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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衣架子

    当天,铁凝香原是打算带着双菱去一趟布坊的,但由于时间已晚,便作罢。用过晚膳后,请人送了几匹布到府里,马上要双菱裁制,等待的时间,她也没闲着,差寿儿把墨澈找来。

    她将他安置在她东厢角落的仆人房,听双菱说,这个安排已是极限,不可能再靠近。

    双菱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接受。

    她之所以要求别让墨澈离她太远,其实有两个用意。其一,是怕他在自己没看到的角落被欺负;其二,则是因为常家太大了,常常找个人,一来一回就要费上不少时间。

    等到寿儿把墨澈找来,双菱已经缝好一个胁边。

    「大夫人,他来了。」寿儿进门轻唤着。好歹墨澈以前曾是一朝将领,就算现在只是个三等奴,但要她直唤他的名字,她还是办不到。

    「抹药了没?」铁凝香抬头问着。

    「……还没。」

    「过来吧。」她招着手。

    但墨澈还是站在门外。

    「怎么了?过来呀。」她不禁没好气地催促。

    「……不妥。」他眉目不动地回道。

    「哪里不妥?」她看了看,在场只有她和寿儿、双菱……敢情他是瞧不起姑娘家,不想同处一室?

    也不对,他要是会看轻姑娘家,当初就不会扶喜芽一把了。

    「大夫人,时候不早,他不方便进房。」双菱提醒着。

    她知道这位大夫人出身乡野,但没想到她不拘小节到这种地步,也难怪她家相公老是在她面前道三说四。

    「可他不进房,我要如何帮他抹药?」铁凝香皱起眉。

    真的太麻烦了,怎么规矩这么多……

    「小的可以自己抹药。」墨澈突道。

    「我不相信你的手抹得到背上的伤口。」

    「小的可以请其他人抹药。」

    「我不相信别人会好好帮你抹药。」

    「……于礼不合。」最终,他沉声吐出四个字,仿佛下最后通牒,宣告他的耐性告罄。

    「只是抹药而已……」她垂着脸低喊,「有没有这么麻烦啊?」

    不是她要说,而是半裸的男人,她真的看很多很多了。

    这年头想当人,真的不是很容易耶。

    见墨澈不进门就是不进门,铁凝香只好使出杀手鉴——

    「你是我用一百两所买回来的奴隶,我要你进来就给我进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为了让自己说话有气势一点,她还不忘拍了下桌子,但那桌子是实心梨木打造的,痛得她龇牙咧嘴暗呼。

    墨澈浓眉微拧,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踏进门内。

    「把衣服脱了!」可恶,好痛,都是他害的。

    话一出口,她瞬间感受到三双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她一一回应,突觉从他们眼中瞧见令人发指的登徒子。

    「衣服不脱,怎么抹药?」可不可以别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她?

    墨澈走到她面前,对她大胆的行径,无法理解。

    「快点。」她没好气地催促。

    拜托,别搞得他们花娘,她像摧花的风流大爷好不好。

    迟疑半晌,墨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解开腰间革带。

    「啊——」寿儿花容失色的把眼捂上。

    铁凝香凉凉看去。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呀?

    可当墨澈拉开衣襟,将衣袍褪至腰间时,就连双菱也赶紧背过身去。

    突然之间,铁凝香觉得自己很不正常,因为她很不捧场,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惊小怪,男人不都是一个样?

    她没好气地抬眼一望,很大方地看着他的身体,突然发现……他的身体比例好到吓人。

    他的肩很宽,锁骨突出,胸膛极为厚实,看得出来这是锻炼过的身体,腹肌完美显露,勾勒出他腰侧漂亮的「人字线」,加上他腿的长度,根本就是黄金比例了嘛。

    是说,他不是关在大牢里一年吗?通常关在牢里,缺乏运动或者是吃不饱,都会出现肥或瘦两种极端状态,可他线条紧实的身体,感觉上像是有在持之以恒的训练着。

    真想知道他待的到底是哪座大牢,要是有人想减肥,她会热力推荐。

    「大夫人,伤口在背部。」

    他低沉的嗓音传来,铁凝香一回神,惊见自己竟对他伸出咸猪手!

