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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飞蝶快意恩仇

    好酒慢饮,好事缓叙。洪仁斌的情爱佳话稍等等就说,有人想知道肖玉蝶报仇的事,故而先说说肖玉蝶。

    肖玉蝶说要杀了秦妈妈,水仙柔大吃一惊,连忙劝止肖玉蝶,说杀了她,这些姐妹就全惨了。听说有个院子的老板,怕事逃走了,结果鬼子把那些姐妹全抓走了,从此下落不明,肯定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肖玉蝶叹了口气,无奈地拿出两根金条递给水仙柔,让她有机会就找个可靠的人,自赎自身……水仙柔求肖玉蝶赎她离开这里,肖玉蝶拒绝了。让水仙柔好好地睡了过去,心里在暗暗盘算着……

    到了三点,肖玉蝶待水仙柔“睡”得沉沉的后,才向秦妈妈的房子掠去。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她向那房内弹了颗迷弹,稍等了会儿,才拨开门闩,进入房内。就着外面曦微星光,肖玉蝶发现,那秦妈妈虽已五十多岁,却和一个年轻的男子睡在一起,两人还紧紧地搂抱着。

    她知道,自己用的迷药,到六个小时会自然醒来。之前,就是用刀子在那男子身上割,他也不会醒来。她好像没看见睡在里面的男人一样,不理他,给睡在外面的秦妈妈喂了一粒解药,让她马上醒来,她能听能思考,却不能说话。除头部外,身子无法动弹。

    秦妈妈摇了摇头,慢慢醒了过来,恍恍忽忽间,她见床前站了个人。吓得头皮发麻,拼命地叫喊,却没声音;使劲地挣扎,却半点也动不了。潜意识里,秦妈妈以为是在做梦……

    凭内心说,肖玉蝶确实想杀了秦妈妈这个恶人,但她敬畏肖金凤,对肖金凤的话,她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既已答应不杀不伤这个人,就不会杀她,也不会伤她。在听到水仙柔的哭诉,她曾有过杀秦妈妈的想法,在听了水仙柔的解释后,又打消了那念头。

    肖玉蝶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秦妈妈。过了片刻,秦妈妈终于清醒了。她想叫醒那男人,可发不出声音;想摇醒那男人,却抬不了手臂。这下子,她吓得更是魂飞魄散……

    肖玉蝶仍一言不发,拿出把寒光闪闪的飞刀,在秦妈妈的眼前晃来晃去。秦妈妈只能椅着脑袋,作无奈的躲避。最后,肖玉蝶把飞刀放在她的额头上,让刀尖对着她的眼珠,冷冷地说:“你再乱动,刀尖刺坏眼珠,那只能怪你自己。”这话让害人精秦妈妈不敢乱动了,心里的惊恐则有增无减。

    直看到秦妈妈精神几近崩溃,肖玉蝶才冷冷地说:“现在让你说话,你敢大声叫喊,”说着,拿起那飞刀,对着她的嘴巴,“我就刺进去,让你吃不了饭!再刺破眼珠,让你看不见。听见了吗?”

    肖玉蝶摸出一粒解药,塞进秦妈妈的口中,边塞边警告她:“你敢大声叫喊,我让你生不如死!”

    见秦妈妈很听话,躺在那儿一言不发,肖玉蝶这才开口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秦妈妈只轻轻地说了“公子爷”三个字,摇了摇头,没下文了。

    肖玉蝶微侧过身子,在脸上一摸,把头发甩了甩,回过头,立马露出了她那年轻漂亮的本相。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眨眼间成了漂亮迷人的俏妹子,秦妈妈惊骇中露出迷惘,她不认识现在的“茉莉娇”了。

    肖玉蝶不想让老鸨乱猜,直接告诉她自己就是被她害死的“茉莉娇”。把害人精秦妈妈吓得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还以为是“茉莉娇”变鬼来索她的命,她已说不出完整的话了:“求……求求你……饶……饶命……”

    到底是女孩子,心肠软,见秦妈妈吓得那样,肖玉蝶的心里,涌出来一股恶气得出的舒畅,猫戏老鼠般的快意。她放缓了语气:“饶你命不难,不过,要花钱买命,拿一百两黄金吧。”

    闻听这话,秦妈妈马上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来劫财的,不会索命。贪婪的本性在她心里活泛起来:“我,我没有钱。哪有那么多的金子啊。”而且她还特想身边睡着的这个男人,能醒来帮自己一把。

