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金滩谋定而动
听说让她带人去金滩,肖玉蝶想了想,觉得这次去金滩,不是搜集情报,也不是和日本鬼子斗,没必要让情报处的骨干全去,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小媛,对洪仁斌说,换几个吧,良谷、良忠和小媛不去,留在家里。说着,在小媛的嫩脸上爱怜地掐了一下。这才接着说,让长勇、史力培和小贞去。史力培对金滩很熟悉,办事会方便些。
洪仁斌问了些其它问题,她一一解答后,他同意了。
肖玉蝶又问,不知日本鬼子还会不会来,能不能让朱义和夫妇再回金滩,重开斋铺。洪仁斌说从现在的局势看,日本鬼子很可能马上就要完蛋,不会再来金滩了。让朱义和夫妇作好准备,到时再去金滩,不过,史力培就别去了。并要肖玉蝶再物色一个年轻的人去。
谈得差不多了,肖玉蝶对吕冰秀和小媛说,两人陪哥,两天一换。吕冰秀说请姐放心,不会有事的。在这件事上,肖玉蝶当然相信吕冰秀,笑了笑没做声。小媛见肖玉蝶把她替换下来,心里本就很感激,自然也说会按姐的吩咐做。
后来,肖玉蝶抽空对郑小媛说,要她一定做到两天一换,不得和吕冰秀同时陪哥,吕冰秀肯定不同意,还会让她瞧不起。因为这段时间里,有时是肖玉蝶和小媛同时陪洪仁斌,郑小媛特别喜欢两人同时陪哥。肖玉蝶担心小媛坏事,所以特别叮嘱。小媛知道是肖玉蝶对她好,才让她留下来,自然保证不乱来。
肖玉蝶又叮嘱说,把她留下来,还有个很重要的任务,保证哥的安全,要她晚上睡在一号房,警卫哥,小媛当然连连答应。
关有义拍来电报说,金汉杰反正虽有曲折,还是成功了。第五大队因为人员增多,新成立了第四中队,第三中队番号仍保留。插花整编后,金汉杰任参谋长兼第四中队长。洪良伟改任副大队长管后勤。
洪仁斌听从肖玉蝶建议,准备成立独立支队金滩办事处。指示关有义,让金汉杰派几个人,让杜钢桥带着,明天中午到金滩原特务队住处报到。
下午,洪仁斌给消玉蝶他们开了个会,任命肖玉蝶为办事处主任,洪长勇为副主任。向大家交待了这次的任务,并叮嘱说一切听肖玉蝶指挥。说着,瞧了洪长勇一眼。洪长勇心知肚明,知道自己的底细,别看这位年轻的嫂子,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但自己除有点点蛮力和些微武功外,其它都不如她。就表态说,大哥说得好,大家也包括我,一切必须听嫂子的。
这一次不同上次,第二天一大早,肖玉蝶五人到金滩后,直接去见孙占刚。
在会客室里,五人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孙占刚来了。一进门,他就开门见山地说:“妹子,我也是昨晚才到金滩,忙呀。不要客气,有话直说。”
肖玉蝶说:“好!孙司令快人快语,我就直说了。前天晚饭前,我们得知鬼子要走的消息……”
孙占刚忙打断她的话:“妹子说笑了,前天下午怎么就知道了?”
肖玉蝶告诉他说,金汉杰是他们安插的卧底,前天下午的军事会上,他接到了开拔命令,就马上告诉了我们。她见孙占刚没做声,接着说,当时有很多弟兄要来占领金滩……这是肖玉蝶欲擒故纵手法,看孙占刚表现如何。
果然,孙占刚急着发话说:“妹子,独立支队是地区城防部队,坐镇金滩于理不妥,于情不合,于法无依啊。我们保安队才是……”
肖玉蝶笑笑,不让他继续往下说:“司令哟,你让我把话说完呀。”
孙占刚只好说“妹子你说,妹子你说”。肖玉蝶这才说她哥力排众议,不进驻金滩,但为了封封弟兄们有口,于是派她带几个弟兄来……
孙占刚的心刚刚放下,听到这里又紧张了,打断她的话问,他们来金滩做什么。肖玉蝶这才开口,先表明了态度,要孙占刚放心。他们来金滩,不收捐,不征税,不没收敌伪财产,这些事,都由孙司令的保安队去做。
见孙占刚很放心的样子,肖玉蝶接着严肃地说,金汉杰和他手下的弟兄,都已回到支队,他们的家属,应受到优待,他们的家庭财产,应得到保护,如果有人伤害了他们,那得以汉奸论处,独立支队不得不管。
肖玉蝶接着说,陈水清的运输队,是我们支队的财产,这事孙司令知道。就不多说。另有一件事,合顺商行本是我们出资建的,被井泉霸占了些股份。现在洪良景已收回了合顺商行和所属的船舶修理厂,特先通告孙司令。