    「对、对、对……对不起。」

    天啊,她是鬼迷心窍不成,怎会对人胡乱的摸呀……可真不是她要说,他的肤质好好哦,骨架匀称,而在她指尖下的肌肉紧实又有弹性……没来由的,她的脸有点烫。

    「要抹药了吗?」他哑声提醒。

    「转、转过去。」她赶忙摆手,拿起搁在桌上的药膏。

    墨澈缓缓转过身,她沾了药膏,抬眼要帮他抹药,却瞥见他背上有许多伤痕大小不一,密布横陈,而那天被鞭打的伤竟横过整片背,裂开一道口子。

    「大夫人?」他略回头,瞧见她脸色凝重也看着他的背。

    「你身上有很多伤痕。」她深吸口气,轻柔地替他抹着药。

    「已经好了。」

    「有人在大牢对你刑求吗?」她很难不做此想。

    「……不全是。」

    铁凝香想再追问,突然想起弟妹说过,他也曾征战沙场,推敲有些伤疤八成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只是依他现在的处境,要他再说从前,似乎为难他了。

    想着,她便不再追问,专心抹着药,边问:「痛吗?」

    「不痛。」

    她不禁摇头。还真是铁铮铮的汉子呢,伤口那么深,上药时怎么可能不痛?

    抹好药,等了一会,她才又道:「可以拉上衣服了。」

    墨澈立即拉上衣服,但她却像是想到什么,揪住他的衣角。

    「大夫人?」他回头看着她,那神情像是极力容忍她的任性。

    「脱下。」

    他攒起眉,还没回应,她已动手拉他的衣服。

    「动作快。」说着,她走到桌边,拿起一匹布。

    「双菱,这些针,借我一下。」他顺手拿起针盒。

    双菱抬眼要问,却见墨澈已褪去上衣,又赶忙害羞垂下眼。

    铁凝香动作飞快地将布盖到他身上,然后拿起针依着他的体型将针扎在布上,秀了一手拉立体剪裁的本事。

    但看在寿儿和双菱的眼里,一致怀疑,难道大夫人是打算凌虐他?

    难怪她们会如些猜想了,布就贴着身体,要是一个不小心,针就要扎到身上去了。

    墨澈却动也不动,连眉眼都没皱一下,他略垂眼,看着娇小的她在身旁不断地绕啊绕的,直到她突然抬眼,冲着他一笑。

    那笑容非常开朗而愉快,他非常熟悉,胸口不由得一紧。

    「大功告成!」她笑喊着,像个孩子。

    那一瞬间,墨澈竟转不开眼。

    五官不像、身形不像,可是她笑时的神韵,笑露编贝,笑眯杏眼,打从内心的笑意,像是可以感染众人……真的好像她。

    「剪子、剪子。」她回头找着。

    「大夫人,到底是哪里大功告成了?」寿儿把剪子递给她,一边觑着几乎被针给扎得不得动弹的墨澈。

    「待会你就知道了。」

    只见她拿起剪子,在墨澈面前晃拔的,忖着要从哪里下手。

    双菱和寿儿冷汗直冒。大夫人看起来好像正在盘算要从何处下手刑求墨澈耶!

    「大嫂,你在做什么?!」

    正当铁凝香抓起下摆,准备下手之际,门外传来常青云的暴咆声,吓得她手一偏,硬是剪斜一段距离,她气呼呼地回头瞪他,却见骆总管也跟在他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她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气恼的将剪子往桌上一放。

    「二弟,有事?」她难得板着脸。

    「没事,我岂会在这时分打扰大嫂?大嫂你怎能让一个男人在天黑以后进入你的房间,这成何体统?」听了总管加油添醋的话后,常青云打算要下点马威,省得她老是爬到他头上,但她太娇小,害他不小心视线溜到墨澈脸上,对上他那双冷厉肃杀的眸,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点怕,可他不能退缩,否则就输了。

    「二爷,不是大,大夫人、大夫人是在罚他,要他懂规矩。」像是怕他们不信似的,寿儿赶紧指着他身上的针。

    铁凝香闻言,呆了下,脸上滑下数条黑线。罚?真有创意的说法。

    常青云视线往下一溜,吓了一跳。

    乖乖,难不成大嫂有什么怪癖?竟拿布披在他身上,还以针扎着布。

    「二爷,依小的看,这阵仗,仿佛是他不从,大夫人才打算罚他,至于他到底是不从什么,二爷可得问个清楚。」骆伟哼笑道。

    铁凝香眯起杏眼,胸口一把火又烧了起来。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坏蛋……非得这般害她?

