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姨妹约法三章

    洪仁斌笑笑，掰着指头对肖玉蝶说：“我跟你约法三章。第一，要化装成男的，扮成护卫，而且不得现出本相。第二，要紧紧跟着我和你姐，不得离开。第三，要装成哑巴，没要你说话不得随便说话。”

    他的话一说完，肖玉蝶就噘着嘴叫了起来：“姐夫好狠心，要我装哑巴，那不憋死我呀！”说完，还吐了一下舌头。

    肖金凤同样不知地区命令肖玉蝶去，就指责肖玉蝶说：“别装疯卖傻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十个条件都不行！”回头又对洪仁斌说，“就是你，把她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见姐姐不答应她去，肖玉蝶急了，央求说：“姐，姐夫都同意了……我装哑巴，不说话还不行么？你就让我去吧——好姐姐，求你了。”

    洪仁斌想等晚上再同肖金凤明说，就笑笑说：“好啦，好啦，明早再定。时间不早啦，我该走了。”尽管五人挽留他在三足峡吃晚饭，他还是先回去了。

    晚上，洪仁斌把地区的命令告诉了肖金凤，说必须要肖玉蝶去。肖金凤埋怨他说，没必要把肖玉蝶的名字报上去。还说两次进入鬼子大队部的事，他们四人谁都能做到，何必把她一个细妹子抬得那么高。

    洪仁斌心说，假扮河田津子，你肖金凤就做不到。河田津子身上那种让男人迷恋的女人味，那是经过严格训练而成的，肖玉蝶却天生就有——其实是从小在汉口毓灵庄严格训练的——肖金凤要装也装不来。

    可洪仁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说肖金凤身材比河田津子高，气质稳重高雅，如果假扮河田津子，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假的。最后他劝说道：“好啦，好啦。她这次是去洪州，何况你也去。别这样好么？”她还能说什么呢，洪仁斌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对的，她还敢反对么？……

    次日一早，关啸林来送洪仁斌。他对洪仁斌把大量的黄金珠宝往洪州送，十分不解，洪仁斌解释说，我们的钱财主要是购买军用物资，把钱给地区长官，由他们堂而皇之地拨发，比到别处去购买要好。

    洪仁斌的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走私军火，只不过变了形式而已。关啸林想想，事实确是如此，上次只花了三十根金条，就得了十车给养。这次再送，想必会有军用物资送来。

    临动身时，肖金凤看到那支老人参，问洪仁斌怎么回事，他把实情一说，肖金凤就埋怨洪仁斌，既然要就便回家，为什么不早说。她要洪仁斌稍等等，拉着肖玉蝶，又回了一趟三足峡。那是她要为二老准备礼物。

    肖氏姐妹化装成男的，跟着洪仁斌，三人穿便装，没走公路过金滩，而是经关寨、高桥，从横店渡河，抄近路策马狂奔而去。

    因动身得早，还只下午四点多，三人就赶到了洪州城防部队司令部。

    洪州城防司令部接到洪仁斌的电报，直接报告了战区薛长官。薛长官非常重视，回电说了两点，第一，这是高级绝密，除已知的人外，不得扩散，并转告洪仁斌；第二，马上派马副官来洪州，取日军备用密码本。

    马副官在今天早上就已到达，汽车就停在这里。马副官埋怨鲁仲源，既然本子不在洪州，为什么不说清楚，要不，他可以直接去金水县取。现在洪仁斌已动身，只能在这里等。

    鲁仲源正在焦急，听说洪仁斌到了，急忙出迎并通知了马副官。刚把洪仁斌三人迎进客厅，马副官就到了。他二话没说，既没寒暄，也没表扬，只说了句“我要马上回去复命”，拿上本子就走了。

    洪仁斌见只有鲁仲源一人在，忙献上百两黄金。鲁仲源稍为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正说着话，参谋长温维贻到了。这温维贻比洪仁斌高三届，因其学业优秀，加上名字又与“唯一”谐音，洪仁斌早有耳闻。能见到他，洪仁斌自然十分高兴，他敬礼后抓住温维贻的手，始终不想放下来。

    接着开始聊天。首先由肖玉蝶讲她两进全陵的事。洪仁斌和肖金凤担心她怯场。她开始虽有点慌乱，但说着说着，竟像说书人一般，眉飞色舞起来。说到紧急时，还会卖关子，说到动人处，还有丰富的表情，绝没有平时那样嘻嘻哈哈随随便便的样子，让洪仁斌刮目相看。两位长官也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