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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大义感动成元

    要说鲁成辉的反应也真快,一听到巡逻队的枪声,迅速起了床。接着就接到了报告,说关少芝被救。他暴怒万分,见其他人到了队部,马上亲率二十多人骑马追赶。

    这时天色已微微发亮,影影绰绰地,鲁成辉发现了前面奔逃的二马。他一边拼命打马追赶,一边开枪射击。一心只想把关少芝追回。愈追愈近,追至金公岭时,眼看就快追上。

    突然,从金公岭射来一阵凶猛的排子枪,一下子就撂倒了前面几人。吓得他立即勒住了马。他本想夺取金公岭,可从枪声中判断,对方起码有三五十人,而且还有机枪,知道自己人马太少,讨不了好,只好悻悻掉头逃命而归。

    见鲁成辉逃回,关子成按洪仁斌的安排,没去追赶。见地上还躺有两人,知是伤员,关子成喊了句“抓活的”,马上率一个班的弟兄冲出。

    一个本来躺在地上的人,这时翻身而起,左腿一瘸一瘸的,向一匹马奔去,想攀上马鞍逃走。关子成冲上去,一下子抓住了他。那俘虏拼命挣扎,想摆脱关子成,一弟兄举起枪托,想去揍他,关子成忙拦住说:“不要乱来!军师说了,不打骂俘虏。”那俘虏听了这话,才停止挣扎。俘虏手上没有武器,原来他的枪掉到地上了。而另一躺着的人已经死了。

    经打扫战场,共有马二匹,枪三支和一些子弹手榴弹。

    关子成记起临行时洪仁斌的话,要善待俘虏,见那俘虏左腿负伤,不便行走,就让他骑在马上,也没捆绑他。要一个弟兄替他牵马,关子成骑上另一匹马,紧紧地跟在后面。他对那俘虏说:“我们不打你骂你,你好好地跟我们走,就会没事。如果逃跑,那可就不客气了!”

    那俘虏什么话也没说,只默默地被他们押着走……

    小试身手,就大获全胜,除完好无损地救出少芝外,己方无一伤亡。对方则一死几伤,有一些缴获,还抓获一轻伤俘虏。从自卫队成立以来,还没经历过这样的胜仗……

    关啸林问过关有义他们营救少芝的经过,安慰好关少芝,陪关少芝刚吃完早饭,关子成他们就得胜回来了。关啸林听关子成谈完他们伏击的经过,觉得洪仁斌真是神机妙算,初试身手,就能完胜,对他佩服得不得了。他安排好人送关少芝回关寨后,就急急去找洪仁斌。

    听说洪仁斌在替俘虏处理伤口,关啸林又急急往这里赶来。

    还在屋外,他就大声喊起来:“二弟,二弟,真有你的。好,好!痛快,痛快!”不等洪仁斌出迎,他就闯了进去。

    却见洪仁斌在替那轻伤的俘虏包扎伤口。两人像老朋友似的在亲热交谈。关啸林愣在那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见关啸林来了,洪仁斌回过头,向关啸林使劲地眨着眼睛示意。又大声地对身边的俘虏说:“元兄弟,这是我们大哥关啸林,他来看你了。”

    这段时间来,关啸林经常听洪仁斌讲“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懂得了要成大事,必须具天时、地利、人和,不是简单的冲冲杀杀就能解决。他自然明白洪仁斌这种“收买人心”的做法。

    他心领神会,虽不是专程来看这俘虏的,这时,还是顺水推舟地走到那俘虏跟前,亲切地问:“兄弟,伤得不轻吧,你受苦了。”

    那俘虏叫鲁成元,二十二岁,读过几年书,是鲁成辉的远房弟弟。他虽年纪不大,却显得精明干练,说话也很得体。在鲁家冲自卫队里,鲁成元是位举足轻重的第四号人物。鲁成辉以下,除了近五十岁的谋士刘孝全和比他大两岁的堂哥鲁成隆外,基本上就是鲁成元了。

    鲁成元是鲁成辉的亲信,替鲁成辉办过不少事,深得鲁成辉的信任。最让鲁成辉看重他的,还是两年前的那件事。

    当时,鲁家自卫队初创,还只二十多个人十来条枪,鲁成元也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酗子。有一天早上,一伙十多人的小股土匪侵犯鲁家冲,恰巧被鲁成元碰上。是他,和那股土匪巧妙周旋,恩威并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竟让那股土匪心悦诚服,主动投入鲁成辉旗下。此事在当时影响极大,后来就有很多人自动来投,鲁家冲自卫队一下子就发展壮大起来。

    听了鲁成元的叙述,洪仁斌下定了收伏他的决心。

    而鲁成元呢,这次因伤左腿掉下马来被俘,原以为不死也得脱层皮。谁知,洪仁斌却亲切问候,细心抚慰,为他包扎伤口,这大头领也对他这么好,问伤问苦,竟感动起来。

    洪仁斌对鲁成元真诚地说:“元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跟你哥无冤无仇,怎么会得罪他呢?……”

    因为少芝得救,加上小胜,关啸林的心情很好。不等洪仁斌说完,就抢着他话头说:“是呀,是呀,我很佩服成辉大哥,和成辉大哥一直很好,他也很关照我。”事实也是如此,关鲁两家虽不特别友好,但也没有什么摩擦。

    未等鲁成元接口,洪仁斌就接着说:“这次出现的误会,认真的说起来,还是你哥引起的,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才不得不走此下策。”

    这鲁成元为人还正派,讲义气,虽佩服鲁成辉的勇猛剽悍,这次劫持关少芝,鲁成辉说是为了筹集军饷,但鲁成元总觉得不够正大光明。当初虽没反对,但心里还是有点想法。听了洪仁斌的话,稍微思考了一下,也真诚地说:“用这种方法筹集军饷,是不太好。”

    当洪仁斌问及鲁家冲自卫队的事时,鲁成元竟毫无保留,竹筒倒豆子,把鲁成辉的情况全部说了。

    谈话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最后,洪仁斌又真诚地说:“元兄弟,我们都是骨肉同胞,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现在日本鬼子就要打到我们这里,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共同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父老乡亲。”

    谈到民族大义,鲁成元毫不含糊,日本鬼子在中国的烧杀抢掠,早就激起了他的民族义愤。听洪仁斌这样说,他完全同意洪仁斌的意见,愿为两家的联合抗日尽力。

    听鲁成元表了态,洪仁斌于是对关啸林说:“大哥,如果元兄弟的身体行的话,我们就让元兄弟回去,劝劝他成辉大哥,两家还是和好吧。”心里说,为了民族大义,应该抛弃那些族恨家仇。

    关啸林豪爽地说:“行,行。只要成辉大哥同意和好,我们把那些枪支马匹全部送还,死去的兄弟,给他家里送三十块光洋。”

    鲁成元虽腿部受伤,却无大碍,举拐还能行走。同意马上回去劝说鲁成辉,两家联合抗日。

    洪仁斌吩咐把鲁成元的马匹枪支送来,并送他一根拐杖。和关啸林亲送鲁成元到官道路口,再次拉住鲁成元的手,亲切地说:“拜托元兄弟,代我们向你哥致歉,只要你哥答应和好,我大哥的承诺绝对兑现。”

    双方依依惜别。鲁成元这一去,关鲁两家能否化干戈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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