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声的担心
她以为自己的任性可以换来他的同情,他的怜惜,可怜她想错了,凌寂云并未如她想像中那般追回玉西国,去接她回来,她这一住也就住到了现在。
两年前,司徒零云游去到玉西国,如今也随她一起回到了傲然城。当马车驶进傲然皇城那一刻开始,想到就要与朝思暮想的人见面了,她既高兴又愤恨,高兴能再睹他的俊颜,愤恨他的心里没自己半点位置,甚至觉得自己堂堂一国公主在这儿卑微似只蚂蚁。可她爱他,因为这爱,她终是厚着脸皮回来了。
凌寂云正在御书房里埋着头批阅着奏章,朱笔轻挥似写着什么,一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司徒先生和兰妃娘娘回来了。”
凌寂云未抬眸,许久才道:“在哪儿?”
“司徒先生和娘娘一起都在锦华宫中。”太监温柔得异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寂云说:“去请司徒先生过来一趟。”
“遵旨——。”
重重的合上奏折,张公公识趣的替他添了点茶水,玉杯中的茶叶又冒出了幽香,缭人心神。
少顷片刻,便听到了御书房外的脚步声。
“师傅,您回来了。”凌寂云起身拱手道。
司徒零依旧那模表情,只是见到凌寂云这个宝贝徒弟时,心情会好一点,笑道:“刚到,这不方才就令人通知你了。”
挥手间,张公公沏来了茶,又示意他下去。凌寂云说:“师傅打算此次在傲然城呆多久?”
司徒零叹息道:“本来我不想回来的,可我在玉西国得到一个坏消息,这才回来。”
凌寂云重新坐在了龙椅上,问:“不知师傅所指何事?”
放下茶杯,司徒零说:“西域国国主好像有造反之意。”
冷冷一笑,凌寂云道:“师傅的消息怕是有误了,不是西域国国主有造反之意,是他的儿子秦雨京与凌寂华勾结在一起。”
“呵呵,原来你知道。”
微抬眸,轻拂龙袍,想到凌寂华或许会有栀娘的安危来威胁他,就恨得牙根痒痒,道:“朕也是半年前知道。”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司徒零心下微怔,这么悲恨的眼神他可是有些日子没见过了,按说以凌寂云现如今的能力,秦雨京和凌寂华根本就不足为患,那是何事能让他这般透出杀气的?“你不去看看心兰么?我可是劝了很久,她才同意回来的。”
重新拿起奏折,凌寂云淡淡的说:“回来做甚,还不如留在玉西国来得清静。”
“好歹她也是你娶进门的,这么多年了,你连碰都没碰她一下,也得考虑考虑她的感受才是呀。”司徒零叹息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找华栀娘,可事情必竟都过去那么久了,谁知道她是生是死?”
不想凌寂云立马接下话来:“师傅放心,您当年并未将她毒死。”
司徒零继续叹息道:“看你说得这么轻巧,应该不恨我了吧。”因为此事,师徒俩心里都有了一层隔阂,两年前,司徒零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恶化下去,才会离开傲然城去云游。
凌寂云缄默不语,他知道师傅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抹小身影轻快的小跑着转了进来,凌寂云立即笑道:“溪儿怎么来了?”
落溪还未开口,司徒零怒道:“张公公,你怎么回事,怎让个孝子胡乱闯入御书房?”
张公公无辜的看着皇帝,凌寂云摆了摆手,张公公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落溪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指着司徒零问:“爹爹,他是谁呀?”
爹爹?这凌寂云何时有这么大的女儿呀?司徒零莫名其妙的打量着这个可爱的小女童,又看着凌寂云一脸的温柔。
凌寂云走到她面前,宠溺的说:“他是爹爹的师父,溪儿该称呼他为爷爷。”
落溪又发挥了她天生爱问问题的好习惯,说:“师父是什么?”
“师傅就是教爹爹学很多东西的人。”凌寂云仍语气轻和的说,司徒零呆呆的看着,这还是方才那个一脸杀气的凌寂云吗?
落溪走到司徒零面前,甜甜的笑着,说:“爷爷好,我叫落溪。”
从来没人叫过他爷爷,这一声爷爷可真是甜到他心坎里去了,居然像个孝子似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是……?”
凌寂云笑着说:“她是我和栀娘的孩子。”
从新将目光凝聚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司徒零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杀人未遂原来可以这样高兴,不然谁如此甜甜的叫他一声‘爷爷’。他依旧不喜欢栀娘,却喜爱她与凌寂云的孩子,伸出了手,不自在的说:“你叫落溪?”
“是,我在落溪。”落溪一下子扑到了司徒零的怀里,又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
“哎——。”司徒零高兴的应着,这孩子怎这般讨人喜欢,如果当初栀娘做些什么讨他欢心的事情,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弄得这般僵硬了罢。
落溪突然看着他说:“刚才爹爹说爷爷教了他很多东西,那爷爷会教溪儿很多东西吗?”
“哈哈哈——。”司徒零大笑起来说:“寂云,我让这个小鬼灵精给敲上了。”
落溪突然松开手说:“哥哥还在外面呢。”说完跑了出去。
落洵也来了,凌寂云面无表情,却眼角含笑,虽然自始自终他都未曾叫过自己一声父亲,可他的担心自己却是能感受到的。
“怎么?还有一个?”司徒零不解的看着凌寂云。
凌寂云说:“是啊,栀娘给我生了一对双生子。”
司徒零摒住心跳,觉得自己身后背着一背的负罪感,待到落溪拉着落洵进来后,他仿佛看到了缩畜的凌寂云,那嚣张的表情,不屑的神态,说他不是凌寂云生的怕是没人信吧。
“哥哥,这是爹爹的师傅,我们要叫他爷爷。”指着司徒零,落溪笑着对落洵说。
许久,落洵才轻轻的唤了一声:“爷爷——。”
许久,落洵才轻轻的唤了一声:“爷爷——。”
司徒零一怔,这场景仿佛在那里见过,对了,凌寂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个神情这个语调。轻捋胡须:“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