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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愁崖痛歼残敌

    回头再说鲁炳南,还在修望曲路时,洪仁斌要陈保坤驻莫家寨,直属鲁炳南指挥。他就知道,洪仁斌把陈保坤这支小分队,当作特种部队对待的。

    这支部队,平时对路修修补补,毫不起眼,到战事一开,这支部队就是一颗决胜的棋子,因而他多次去指导,在总部搬迁时,鲁炳南趁机在那里囤积了足够多的粮食。部队也壮大到三十多人,除维护马路外,还经常练兵,其作战能力大大提高了。

    组建特种部队时,鲁炳南新领了六挺轻机枪,大量的子弹炮弹,带着卫队两小队,炮兵一小队,工兵一个班、四个狙击手和通讯人员,连夜赶到了莫家寨。

    第二天一早,鲁炳南、鲁炳琰、陈保坤、三个小队长和工兵班长,七人聚到一起,开了个短会。鲁炳南首先宣讲了这次阻击任务,就是接到命令后,在鹰愁崖和三号桥之间这一里多路的范围里,阻击两头的敌人。一是阻击从曲龙甸逃跑的敌人,一是阻击从望月台前去接应的敌人。

    为了很好地完成任务,鲁炳南宣布,冲锋枪二小队拿出二班,三小队拿出三班,交给鲁炳琰,和工兵班一起,作为预备队。因他们只有冲锋枪,没有步枪,陈保坤把二班交给二小队,三班交给三小队。新领的六挺机枪,每小队两挺。陈保坤的一班,带新发的两挺机枪,护卫炮兵小队。

    鲁炳南说到这儿,陈保坤急了,说他成了孤家寡人,他还能干什么。鲁炳南说,你不是有四个班吗?还有一个班,跟着你管后勤,保证后勤供应。

    只要他管后勤,陈保坤不干了,他说他对这一带的山山水水非常熟悉,对地形了如指掌,他可以带他这一个班去抓散兵。鲁炳南问后勤怎么办,他说后勤本就有四个人(含种菜、养猪、仓储等),让明乾去管保险行(明乾是副队长)。鲁炳南见他说得有理,就同意了,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吃完早饭,鲁炳南带七人去看了地形,确立了阻击方案和三个炮兵阵地。

    下午一点多,望月岩方向的枪炮声稀疏下来,接着就有鬼子向曲龙甸方向运动,不久大批鬼子急速拥来,鲁炳南严令弟兄们隐蔽,不得暴露。鬼子在五号桥那里受阻,其后勤、辎重部队恰巧停在鹰愁崖一带。

    很多弟兄都想动手,尤其是陈保坤,摩拳擦掌地,只想马上出击。鲁炳南耐心劝说加严厉命令,才让大家安定下来。鬼子全过去了,鲁炳南马上根据原来的部署,让大家作好了准备。

    鹰愁崖地势险要,栈道也长,易守难攻。鲁炳南把阻击的重点放在三号桥的阻击点上。三号桥长不足四丈,下为陡峭的溪涧。往鹰愁崖不到二里,马路没什么大弯。过桥后往曲龙甸方向虽有一段十多丈的直路,但很快就弯入了山角,隐入山坡后,对了解敌情十分不利,鲁炳南只好把指挥所建在接近山顶的地方。

    马路两边的山坡上各挖了一条二十多丈长的战壕,战壕虽长,防守人员却不多,每条只十来人。配备的武器却不差,一挺机枪,四支冲锋枪,四支步枪。由班长或副班长带领指挥。

    之前,他就和那些工兵们商量设计好了,在三号桥东桥头建两个坚固的堡垒。堡垒背靠山崖,用周长两尺左右的粗树干作围,上面盖上密密排列的粗树干,再铺以茅草,其上再垒以土石。每座堡垒中,防守的只三四人。机枪、冲锋枪和步枪各一。鲁炳南告诉他们,敌人不过桥则已,一踏上桥就坚决把他打回去。

    那些工兵确实能干,在两个预备班的协助下,不仅很快建了坚固的工事,还在山顶靠东面的坡上,建了几座坚固的地堡式棚子,供大家休息。

    龙口峡激战正酣,鹰愁崖严阵以待。接到洪仁斌的命令,鲁炳南集合全体弟兄,只说了两句话:“弟兄们,立功的机会来了。按原定计划,各就各位,出发!”

