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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1

    失魂落魄了一个晚上,等到再次回赵家的时候,赵嫀的精神还是很萎靡。

    吴士卿陪了她一个晚上,他依旧只是沉默。他从来都不是多话之人,这些天来她对他的态度越发冷漠,他的话自然也少了很多。

    想起穆辰逸的话,她心里并非一丝波动也无。可是,先不说之前她的心满满的都是穆辰逸,就说现在,他们都说吴士卿对她感情特殊,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从来没有明确地表示过,若说是有情,未免过于牵强。

    哭了一个晚上,眼部已经红肿不已。凌晨时分,吴士卿已经让人给她送了煮鸡蛋和冰块,可是效果不大。

    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了谁都一样地转,她选择了放手,自己痛不欲生,可是你看,这满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又有几个在停留?

    冷冷地笑了几声,她揽进了身上的衣物。

    会后悔吗?

    会后悔的。

    可是,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吧?

    ————————

    赵老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一张老脸上藏不住的慌张,渴求。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人。

    赵老的眼看到对面的女子时,隐隐灼光内显,手足无措却又满臆隐隐激动。

    “柔云。”

    于柔云仍旧是那一身鹅黄色的薄衫,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喜好一直没变过。

    她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你肯过来。”

    “柔云你别这么说,你知道只要是你的要求,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拒绝。”

    于柔云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挪了一下坐姿,执起咖啡杯啜了一口。

    赵老也不敢强迫她,但是那双虎眸却是从头至尾都没有离开过她。

    这么些年,他依照当初的承诺,不找她,不找秦雄的麻烦。二十多年,六千多个岁月。现在她依旧美丽年轻,他却已经满鬓白发。

    “你还是那么爱蓝山咖啡。”静静地,他忽然轻轻地笑了下。

    于柔云道:“这么多年来,你,还好吗?”

    这是两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比照上次在那场硝烟四溢的订婚宴上的水火不容,此刻的平静得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情的氛围使得赵老忍不住微微感动。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静默。

    赵老觉得自己有些口拙,这么些年在商场上厮杀,早就洞悉了旁人的棉里藏刀话里藏音,自认虽非巧舌弹簧也是能言善道。可是在这一刻,自己却突然像个毛头小子,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于柔云似乎察觉到了赵老的懊恼,淡淡地笑了下,道:“你还是没变,紧张时话都不会说。”

    他只有面对她时才会紧张,这她又会明白吗?

    赵老只觉得舌尖苦涩。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于柔云愣了下,下意识地握了一下手指。赵老的眼角瞥到她的指尖,然后道:“柔云,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么?”

    “我……”她有些犹豫,半晌。

    “我听说,你手下有个叫属意的年轻医生?”

    赵老愣了下,“你要找他?”

    “我,萱萱那边,雨泽那个孩子的腿……我听萱萱说,只有属意还有一丝把握将他的腿治好。为什么要从中阻碍?”

    赵老的眼神慢慢变冷:“是穆辰逸让你从中斡旋的?”

    于柔云咬了下唇,“不是。”

    赵老却是一点都不相信。柔云从小便不会撒谎,这不是为了穆辰逸还能为了谁?哼,穆辰逸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

    “你可以让属意给雨泽治腿么?”

    赵老抬头想要拒绝,却是望进了她的水眸。

    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了。“柔云,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可是,要不要做手术是属意自己的意愿。我虽然聘请了属意,但是并不能强迫他去接他不愿意接的案子,你懂吗?”

    于柔云闻言却是淡笑了一下:“你还当我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什么都要骗我。我问你,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给属意施压,让他不许接穆雨泽的案子?来见你之前,我已经把情况都弄清楚了。之前你和天阳财阀商场竞争,暗地里相互使绊子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现在,胜负已定,何必难为两个可怜的孩子?”

    “你知道,当年我不是故意——只是我太——”

    于柔云却是不想听这个:“我不想再听你解释。我只问你,属意这个人,你借是不借?”

    “柔云。”他站起身来抓住她的手臂,却是被她反射性地挣开。他苦笑了下,道:“你明明知道,只要是你的要求,我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于柔云抿了下唇,眼眸中有些波动。但是一会儿便恢复了平静。

    “谢谢。”

    “再坐一会儿好吗?我们也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了。”

    “我还有事。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赵老愣愣地看着她越走越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可惜越走越远的于柔云却没有听到他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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