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好熟悉。长更
日子在闲适的时候总是不紧不慢。何若暄看着周遭清丽的景色,忍不住伸手感受那雨滴拍打在手心的感觉。微微冰凉,晶莹剔透。
位于水中的亭子刚好可以遍览周围一片景色。何若暄坐回石凳,手指覆上琴弦,雨滴叮咛打在水面,清澈动人。
何若暄忽然想到什么,悠扬的琴声缓慢至极泻出双手。
雨中有青色雨伞而来,慕云姬将伞收好放在一边,微微吃惊。何若暄居然也会有如此耐住性子的时候,奏如此缓慢悠长的曲子。
何若暄目光不知飘向何处,连慕云姬在他对面坐下也不知。直到慕云姬捉住他手“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指法已经完全乱了套。将琴往他面前一推“有本事你来。”
显然是慕云姬打断他而不满,错了也不能叫停啊!没礼貌!
慕云姬又好气又好笑,这躁脾气。
摇摇头,双眸微合。琴声便自指尖流出,显然和他方才所奏是同一曲,只不过他要熟练的多,心也要更沉的下来。
何若暄不知为何,这样清静的景色,这样温和的人,总让他想起一个人。周身总是清冷却恍若神仙,看着慕云姬心无旁骛的弹着,恍若弹着灵乐般动人。
湖水微漾。“是、怕他不要你了?、”
“他若不要你,便来找我。”
“我一定还会再来的。”自己的最后一句承诺犹在耳畔。
看着看着,何若暄目光渐渐迷离。
突然伸出手拍住琴弦,“铮”的一声巨响。慕云姬有些吃惊的呆住。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像的人?何若暄手慢慢覆上他的上半张容颜,嘴唇有些哆嗦“睁开眼。”
随着潋滟的凤眸睁开,何若暄身子恍若撞见鬼一般猛地弹开后退,甚至从石凳上失措跌倒。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像成这个样子。
何若暄咬着下唇,不敢说一句话。他能承认吗?在那短短几天,他喜欢过司徒夜杬。喜欢过他,因为看到他会不自觉想要靠近,一个如此完美且温柔的男人,他给他的熟悉、安心都那么吸引他。
而慕云姬怎么会和他长得那么像,何若暄脑袋一时有些乱,更多的却是惊讶、不可置信。
慕云姬起身去扶他,仍是那般从容。何若暄慌乱爬起来,惨白的脸重新涌上血色。慕云姬坐下,微微用力让他坐在身上。揽过他腰身,去看他的手,小心翼翼用袖子擦拭。
“你再这么鲁莽,我就罚你。你刚刚怎么了?”慕云姬看着他的眼,墨黑幽深的让人不敢直视。
何若暄唇再一次失色“没、没事。”
正当何若暄害怕他再追问下去时,娄离突然冒雨从远处赶来“参见王爷--------”
自知不敢冒然去撞见两人,远远便呼道拜见慕云姬。
一瞬间从他身上弹开,佯装从容的道“我先走吧。”
正要去拿伞,慕云姬起身拉住他的手“走什么?等会和我一起走。”
娄离冒雨赶来想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他竟然不避讳他。
恰适时宜的开口“是找、何公子。”
何若暄错愕,有些反应迟钝拿过他递来的信封。盖着一层层官印,和那大大的玉玺。
何若暄突然一声惊呼,抛掉手中的信封,条件反射就抓住慕云姬袖子死命晃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
那不是别的,竟是朝廷下发的三道急召令。难怪娄离这么急匆匆冒雨赶来。
慕云姬握住他手,“先别着急。”娄离递上信封乖乖退下。
所述无非是朝廷冤枉何家一事,再召为官,晋升三品官员。
而这三道急召,恐怕才是没那么简单。
只见,那人儿愁眉苦脸的坐下。嘴厥的老高,怏怏道“我是回还是不回呢?”
回朝廷任官,爹会不会同意呢?他一向希望自己踏上仕途,如今升官,他怕是愿意的吧?可他万一不愿意呢?自己做官做官做不好,才跑到江南,他也许不对自己抱希望了呢。他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又怎么拒绝呢?又怎么才能知道爹的想法。一纸状书,搅得他心烦意乱。
慕云姬食指敲上他红唇,挑了挑眉。“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么郁闷着。”
何若暄干脆趴在桌子上,“只会说这些风凉话。有本事,你给我想个主意。”
何若暄浑身一振,以慕云姬这等官踌迹的老狐狸,处理这等事兴许还真的有办法。
但若慕云姬知道他把自己比作老狐狸,一张脸估计都得黑成锅底。
“我当然有办法。”慕云姬缓缓佝下身子,一脸诱惑的看着他。那样子分明在说‘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何若暄脖子一梗“说!大不了我、我给你便是。”
这回轮到慕云姬吃惊了、微愕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要什么?”
何若暄腹诽,不就是一根猪前腿么?今天他要吃,他不准。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那眼神泄愤的、、分明是垂涎他的猪前腿!
慕云姬忽的一笑,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若暄今天真乖!”猛地凑到他耳边,邪声道“晚上记得洗白白了等着我!”
当然得把你的猪前腿洗干净了,不然怎么吃?只是洗白、、似乎真有点困难。
怒瞪他“要求还真苛刻!”
“不苛刻怎么有味道。”当然得闻得到他身上,自己一直想吃掉的清香啊、、
何若暄古怪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口味还真重!”
“走了。”慕云姬揽住他腰身,撑着伞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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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暄顿时觉得,头脑这东西它不是天生的。
随着那九王爷的玉印盖下,何若暄凑过去“你不怕被人发现你在这儿?”
慕云姬执笔只笑了笑,然脱口却是一个字、、“笨!”
何若暄怒却也不得不佩服那写下去的‘泠安群’三个字,泠安群离这儿不算很远,却把朝廷引向了另一个位置。何若暄绞尽脑汁也想要扳回这一局、、“你怎么不写得远一点啊、这样他们不是更加找不到了。”
慕云姬自动忽视那‘鄙视’的小人得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是更好么?”你清楚的看得见敌人,敌人看不见你。
慕云姬把何若暄事先写好的文书装进信封,再封上。等封紧了,再拆开。在信封外落下九王的玉印,这样便伪造成,此信是寄到泠安群被拆开,再盖的印章。
何若暄看的目瞪口呆,若他的文书直接寄往朝廷恐怕没几分用处,而有了九王爷的玉印效果自然截然不同,而慕云姬却极为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位置。
何父让何若暄下到江南不再为官,显然是对朝廷已经失望。朝廷不信任何家,何父两朝为官自然不会受得这屈辱。不被信任的臣,只是拿着俸禄的空壳子,何父受不了。
辞书、最合适不过。
慕云姬将信封最后套进一个大信封,那是九王府的公文信封。转身、交给候在外面的娄离。
“去泠安群盖个章,寄到京都。”
此书一去,整个朝廷、都将被慕云姬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