    秦妈妈她哪里知道,睡在她身边的男人,竟是个“活死人”,他根本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她正在胡思乱想,听到肖玉蝶嘿嘿冷笑两声:“看来你真的不要命了,那好……”接着,那柄飞刀又落在了她的额上……飞刀冰寒彻骨,一股寒气从秦妈妈心底冒出,在向四肢百骸窜去……

    秦妈妈不由打了个寒颤:“别别别,别,别……有,有,有……”接着,她说出了藏钱的地方,就在她床头的大木箱里。

    肖玉蝶没要她交出钥匙,而是按住那铜锁,轻轻一扭,就听一声轻响,铜锁开了。肖玉蝶打开大木箱,从里面捧出一只沉甸甸的描金箱子,放到桌上。同样没向她要钥匙,打开了描金箱子。

    描金箱里,有很多首饰,只有一根金条,几锭金元宝,其中就有肖玉蝶给的那锭。还有些金豆、花边和一些外国银行的汇票。东西虽然不少,可离肖玉蝶的要求太远,且那首饰和花边不便携带。肖玉蝶只把那金子和汇票塞入怀中,又回到床边,问秦妈妈,其它的财宝藏在哪里。

    秦妈妈赌咒发誓说,全在这里,其它的没有了。这话骗不了肖玉蝶,姓秦的经营溢香苑十多年了,仅这一点财产,谁信?看来是她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肖玉蝶“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想耍我?看来是真的不要命了,”略略思考了下才接着说,“我不杀你,只割你九刀。第一刀,割右耳;第二刀,割左耳;第三刀四刀,刺眼珠;五刀六刀,挑手筋……”

    刚说到这儿,秦妈妈急了:“姑奶奶,求求你,别,别……”

    肖玉蝶恨极:“别打岔!听我说完,”接着说,“七刀八刀,挑脚筋;最后那刀,刺破喉咙。你挨了九刀后,我……”后面的那句“马上走,钱财一分不要”还没说,秦妈妈的精神已崩溃,说出了她家地址和埋藏财宝的地点。

    秦妈妈的娘家,在离此二十多里的秦家墩。她没有兄弟姐妹,父亲早亡,老娘仍在。为了照顾母亲,八年前就从丈夫老家迁来秦家墩,建起了庄院。她育有二子一女,也都住在那里。二子虽已娶妻,仍没分家,都住在一起。女儿已出嫁到汉口。财宝就埋在她母亲房子的后窗边地下,只有她和她母亲知道,其儿女皆不知情。她说,有没有一百根金条不清楚,赌咒发誓说,财宝全在那里。

    她此时说的话,应该可信,肖玉蝶还是加了句:“你可要想清楚,骗我的下翅是什么!”见她又在赌咒发誓,就警告说,这段时间她还在汉口,敢找死乱来,想想后果。说完,手在她的鼻子边摇了摇,她就昏过去了。

    肖玉蝶迅速撤出,向外面埋伏接应她的四个人发出了暗号,几人很快到了租住的地方。

    听完肖玉蝶的叙述,肖金凤不同意马上去秦家墩。她说,现在已四点多,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路,到秦家墩也要一个小时,那时就到了五点多,天很快就要亮了。对那地方不熟悉,大白天的不便动手,容易出事。

    她说得有道理,大家也同意,肖玉蝶虽然极不情愿,也不能反对,只口里说了句“便宜了那狗东西”。

    肖金凤安排大家吃了些点心,说第二天上午晚点起床,下午再最后去“和利洋行”踩点——“和利洋行”是日本鬼子开设的银行。最后要大家睡了。

    这一晚,因很辛苦,加上时间很晚,一宿无话。大家都是快到中午才起来。

    吃过中饭,开始化装。肖玉蝶化装成卖香烟的男孩,只十四五岁。她担心肖金凤不同意她去溢香苑,可怜兮兮地对肖金凤说:“姐,让我去溢香苑看看,看看恶人怎么样了,看看水仙柔有没有事。好吗?”

    开始时,肖金凤不同意,说到和利洋行踩点是大事,不要分心。后来,经不住肖玉蝶反复求情,就答应给她半个小时去看看。

    肖玉蝶以追客人要烟钱为借口,一下子就闯进了溢香苑。但马上就被大茶壶拦住了。大茶壶不知她女扮男装,说孝子来做什么,要赶她出去。可肖玉蝶灵巧地一扭身,避开大茶壶的拦截,口里说着有人拿烟没给钱,一边朝里闯。看情形一时不会罢休。

    肖玉蝶其人,在溢香苑,心身受过千般摧残。万般虐待,如今身怀绝技,会不会冲动起来,无法控制,不顾一切地干出让人难以收拾的事来?耽误去和利洋行踩点,影响肖金凤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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