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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李莫堂误打误撞救了市长千金

    莫堂踉跄着离开李茉红的家,虽然愉悦了身体,但总觉得身上少了点什么,他常说光棍汉王二驼子说:“男人精,比血还要珍贵,流得多了就要死人,你们当爷们娶不上媳妇儿吗?大错特错,爷们当年家财万贯,人也长得精神十足,为什么不娶媳妇儿呢?只因为我不愿意把这万分珍贵的精给了女人!”

    王二驼子的歪论令莫堂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刚才流得太多而因此丧命!而比不安更令人揪心的是他更觉得对不起他未来的媳妇朱雄。他一根筋般地以为朱雄日后必将成为他的贤妻良母,而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将是多么的不忠呀!

    清晨的公鸡喊来了慵懒的太阳,太阳绽放着圆圆的大胖脸,四周立着染红的头发,它像极了吹胀了的避云套蹭蹭地往上窜,当它窜到一杆子高莫堂还没起闯时,他的屁股蛋子已经挨了他娘的七八棍子,他娘抡着棍子在莫堂的屁股上数着数:“一棍子,两棍子……人家市长昨天都大老远跑咱村了,你倒好,还睡着不醒,一看你就跟你爹是一路货,好吃懒做的货!”

    莫堂在老娘的棍棒打击下揉着眼睛穿上了衣服,他刷了牙,喝了两生鸡蛋,他娘一边扫着院子一边嘴里嘟囔着:“不干活还吃鸡蛋,真成功臣了呀?”

    莫堂本来也不想喝生鸡蛋,但昨天晚上的事儿令他懊恼不已,又知道生鸡蛋大补,想补回昨天的损失。

    其实昨天副市长就看了一眼北孙店,然后就走了,走之前要带着那几个城里的孩子一块走,但那几个孩子执意要在北孙店体验生活,朱市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搞特殊,要和群众们搞好关系,体验一下生活也是对的,是对你们将来是有好处的。那个刘凤财刘局长如此就有劳你照看几个孩子了!”

    “市长,你放心,这几个孩子在这里,我管保他们不会少一根毫毛!”刘凤财刘副局长拍着胸口言之凿凿地向朱副市长打着保证,好像在完成一项市长交予他的光荣任务。

    朱副市长与县委一行开着车绝尘而去,然后刘凤财刘副局长就把张科长喊来,说自己要去县里一趟,这里你带工作队在此驻守。

    赵二狗像条狗般忙活了一大天,最后又是给工作队张科长收拾村委会,他抹桌子擦板凳忙活了一阵,拿出自己珍藏了多年的茅台要与张科长弄两盅。

    张科长本来困意盎然,一看茅台酒,立马来了精神,他笑着对赵二狗说:“想不到呀,想不到,这地方还有茅台!”

    莫堂喝过生鸡蛋,对着他娘说:“我去地里抠花苗了!”

    这时的棉花苗从地里拱出来,叶嫩枝小,在薄膜的覆盖下茁壮地生长着,但如果不把这层似处(女)膜般的膜捅破,就会被高温烫死。

    起初人们只知道用手抠弄,在薄膜上抠弄出一个个小洞,然后在小洞周围撒上土,说怕进风!

    用手抠弄,必须得弯着腰,低着头,抠弄一天下来,就会累得腰酸脖子疼。

    后来人们聪明了,他们在一根棍上绑上铁勾,然后立着身子勾弄着薄膜,那勾子甚是无情,一勾一个洞,一勾一个洞,也不用在洞上撒土了,说没那么娇气了!

    莫堂就是用这种勾子无情地勾弄着薄膜,他尽量快速地勾破薄膜,因为这样才不至于勾得太慢,而使没有勾出来的棉苗被烈日烤死。

    莫堂勾着薄膜,心头里思绪万千,他从小也有远大的梦想和抱负,那就是学习莫言做一个有用于群众的作家。

    他脑子里灵感像喷涌的泉澎湃不止,但却不知道怎么下笔,因为他知道写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比较简单,但写作就是村里盖房子一样,得把握好结构,得一砖一瓦用心去付出,才能建设得富丽堂皇。他想我如果写不好,就像俺村的房子一样,让人一看就没了兴致,要写就要写得如莫言般惊天地,泣鬼神,写出来的东西不是五星级酒店也得是四星级标准,要成为城市中的cbd,我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俺村的cbd,不对,是俺县,俺市的cbd。

    他抠弄着薄膜,脑子里想着cbd般的文章结构。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呼,仿佛依稀便是那朱雄的叫声。

    莫堂扔下勾子棍,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像只兔子般跑去。

    他远远就看到了朱雄,朱雄在河里打着扑腾,嘴里不停地在呼救着,那两个女孩子急得眼泪直流,那两懦弱的孬种公子哥傻子一样立在河边,手足无措。

    莫堂跑着过来,心里想着:“哼,关键时刻还得看哥!”