    「大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常青云重凝气势,一双大眼眯得很凶残。

    事关常家声誉,他不能不小心处理。

    「二弟,我说过,我要弄家成衣坊吧。」铁凝香冷声道。

    「是。」他皱起眉,突然发现她不笑时,那张脸还挺冷的。

    难不成才短短几个时辰,她便让这个男人给教坏了?

    「这是一种剪裁方式,你过来看。」她朝他勾着手指。

    这个动作很失礼,而且很瞧不起人,但基于求知的心态,他可以大人有大量的不跟她计较。

    「双菱,过来帮个忙。」铁凝香喊道。

    她走向前去,骆伟却突然不满地嚷着,「这算什么,竟要我的妻子搅入这淌浑水里!」

    双菱不由得顿下脚步。

    铁凝香见状,冷冷看着常青云。「你自己看着办。」

    为了搞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他只能招手。「双菱,过来。」

    「是。」再为难,她也要听主子的吩咐。

    走向前,听着铁凝香的指挥,在某些点上,先做简单的缝制,而铁凝香则照着原本的构思,顺着布开始剪裁。

    没一会,披挂在墨澈身上的布逐渐成形,等到铁凝香将剪子放下,一件改良式的锦袍已经完工。

    常青云看傻了眼,就连墨澈也错愕不已,但他错愕的却不只是她的匠心巧手,而是越接近她,他越是发现她和「她」的相似点。

    「我打算在成衣坊开幕时,用这点当噱头吸引人潮,还有,如果可以,我要办一场秀。」铁凝香说出自己的梦想。

    每个服装设计师,都希望办场秀展现成果,尽管她现在设计的不是时装,但古装的设计更具挑战性。

    「秀?」

    「到时候再跟你说,眼前我要跟你说的是,墨澈是我的模特儿,我要他住在这里,你有异议吗?」

    常青云瞪着双手环胸的她,觉得她的姿态很挑衅,说话的口吻很嚣张,不像在商量,反而像是在告知他。身为常家的当家,他应该杀杀她的威风,在下人面前挽回他二爷的威严,可是……

    「可以,但入夜之后,他不可以进你房间。」为了常家大业,他退让一步,不过有但书。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呢?」

    「尽量避免。」

    「那么如果是在书房或是花厅里呢?」

    「……下次再有这种况状,你至少要等到我在场。」他再退了一大步,可以了吧,别再啰唆了。

    「可你接下来会很忙,没有时间在这里盯梢。」

    「如果我很忙,就由你作主。」如果他可以忙到连家都回不来,他也甘愿啦。

    「一言既出——」铁凝香喊着,朝他伸出手。

    常青云啧了声。上次她央求去布坊时,也是这么做的,他已经不太想提醒她行事要矜持,也朝她伸出手,道:「驷马难追!」话落,却没握到她的手,她的手先一步被人拦截。

    铁凝香怔怔地看着握住她手的墨澈。「你……」

    墨澈不禁微愣,赶紧放开了手。

    他怎会做出这动作?尽管她连这习惯都和「她」极为相似,他也不该做出违背礼教的行为。

    「算了,已经很晚了,各自回房歇息。」常青云喊着。

    寿儿和双菱赶紧收拾着桌面,而骆伟早已气得早一步离去。

    而墨澈,则在常青云紧盯的状况下,离开了房间。

    待所有人都离去,寿儿伺候她上床睡觉,她却辗转反侧。

    手心,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热度。

    闭上眼,她看见的是他伤痕密布的背,心里有很多疑问,很想问他为何叛国,却又怕太失礼。

    可是,一个为国征战,身上拥有无数伤痕勋章的男人,又怎会轻易叛国?她真想知道答案,等到他们再熟识一些时,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告诉她?

    一早,贵客来访。

    「大夫人、大夫人,不好了。」

    一早用过早膳,正在房里画设计图的铁凝香,远远便听到贴身丫鬟杀鸡般的吼着,她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等寿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面前,二话不说地把茶递给她。

