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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而三意外迭出

    陈雪莉在为自己能不能嫁给洪仁斌而烦恼,那个一心嫁他的肖金凤,也在为筹黄金作见面礼而奔波。

    听了肖玉蝶的话,肖金凤非常理解她的心里感受,也了解她的为人。相信她会听自己的话,不会做出格的事。但是为了万一,肖金凤让三个师弟先去和利洋行。她自己则在溢香苑前门停了下来,心想,也许小蝶要自己协助……

    肖金凤装扮的是一个平民家的老太婆,穿得普通却洁净,行动干脆利索。眼看肖玉蝶进去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肖金凤急了,就闯进了溢香苑。

    负责看门接待的自然要盘问她,问她来做什么。肖金凤就胡诌说,听别人说她孙子进了溢香苑,她来把孙子拉回去。那大茶壶见又有人进来,也从肖玉蝶身边赶过来,说没有她孙子,要她马上离开。可他们哪里拦得住肖金凤,她身子轻轻一扭,就从那些人身边穿过,闯了进去。

    摆脱那些人后,肖金凤一直往里闯,进了二门,果然看见了肖玉蝶。她被两个老妈子和几个姑娘围在中间,老妈子拦住她不让往里走,而那几个姑娘,则不时在她脸上摸一把,口里还啧啧称赞着:“好标致嫩生的娃子哟!”

    按理说,刁钻古怪的肖玉蝶,要摆脱那些人,本是易如反掌,可因为没见到老板娘和水仙柔,她不放心,才故意和她们纠缠。希望时间久点,动静弄大点,让恶人老板娘现身。

    肖金凤挤进人群,拉住肖玉蝶的耳朵,一边往外拖她,一边骂着:“你这个臭小子,小小年纪,就往花街柳巷跑,像什么样?跟我回去!”

    那肖玉蝶也真乖,装模作样地叫着“奶奶”,边扭着身子随肖金凤出来了。

    到了外面无人的地方,肖玉蝶轻轻甩开肖金凤:“姐,做什么嘛,我还没看到老板娘……”

    话还没说完,就被肖金凤打断了:“没看出来吗?老板娘没事。有事的话,还会开门迎客么?只是在里面休息,小打小闹她不会出来。”

    听她那么说,肖玉蝶想想也对,就跟着肖金凤,向和利洋行赶去。

    和利洋行,是一座三层楼的水泥建筑物。一楼营业,二楼办公,三楼是高管和警卫住房。地下室是金库。前面除了营业厅大门外,还有一条小门,小门经常关着,很少打开。还有一条后门,同样很少打开。房后围了座座楔园,花草种得不多,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

    这外部情况,肖金凤他们已非常清楚,内部却无法进入。除营业厅外,内部的构造却不很了解,肖玉蝶曾冒充存款的日本人,和那里的员工接触,始终无法进入。后来他们了解到,里面的员工,不全是日本人,也有好几个中国人。

    没有很大把握,天盗门是不会涉大案的。怎么办?不了解内部情况,不知道如何开启金库,如何才能劫得黄金?

    冥思苦想之后,肖玉蝶提出了个大胆的建议,在行动的那个晚上,先偷偷找他们一中一日两个员工,分别让他们说出开启金库的办法。只要两人说的大致相同,就没有问题。肖金凤想了想,同意了。

    具体找什么人,早已物色好了,不是两个,而是四个,留两个备用。具体还分好了工,肖玉蝶和汪百晶负责一号中国女员工。何忠实和肖金凤负责二号日本男员工。而且对那四个人的家庭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幸运的是,当天下午,女一号和男二号都在上班,只要盯紧了,当晚下手是没有问题的。谁知下班时出了点问题,直到营业厅大门关上,也没见女一号袁芳琴下班。怎么回事?

