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
夏安浅半扶在一旁的假山上,不停的按着太阳穴,揉着耳,感觉耳边的嗓音越来越大声,但是她勉强能听到冷君煜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是她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周围像夜一样安静。
她抬眸,他背对着她,竟然不发一语……
冷君煜在听到她的轻嗯声时,抱歉的说:“对不起,我那时把卡扔了,抱歉。我以为你不会回我的短讯,我以为你真的选择了莫森,真的爱上了莫森。”
耳畔没有夏安浅的声音,他害怕的握紧了拳头,“浅,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现在我愿意为你放下一切,我们离开,去中国找同同。好吗?”
仍旧没有听到她的回音,他的心更加的跳起来了,“我走十步,如果你答应原谅我,请从后面抱住我好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当她默认了,开始一步步的挪动着步子,一、二、三、四、五……
夏安浅的世界仍旧一片安静,却看到他一步步的在踏离她,猛地她的心碎成一片片,手紧紧地扣住假山,指甲扳翻了,腥红的血汨汨而出,他却仍旧在远离她!
刹那间,她的心仿佛再次受到了凌迟,毅然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吼道:“冷君煜!我恨你,从此你我不相识!”
话音还在湖前回荡,她却跌跌撞撞的奔跑离开了他。
冷君煜侧首,看着她那么冰冷决绝的样子,忽而好笑的勾起嘴角,她果然不原谅他,果然是这样!
…………
夏安浅急步奔回王子宫殿,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模去了眼前的一切,她以为不会心痛,可以没心没肺……
结果……
事实不是如此!
那个该死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掠夺她的心,肆虐她的心,当她夏安浅是玩偶吗?
手紧紧地攥紧,有一丝揪心的痛,低头才发现,指甲翻了,鲜红的血已经凝固在了手上,刚刚却没有一丝感觉!
昂首看着蓝蓝的天空,抹去泪水,昂首挺胸走进大殿,却恰巧碰到莫森坐着轮椅出来,看着她如此狼狈的模样,眉轻锁,问:“你怎么呢?为什么满面的泪痕,你的手上为什么有血?”
夏安浅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莫森的双唇张合着,在对她说话,可是她竟然一个字也听不到,世界一片安静。她失聪了!“失聪”两个字猛地落到她的世界,震得地动山摇。但是他不可以知道!
她看得懂他在说什么,扬头佯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事。刚刚出去了一下,不小心把指甲扣翻了,所以不争气的哭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莫森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满面的泪痕,那狼狈到让人心痛的模样,却还要强颜欢笑。想着刚刚在后湖看到的场景,忽而冷问:“你真的听得到我在说什么吗?”
夏安浅的双眸一刹那睁得老大,但是只是那么一下,然走上前理了理他腿上的羊毛薄毯,笑问:“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听不到你说话,不然我怎么回答你!”
莫森一把抓住她理薄毯的手,冰冷的苦笑浮上嘴角:“夏安浅,你真的是天生的表演家,但是演够了吗?你真的觉得我能够完全的容忍你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爱着别的男人吗?”
“森,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夏安浅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吓得手足无措,那么惊慌的看着他。
他看着她的样子,却觉得她把自己当猴子一样耍,捏住她的手不禁用力,“夏安浅,够了!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你不累吗?现在你已经可怜到无药可救!”
夏安浅抛开他的双手,站起身体一步步后退,手轻抹过脸颊,鲜红的血抹过脸与那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么的刺目,那么的让人心痛。
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将她留在身边,那样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半瓶药给那个男人,爱到连生命都不顾,他还有什么资格留着。
“森,你真的觉得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关心是在演戏吗?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夏安浅突然那一刻,觉得这是报应!
上天给她的报应!
她放下心对冷君煜时,他却不相信她的爱,硬生生的抛弃她!
她全心对这个爱他的男人时,他也不相信她,觉得她是在演戏,那么无情的冤枉她。
莫森看着她受伤的样子,有过心疼,袖口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觉得对她残忍,那是多么难做到的事,他好想对她说,“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我知道。全部都知道!”
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不能这么自私的拖累她,不能让她的青春耗费在他这个残疾人的身上,她应该和爱的男人在一起,而不是和他,花尽了心思来哄他开心,照顾他,天天担忧他是死是活!
“是!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吗?其实很差劲,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所以现在我请你消失,我不想看到你再演下去,真的那么让人恶心!”莫森将每个字的字音压得很重,而且将他的厌恶演译得淋漓尽致。
夏安浅的整个世界仿佛坍塌了一般,看着莫森厌恶的样子,想他对她的宠溺,他对她的包容,现在却又那么的无情。
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步步走上前,躬身在他的跟前,重新将薄毯铺好,语气淡淡的说道:“不要赶我走,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不要觉得你拖累了我,我想照顾你,真的想……”
莫森的心震慑得仿佛忘记了跳动,她竟然看穿他了,再次动摇了他的心。但是看着她那么痛苦,受伤的样子,他的拳头捏紧:“不需要,我再说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消失,那么别怪我让瑞伦请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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