    寿儿受宠若惊,却不敢真的把茶接过手,喘了喘之后,才赶紧道:「大夫人,禹亲王过府拜访,二爷正在大厅接待呢。」

    铁凝香微扬起眉,晃着茶杯。「我手酸了。」

    寿儿诚惶诚恐地接过茶杯,腼腆道:「多谢大夫人。」

    「不客气,倒是你说的禹亲王,是什么人物?」她抓着毛笔,继续完成自己一早起床冒出的灵感。

    本来想找双菱研究如何打版,可惜一早就找不到人,她只好提笔设计,省得满脑子都被墨澈那漂亮的身体给占据。

    「禹亲王是当今皇上的弟弟。」

    铁凝香扬起眉,搁下笔。「他是二爷的朋友?」怪了,常青云要是有这么显贵的朋友,怎会在商场上吃不开。

    「当然不是。」

    「不然,这么高贵的人到咱们府里做什么?」

    「禹亲王想要买回墨澈将军,正在大厅和二爷议价,墨澈也在场呢。」

    「咦?」铁凝香蓦地站起身。「我去瞧瞧。」

    「大夫人,有访客在,二爷没吩咐,女眷是不能进大厅的。」寿儿赶紧阻止。这回是非挡不可,因为作客的可是禹亲王,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难排解了。

    「我躲在外头看,总可以吧。」她没好气地说。

    去,是一定要去,人是她带回府里的,她就有责任,况且她因为墨澈而产生不少灵感,要是在这当头把他给转卖出去,她就亏了,不过要是对方能够善待他,也不是不能商量。

    等到她来到大厅,便瞧见弟妹站在厅门边,朝里偷觑着。

    「瑞英。」她喊道。

    屈瑞英吓了跳,回头看她。「大嫂,怎么你也来了?」她压低声嗓问,顺便拉着她往后退上几步,以免打扰了厅里的对谈。

    「你都来了,我能不来吗?」铁凝香顺应地退上几步,轻柔地挽起她的手问:「身子好点了没?」

    打从上街买下墨澈那天之后,这弟妹就在房里躺着,她一直想去探望她,可惜事多,便这么耽搁了下来。

    「多谢大嫂关心,我好多了。」屈瑞英也跟着笑脸以对。

    等她相公把墨澈高价卖出去,相信她的册立刻消失。

    「里头的情况如何?」

    「我刚刚听到禹亲王愿意以两百两将墨澈买回。」说时,她的唇角不自觉得上扬,就连眼睛都无法控制地被笑意占领。

    两百两呀……也不过是几天光景,就能净赚一百两,天底下哪有这么迷人的买卖?

    「喔?可是,他既然是皇上的弟弟,就不怕这么做扰了皇上整墨澈的兴致吗?况且他若有心要买,应该在拍卖那天就出手,怎会等到现在?」就是因为觉得不合理,她才想要一探究竟。

    「其实那天在拍卖广场跟你竞价的那个人,就是禹亲王府里的总管,因为当时禹亲王人不在京城,所以派了总管前去,可谁知道大嫂开了天价,那总管不敢自作主张,才让大嫂将人买下,直到昨日禹亲王回到京城,知晓这件事,一早就过府请求。」屈瑞英将自己听到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述。

    请求耶,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禹亲王尉迟御,竟纡降贵地对她相公请求,这说出去多长脸。

    「是喔,可是皇上不会怪罪他吗?」

    「不会,毕竟禹亲王是皇上的弟弟,而墨澈又是禹亲王的表哥,禹亲王帮墨澈一把也是人之常情,说不定他日,墨澈又能够重回朝堂,咱们不应该挡着人家的前程,对不?」屈瑞英分析得头头是道,就怕做事不按牌理出牌的大嫂从中作梗,那事情可就糟了。

    就卖禹亲王一个面子,又能多赚一百两,他日墨澈飞黄腾达,说不定还会提携他们一把,这十全十美的好事,岂能往外推。

    「那墨澈怎么说?」

    「他有可能会说不吗?毕竟禹亲王可是让他重回朝堂的最佳跳板,他没道理不要。」

    像是颇认同她的说法,铁凝香点点头。「那好,我去瞧瞧。」

    「大嫂。」屈瑞英一脸惊恐的抓住她,就怕她一出场,自己刚刚在脑海中画好的大饼会瞬间落空。

    「墨澈是我买回来的,就算要转卖,也得先让我看看买主吧。」瞧弟妹的脸色刷白,她突然笑出声。「瑞英,你别这么夸张,我不会搞砸的,你放心。」

    真是的,脸色差成这样,要是待会得回房躺个几天,常青云岂不是要恨她了?

    「可是,没有我相公传唤,女眷……」

    「问题是,我才是大房的主子呀。」什么女眷不能上大厅?在她的认知里,没有这种道理。

    所以,她毫不犹豫且动作飞快地闪过屈瑞英的捕捉、避开寿儿的擒拿,恣态娉婷地跨过门槛。

    顿时,大厅里的三个男人,目光一致地投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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