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敌情情急智生
洪仁斌接到兰亚林的电报,确保山阴岩刻不容缓,他要鲁成元叫金汉保带一个中队立即赶到山阴岭下,防备日军乘虚夺取山阴岭和香炉岭。洪仁斌想到,兰亚林说他被一个大队的敌人包围,洪仁斌既吃惊又迷惑,怎么又是一个大队,鬼子哪来那么多的兵力?
正惊疑间,洪长廷说,日军已把全部兵力用上,其“先斩羽翼”的企图已经很明显,应派一大队驰援兰亚林。此时,曲龙甸所有校级军官,除张喜奎外,都在指挥所里,还有李进原、巴扎古力、鲁双森等。他们都看着洪仁斌,可洪仁斌就是下不了决心,隐隐约约间,感到敌人的企图还是不明朗。
正在犹豫,收到了观山发来的电报,说观山村也遭到了日军起码一个中队的强攻,炮火相当猛烈。洪长廷说,敌人也知道,观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攻观山只是佯攻,其目的是牵制。这一点洪仁斌也认可,马上给陈鸿达发电,告诉他总部没有援兵,要他注意保存机动力量,有效防守。
给陈鸿达发完电报,在洪长廷的催促下,洪仁斌命洪长云,让江云达带一个中队弟兄,火速驰援五大队兰亚林。可洪长云回电说,他们也遭到了日军猛烈炮火攻击,江云达已上第一道防线,现已派人去叫他马上回来。二中队的弟兄正在集合,只等江云达回来就出发。
听说望月台也有日军,洪仁斌心里格登一响,叫了声“不好”,敌人进攻的重点可能就是望月台,他马上命令洪长云暂缓增援二大队。又把众军官叫到沙盘边。指点着沙盘对大家讲解。他说——
望月台无险可守,人工建造的三道防线,很难抵挡日军猛烈炮火。只第三道防线坚固一点,也只能支撑半天。猪嘴岩虽能坚守,但敌人不进攻猪嘴岩,只封锁不让出去,再从望曲路直攻曲龙甸。一路无险可守,即使是步兵,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曲龙甸。怎么办?怎么办?
大家沉默了一会,还是洪长廷建议:“我们不是有三座卡闩桥吗?还有鹰愁崖和猿跳峡,这五处都可以派弟兄们阻击,起码能延缓敌人三天到达曲龙甸。尤其是是鹰愁崖,那里地势险要,足可以抵挡一天。”
听洪长廷说延缓三天,洪仁斌心里说,三天之后呢?这种消极防御是不可取的,必须要打退敌人的进攻才行,怎么打退?待洪长廷又一次提到鹰愁崖时,他的心不由一动,对,我还有一支重要的部队呢,他马上想到了破敌之策。
洪仁斌刚说了句“长廷说得对”,就接到了洪长云的电报,说敌人发射了一百多发炮弹,第一道防线已被摧毁,一个小队弟兄伤亡过半,现已退守第二道防线,请求支援。这一下证明日军不是“先斩羽翼”,而是“声东击西”。
现在已近傍晚,洪仁斌马上拍电报告诉洪长云,现在各处——也包括游击队和保安队,都有日军进攻,总部无援兵可派。
接着洪仁斌命令:一、洪长云带陆清、关山保立即到第三道防线,研究防守方案,留关山保防守,务必坚守到次日中午十二点。二、江云达率二中队弟兄,备足弹药干粮,带部电台,隐入丛林中,离望月台不要太远,不要暴露,到时用电台或信号弹联络,听命令行事。三、做好在猪嘴岩坚守的准备。
下达完给洪长云的命令,洪仁斌在各位部下的脸上扫了一遍,最后对鲁炳南说,要他马上组建一支特种部队,进驻莫家寨。
接着,洪仁斌要罗先明调一部电台和二位男报务员给他,再要鲁双森调一小队炮兵给他,再要李进原调熟悉卡闩桥结构的一个班给他,再要汪百昌调侦警队一个小队给他,加上莫家寨陈保坤现已三十多人的分队,组成特种部队。
何忠实听说要调侦警队的人去,担心洪仁斌身边护卫人员太少,插话说,侦警队一个小队人数太少,建议调卫队二中队二、三两个冲锋枪小队去。洪仁斌想了想同意了,说让中队长鲁炳琰随队,任特种部队副队长。
接着他看看表说:“现在五点半,所有被调的弟兄,必须在七点半到桥路口广场集合,八点钟准时出发,晚十一点前一定要赶到莫家寨。”