    他扯下上衣,蹬掉鞋子。一个猛子扎入河中,像一条大鱼一样就游到朱雄的身边,朱雄双手乱扑腾着,突然就感觉有个头钻到她的裤裆中间把她顶了起来,她停止了呼救,茫然不知所措地任由中间的头带动着她的身子朝河边走去。

    朱雄上岸了,她满怀感激地看着赤着上身的莫堂,她,浑身湿漉漉的,更显得清纯脱俗。

    她笑着说:“谢谢你,莫堂。”猛然想起刚才他钻到自己裤裆处又羞得满脸通红。

    那两个懦弱的孬种讨好般地献着殷勤:“雄,可吓死我了,你没事了吧!”

    “雄,下次抓鱼时,你的手拉住我的手,这样就不容易掉到河里了!”

    那个叫朱雄的姑娘仿佛没有听到那两个孬种的话,她羞红着脸痴痴得看着满身肌肉的莫堂。

    莫堂对着朱雄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牙说:“朱千金,以后抓鱼可要小心哦,如果实在不懂,就跟着我一起抓吧!”

    朱雄满脸羞红地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这时远处传来王二秃子的叫声:“李莫堂,你个狗日的王八蛋,你骗俺们几个去南孙店看歌舞,害得俺们找了个遍,人家都说是东孙店演歌舞!”

    李莫堂看着羞红着脸的朱雄,对远处的声音不理不睬。

    王二秃子当然知道李莫堂身边的几位是市长千金、局长公子哥,局长千金,所以尽管王二秃子流忙成性,而朱雄又美若天仙,但王二秃子却也不敢有半分挑戏和不敬,连目光中也带着敬意!

    王二秃子对着李莫堂叫吼道:“爷们,你是不是闲得撑得慌了,来糊弄我们。”他说着就掐住了莫堂的脖子,李莫堂并没有看王二秃子,他多情地看着朱雄,朱雄也紧张地看着李莫堂。

    李莫堂对王二秃子说:“爷们,昨天我真是记错了,对不住了,各位,改天我请你们抽烟,喝酒,看大戏,如何?”

    王二秃子松开他的脏手,凶狠地说:“算你识相呀,爷们,不过俺们听说你昨天可是进了李茉红的家呀!”

    “是的,爷们,我是进了李茉红的家,可是我只是给李茉红修电脑来着!”

    “呵呵,爷们,你有种!”

    王二秃子跟着他们几个二流子货沿着河道向远处溜逛去了。

    朱雄心疼地用手摸着李莫堂发红的脖子,李莫堂但觉得一只柔软地像没有骨头的小手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抚弄着,麻酥酥的,痒乎乎的。他感到自己像坠入了幸福的里,周围包裹着满满的幸福!

    李云朋和刘云虎那似刀子般剜人的眼神在莫堂身上狠劲地剜着。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想必李莫堂早已经被眼神给凌迟处死了!

    打那次无意之中救了朱雄后,朱雄总是前来找莫堂玩,有时他们坐在河边,雄对着莫堂说:“堂,有你在,我就不怕水了!”

    “雄,那改天我教你游泳好了!”

    有时他们躺在麦子地里望着蔚蓝的天空,雄又感慨地说:“这里的空气好清新,比之城市是那样的宁静!”

    莫堂看着雄可爱的样子说:“雄,你说得真好,像诗一样美妙动听!”

    莫堂的娘见了雄也打心眼里高兴,自从莫堂有了雄这个朋友,他明显挨揍少了!但雄走后,他娘常对莫堂说:“你小子千万不可有非分之想呀,她跟你不般配,她是仙子,你是牛郎,不对,它是天鹅,你是癞蛤蟆!”

