刻吧。夕阳绝美,却已是黄昏。“这里是个好地方。”如是的感慨着,烟月如、轻轻看了眼身边的男子,只见到那双猩红的眼里,多了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真的是个奇怪的男人,大概并不是真的病人吧?

    “这里是我最讨厌的地方。”许久后,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沙哑,还有莫名的恨意。

    “所以才会去砍树吗?但是,你好似很喜欢坐在这上面的样子,连上来的时候,都是轻车熟路。”好奇男子的心思,烟月如说出了心中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去,哪怕只是看着这双眼,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也还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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