接着给了那四人各半个小时,要他们下命令后马上回来。又问鲁炳南莫家寨的情况,鲁炳南说粮食没问题,只是武器弹药少了点。洪仁斌说,到后勤部领六挺轻机枪和大量弹药,补充他们。
鲁炳南答应后要离开,洪仁斌要他暂时别走,这事,让洪长成和鲁炳南的卫兵去办。要鲁炳南了解全部作战部署。
洪仁斌回头对洪长太说,让严八千带第三中队,再加特勤队懂卡闩桥的几个弟兄,在晚九点出发,赶到五号卡闩桥和八号卡闩桥边,马上挖防炮掩体,挖好后才休息。五号桥必须阻击五小时以上,八号桥离曲龙甸太近,必须阻敌十二小时以上。
洪长太提出,这个任务很重,严八千行吗?要不让关汉民去或他亲自去。洪仁斌说,这只是延缓敌人进攻,不是拼杀,且拆了桥,敌人很难进攻,而且你和汉民另有重要任务。
兰仲武插话说让他去吧,洪仁斌抬头看了看他,说你去本没问题,可他们不是你带的兵,如果秋珠——他本意是想说关秋珠去可以,开口却变成了——借两个警卫员给你就更好。
关秋珠去三大队上任时,带去了十来个兰坪弟兄。洪仁斌又对洪长太说,要对中队长和各小队长说明,有不听兰仲武命令的人,火线上兰仲武有权枪毙。
洪长太和兰仲武去下命令,洪仁斌对鲁炳南说了此次作战目的和意图,那就是“诱敌深入,关门打狗”,从日军的首脑机关入手,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最后利用鹰愁崖的有利地形,加上鲁炳南这支奇兵,打退敌人进攻。
这时食堂送来了晚饭,大家很快吃了饭,鲁炳南匆匆吃完饭就走了。走前洪仁斌对鲁炳南说,七点半他会准时去桥路口看望弟兄们,给大家打气。
洪仁斌要发电报询问兰亚林情况,白玲说连发三道询问,不见回音。鲁成元也不知道。正烦恼间,却接到了林牧全和孙占刚的电报,请求支援。尤其是孙占刚,说他就要撑不住了。
洪仁斌给他们回电说,我们也遭到了日军三路进攻,现兰亚林生死未卜,望月台已丢失了两道防线,情况相当紧急。请他们尽量多坚持几天,实在撑不住,就突围向曲龙甸靠拢,我们会派人来接应。
很快,游击队回了电,说他们已派人突出包围圈,到井田、双江等地调集人马解围,估计能坚持四五天。并请多加强联系。洪仁斌还是回头对何忠实说,龙尾峡应增加兵力,严加防范。
他又对洪九如说,通知关汉民,立即来指挥部。关汉民很快来了,洪仁斌对关汉民说,孙占刚人马少,雄飞岭又不太险要,孙占刚可能守不住,问关汉民接应孙占刚后,能不能在玉冲坚守两天。关汉民说不能,那地方本身不险要,弟兄们修筑的工事,经不起炮轰。停了一下,他说,在西门崖倒能坚守两天。
西门崖的工事是洪仁斌亲自设计,几年来又不断地加固,用一个中队的兵力,坚守两天应该没问题。
洪仁斌说,好,两天之内,我不给你增派一兵一卒,你好自为之。接应孙占刚后,不要让他到处乱跑。有情况及时报告。
之前曾问过关有义的情况,关有义这时回了电,说他们那里平静得很,不见日军一兵一卒。洪仁斌对关有义回电,要他和陈鸿达多沟通联系,派洪良伟带部电台和一中队弟兄,到伏龟岭一带活动,有机会就向进攻观山的日军骚扰,配合四大队打退敌人的进攻。
这三路让洪仁斌稍稍放了心,只是担心兰亚林的安危。他给鲁成元发报,强调要确保山阴岩和香炉岩,要金汉保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心里在暗暗祈祷:兰亚林呀兰亚林,希望你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平安突出重围。
大家都吃了饭,只洪长太刚到,正在吃。洪仁斌让他也到另一沙盘前,边吃边听讲解。这个沙盘,是曲龙甸地形沙盘,虽比那个略小,但更清楚。
这就意味着,洪仁斌的注意力,现在转到龙口峡这里来了。他要在龙口峡这里,下一盘怎样的棋?能否击退广野的疯狂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