    这时的肖玉蝶,装扮得像个三十多岁的贵妇人,汪百昌则是个黄包车夫。她坐在汪百昌的黄包车上,似乎在等人。因肖金凤和何忠实、肖金川跟踪男二号走了,只他两人在那儿。不见袁芳琴人影,汪百昌急了,一直在问:“六姐,怎么办呀?”是呀,他着急,担心把目标丢了。

    肖玉蝶早就了解清楚了,袁芳琴是营业部二组的组长,上班时的空闲时间很多。同时她还是行长坂金次郎的情妇,尽管她早已结婚生子。虽然大家都已下班走了,但坂金次郎还没走,他的汽车还停在那儿。肖玉蝶猜想,那两人可能还在一起鬼混,想等大家都走了后才离开。没办法,这种情况,只能耐心地等。

    就在那时候,坂金次郎从小门出来了,一点也没犹豫,就坐进了驾驶室。几乎与此同时,袁芳琴也从那门里闪出,拉开车后门,迅速坐了进去。汽车也就在那时候发动起来了。

    肖玉蝶马上明白,银行里毕竟还有值班的人,那两人是要到外面去。她马上要汪百昌跟上去。幸亏是下班时候,路上人多,汽车也不敢开快,汪百昌还能跟上那汽车。跟着跟着,那汽车突然拐了个弯,驶入了远瀛大饭店。

    远瀛大饭店是座兼有地下室的六层楼建筑。地下室是赌场,一楼是餐厅,二楼是舞厅,三楼办公,四楼以上则是住宿。内部装饰华丽,价格奇高,一般人不会涉足这里。名义上是中国人开办的,实则为日本人所控制。坂金次郎选择这里和袁芳琴鬼混,是很明智的。

    肖玉蝶马上判断,坂金次郎和袁芳琴不会马上离开,吃完饭后,再到楼上鬼混,起码要三个小时以上。当天是星期六,如果去舞厅跳舞,时间会更长。她把情况分析给汪百昌听后,要他马上去找大姐,请大姐改变原计划,先暂时不惊动男二号,作好提前动手的准备……

    汪百昌走后,肖玉蝶在外面等了近一个小时,才大大方方走进了远瀛大饭店的一楼。大厅里嘈杂异常,有很多日本人,却不见坂金次郎和袁芳琴。肖玉蝶明白那两人一定在包房。就选择了一个能看到包房走廊出口的位置,坐了下来。她要了一壶茶,一碟瓜子并一碟点心,慢慢地消遣时光。

    肖玉蝶没有想到,她化装成三十多岁的贵妇人,打扮得漂亮迷人,且一个单身女人在这种诚,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不久,一个喝得有点醉意的日本军官,端着杯酒向她走来。

    怎么办?现在出去肯定不是办法,也不能出去。她把义父曾说过的日本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马上想到用吓唬他的方法试试。那日本军官到了肖玉蝶跟前,用僵硬的中国话说:“花姑娘的,喝……喝……”看来,他想调戏她。

    肖玉蝶没有看那个军官,而是威严而低沉地斥责他:“放肆!我丈夫是特高科军官,马上就会到,你敢乱来,不要命了!”那语气,凛然不可侵犯!

    鬼子军官一愣,没想到对方的日语说得这么好,肯定是个日本女人无疑。特高科?太厉害了。也许,这个女人本身就是特高科的,他有自知之明,他一个小小的尉级军官,肯定惹不起,他不敢放肆,悻悻地离开了。

    没想到这招,还真把那军官吓退了。但这个小插曲,也让她马上明白,此地不可久留,得想别的办法。

    又喝了半个多小时的茶,肖玉蝶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装作上厕所,慢慢地从那一排包房走过,厕所里出来,再从那排包房走过。

    奇怪,竟不见了坂金次郎和袁芳琴!

    那两人去了哪里?肖玉蝶猜想,也许是两人等不及了,匆匆吃了饭,不是去了舞厅,就是去了上面的客房。

    也是艺高人胆大,肖玉蝶回到大厅,走到那位尉级军官旁边,悄悄说,她叫柳川法子,请他陪她去二楼跳舞。那神态,让那军官马上想到是在执行任务。那军官只有一个人,这突然而来的桃花运,让那军官心花怒放,满口答应。他说他叫池田太郎,正在休假。

    两人走到肖玉蝶的座位边,她叫来侍者,装模作样地说要付账,池田表现得倒很大方,替她把账付了。

    向二楼舞厅走上楼梯时,池田拉住了肖玉蝶的手,她想甩开他,但他拉得很紧,她只好让他拉着,心里却很不舒服。

    舞厅里没有坂金次郎和袁芳琴,池田却拼命要请肖玉蝶跳舞。为了应付,肖玉蝶只好同他下了舞池。一开始跳舞,池田就原形毕露,放肆地在她身上乱摸起来。肖玉蝶恨极,但还是解释说“我有急事,得马上走”,她离开了池田,并顺手把池田杀了。

    肖玉蝶一怒之下杀人,会不会引起乱子?肖金凤的计划还能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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