    “娘,有说自己个儿子是癞蛤蟆的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娘?”莫堂对着他娘说。

    “我是你亲娘才给你这样说,咱家穷,你爹是个二流子货,人家是市长千金,你自己个觉得配吗?“

    “娘,我自己个也觉得不配。“莫堂嘴里这样说着,但心里却绝不是这样想的,他想什么只有他自己个知道,但他常跟一般狐朋狗友说着陈胜、吴广的豪言壮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许当官的放屁,不许百姓说话吗?尽管响应者寥寥,但莫堂说得慷慨激昂,意气风发!

    莫堂是个有抱负的人,尽管他看来放荡不羁,他在七八岁时就拿着从老爷家偷来的书学习马列主义。

    莫堂的老爷以前是一位县委干部,喜好看书,家中藏书颇丰。莫堂看得似懂非懂,好像是恩格斯写的论共产主义。他看完后,胸中似有无限的抱负无处施展,他就用石头砸烂电池,取下中间的碳棒,然后把碳棒磨成粉,加水勾兑成墨水。

    他用毛笔蘸着墨水,在墙上书写着胸中抱负,有的人看到对他呵斥一番,说他在墙上乱描乱画,有人说这孝子不简单呀,不简单。还有人偷偷对莫堂他娘说:“这孩子莫不是有毛病吧,莫堂他娘,你得空给孩子看看去吧!”

    那是一个下雨的午后,一道彩虹挂于天际,村里的老少大多都聚在一起看着那炫丽夺目的彩虹。欣赏着彩虹的美丽!

    雄站在莫堂的跟前,无限感慨地说:“堂,你看那彩虹多美呀,好漂亮!”

    莫堂看着彩虹然后对着雄说:“是呀,多美的彩虹呀,像雄你一样美!”

    朱雄听到莫堂毫无遮掩的夸赞,羞得低着头,咬着手指头。不知道心里头想着啥?有道是一首歌唱得好“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远处射来了两道仇恨的目光,那是李朋飞和刘云虎两位公子满含嫉妒的目光。

    彩虹的美丽让村民们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他们一时间忘记了打牌,忘记了斗地主。也没有人去地里抠薄膜眼了。

    那个张科长笑眯眯地朝朱雄走来,他对着朱雄说:“雄呀,往村委会息会儿去吧,不要老实呆在外面容易晒黑皮肤的!”像个老者关心晚辈般对着朱雄说着。

    “哦,张叔呀,没事儿的,您不必管我了!”

    “呵呵,呵呵雄,一会儿早点回支部吃饭,尝尝张叔烧的鱼味道怎么样?”

    “张叔,你太客气了!”

    “照看你是市长交给局长的任务,局长又交给了我,我如果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还请雄多多包涵呀!”

    “张叔,你说哪里话了,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空气又清新,还能跟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这是我这二十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了!”

    “哦,是吗?雄,可惜我女儿没来,她跟你岁数差不了多少,但可不像你会说话,刁蛮任性地很呀,还是雄懂事儿,真是你爸省心!”

    李莫堂冷漠地看着张全张科长虚伪的表演,差点没把中午喝得南瓜汤给吐了出来!

    雄看着莫堂说:“堂,你咋地了?”

    莫堂忍着喉头的一块南瓜,生生地又给咽了下去,对着朱雄笑着说:“我没事,兴许是中午吃饭吃得太撑了!”

    那张科长看怪物般看着莫堂,他见雄这么关心莫堂也假意地说:“这个群众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要不要去村卫生所检查一下?”

    “张科长,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吃得太多,胃有点受不了,一会儿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哪里话呀!群众跟领导干部本来就是鱼和水的关系,鱼离不开水,水也离不开鱼。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克艰攻难。发家致富奔小康,我们来你们北孙店的目的就是要北孙店摆脱掉贫困村的帽子,争做先进嘛!……”

    张科长讲起话来挥动着手势以助兴,讲得是口沫横飞,激情无限。要不是朱雄对他说:“张叔,你不是要给我去烧鱼吗?”

    他才笑哈哈地说:“对头,你看光顾着跟群众打成一片了,忘记了给侄女做红烧鱼了,我的错呀,我的错呀!”

    他笑着说着,说着笑着那往后梳着的大背头亮的堂皇,亮得一尘不染,有点像电影《赌神》里的那个赌神那种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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