孙占刚虽心里很不愿,也只能答应。但同时也想到了一招妙棋,想摆脱被动局面,就套近乎地问:“妹子,你走后,三伢子那些蠢猪,功夫都荒废了,你这次来把他们好好地整整,让他们……”
肖玉蝶满口答应,说司令放心,我一定尽力培训好他们,让他们个个成为高手,说得孙占刚眉开眼笑。她口风一转说,她和小贞——指着小贞,向孙占刚介绍了她——负责训练三伢子他们。
接着她指着洪长勇,向孙占刚介绍说,这位洪长勇,是她哥的堂弟。孙占刚自然说久仰久仰。孙占刚认识黄山本和史力培,也就便向二人拱拱手示意。
肖玉蝶说准备成立办事处,由他三人,加上原特务队的几个弟兄负责……
孙占刚不明白了,问成立办事处做什么。肖玉蝶说,只是负责购买物资。这在孙占刚意料之中,他没反对,肖玉蝶接着说,就便招些弟兄。
听说“招些弟兄”时,孙占刚真急了,担心独立支队和他抢兵员。他有自知之明,保安队肯定抢不过他们。他一急,结结巴巴地问,他们要招多少人。
她明白他的心思,明确告诉他,要他放心,只招几十个人,帮助照看、搬运购买的物资。最后商定,独立支队最多只招五十人……
谈到五人的住处,肖玉蝶说,长勇他们当然住到办事处去,办事处设在原特务队大院。她和小贞则住新点将台去,便于培训三伢子他们……
和孙占刚、洪长勇他们分手后,肖玉蝶带着小贞、黄山本来到新点将台。让黄山本跟来,主要是让黄山本知道这个地方,便于今后联系。
来到新点将台一看,天啦!那里不仅满目荒凉,而且不见一个人影。原来搭的茅棚,有两个已经倒塌,剩下那没倒塌的,也是摇摇欲坠。原先设置的练功用品,三个水缸破了两个,剩下的一个还缺了个大口子。六根绳子,剩下的两根只有半截,在空中晃荡。只有那剥掉树皮做的靶子,还在露着惨白的面孔……
肖玉蝶苦笑着摇摇头,正要离开,三伢子带着几个人来了。肖玉蝶忙要黄山本去洪长勇那里,说那里事情杂,一定忙,缺少人手。
他们只来了六个人,不见伍藕秀,问他们,回答说伍藕秀回去嫁人了。
肖玉蝶奇怪,伍藕秀才多大呀,怎么就嫁人啦?莫依英告诉肖玉蝶说,伍藕秀快十五岁了。她不想嫁人,说功夫还没学好,玉姐肯定还会来教我们,她想学好功夫后才嫁人,可她爸爸妈妈硬要她嫁,没办法她才哭着出嫁了。
这就是当时的现实,女孩子十三四岁出嫁的,大有人在。肖玉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她转而问三伢子,他们的功练得怎么样了。
三伢子不无伤感地回答说,开始还好,后来伍藕秀出嫁,司令很生气,就不大管我们了。尤其是日本鬼子占领雄飞岭后,整个山寨被破坏,司令……经常安排我做其它事情,练功的事我管不来了……
他的话很明显,他们的功夫都荒废了。肖玉蝶皱了皱眉,还是要三伢子使几招让她看看,看看他到了哪一步,以便对症下药,传授他们功夫。
三伢子答应了声,右脚向下一顿,人就向上飞了起来,一下子就飞上了丈多高的松树枝上,只见他在那树枝上弹了两下,脚在那树上一点,人就借力平飞到两丈开外的另一棵树上了。围在周围的那些孝子,不由拍着手掌,齐声叫起好来,肖玉蝶也满意地笑了笑。
这轻功不错呀,看来,说功夫都荒废了不是实话。肖玉蝶夸奖了几句,问他的暗器练得如何。他谦虚地说了句“差得远”,就站到了三丈的线边,他用的也是铜钱镖,就见他摸出两枚铜钱,摆在手心里亮了亮,然后对准那靶心,闷嗯了一声,用力一甩,只听“啪啪”两声,竟两镖全中!自然又引起了一阵更大的叫好声和欢呼声,肖玉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家跑到近前一看,一枚侧面嵌中靶心,另一枚则打在靶外,只在剥了皮的树干上留了痕迹,钱镖掉到树下去了。三伢子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笑着,说没中没中,肖玉蝶还是表扬了他。
肖玉蝶本想还要他表演窃功,无奈缸中无水,只好作罢。肖玉蝶问他,这功夫练得不错呀,怎么说功夫都荒废了呢。三伢子说,为了练功,他每天都比别人早起一两个小时,平时一有机会就抓紧练几下,要是能让我全心练功,肯定要好得多。我说的荒废,是说很多弟妹可能没练功了。
肖玉蝶沉思地哦了一声,肖玉蝶让那五个人也表演表演,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