    大家各就各位,很快进入了临战状态。鲁炳南命令,工兵立即抽掉卡闩桥的卡闩,作好迎敌准备。

    在洪仁斌的启发下,李进原设计的卡闩桥,确实别具一格。它的原理同门差不多,只是门是竖的,这桥是横铺罢了。而且李进原想得绝,抽掉卡闩后,单人靠桥的外侧走,一点问题都没有,一从桥的中线走,很容易压塌。从内侧走,稍为加力,就会垮塌。

    广野哪里知道,前面还有陷阱等着他。他让三中队在前开路,自领一中队和炮兵居中,伪军断后,从来路退回。一路上没遇到任何阻挡和攻击。八号桥和五号桥,他们临时搭的便桥还在,更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到了三号桥,表面看来无丝毫异样,开路的十来个鬼子没半点犹豫,就踏上了三号桥。等走到桥中段时,突然间桥垮了,三个鬼子“哗”地掉了下去!余下的鬼子赶快止步后撤,可哪里能逃得了,几乎同时,机枪、冲锋枪从桥头一齐猛烈扫了过来,十来个鬼子一下子就全部报销了。

    与此同时,三号桥对面的山头上,枪弹和手榴弹,向路上的鬼子三中队,密集地砸来。日军到底训练有素,“哗”地散开,就地卧倒,还击起来……

    洪长廷一路上就想过,鬼子是不会轻易投降的,在被阻在三号桥后,鬼子和伪团长唐致远不熟悉这里地形,困兽犹斗,他们只能在那儿决一死战。但洪长廷忽略了一个叫陈洪凯的人,陈洪凯是唐致远的军师,是陈家坳人。

    追上敌人后,敌人已占据了路两边的高地和山口,用机枪封锁了马路。洪长霖没有进攻夺取高地,而是在等洪长廷。

    洪长廷带着几个下属登上高处观察,见望曲路略呈东西走向,从靠南面的山腰或山坡经过,敌军被压缩在一里多的路上,三号桥那边已停止了对射。广野明白,要拿下三号桥,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他没有强攻三号桥,只派小量士兵监视,没和对方对射,更没有强攻。

    路的北面有几座不高的山包,虽有沟涧相隔,但不难通过。敌人正分三路向那几个山包运动,看来是要以之为指挥部,进行顽抗。

    侦警队二小队长陈保弘,对洪长廷说,有一条小路可上南面山上,让炮兵上去轰他一家伙,保险打得他一败涂地。南面的山比北面的山要高,洪长廷见他说得有理,马上要他带侦警队二小队,警戒护卫着炮兵二小队登山。

    陈保弘说,司令说了,他是参谋长的卫队,不能离开他。兰仲武说,从三中队调一小队弟兄给他,让他带着和炮兵上去。

    洪长廷说兰仲武地形不熟悉,再说等会冲锋时,用冲锋枪从上往下压下来比步枪要好,路上已有洪长霖带的卫队,用的是冲锋枪。必须陈保弘去。接着,他指导陈保弘和炮兵小队长,如何布阵和如何同他用信号弹联系。

    与此同时,洪长廷还把作战意图电告了鲁炳南和洪仁斌。当陈保弘报告已准备就绪,洪长廷命鲁炳南的炮兵轰击马路上的敌人,作好全歼敌人的准备。三号桥那边炮声一响,敌人吃了大亏,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那里也有炮兵。敌炮兵匆匆向他们开火,试图以强大炮火压制住。

    敌炮阵一暴露,二小队的炮兵居高临下,向敌炮阵开火轰击。当时,支队有十二门炮,分在两处,敌人有三十多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马上分作两拨,一拨对付二小队,一拨对付三小队。幸亏支队炮兵迅速转移没受到大的损失。

    二小队乘隙转移到西面山头时,向着西山口和山坡的守敌狂轰了一气,洪长廷指挥洪长霖他们,趁机突破西山口,冲了过去,可是,日军特别顽固,步步为营,节节抵抗。等鲁炳南他们重架三号桥,冲过来会师时,鬼子已基本上过了北面沟涧,隐入山林中了。

    敌炮火渐渐少了,稀了,兰仲武对洪长廷说,敌人没炮弹了,赶快追吧。突然间,洪长廷意识到什么,问陈保弘这里有不有路通陈家坳,陈保弘惊叫了声“哎呀”,才说出确有一条小路通陈家坳。大家这才明白,敌人哪里是没炮弹哟,已经跑了。跑在前面的广野,已经跑了一个多小时,哪里还追得上?

    洪长廷只好说,不追了,打扫战场吧。

    他心里深深愧疚,这是怎么回事嘛,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为什么早不了解地形,早派陈保弘堵住广野北逃陈家坳之路,不说活捉或打死广野,起码能多消灭很多敌人。

    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想了一下,立即给洪仁斌发报,请求协助洪长云,消灭进攻洪长云的敌人。可是他没有想到,洪仁斌竟要他别去望月台,打扫完战场就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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