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机
“大哥!这个欧阳珠儿她就是专程来挑衅的。”
欧阳茗气氛地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向门上砸去。
茶杯“啪啦”碎了一地,门外的守卫听闻后并未有任何动静。
欧阳泽不由拧眉,这守卫只怕也是欧阳珠儿的人,他沉声道:“她的目的,是那东西。”
“显而易见的事!”欧阳茗一甩袖袍坐下,感到口渴,为自己斟上一杯凉茶,仰头饮下,“只是,大哥,正如她所讲,我们现如今还有其他办法吗?”
欧阳泽摇头:“即便没有,我们也不能轻易妥协,那个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本无用,但是,若给了她,只怕我们前脚刚出这门,后脚便身首异处。”
“可恶,”欧阳茗咬牙,“若是咱们在府中暗中安排的人还在就好了,我们可以借此机会顺利逃出。”
欧阳泽轻叹,行至他身边,一掀衣角坐下:“如此明显的事情珠儿又岂会不懂。况且,珠儿手中那么多种类的毒药,完全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只怕即便我们顺利逃出,也活不了多久,也有可能,会当场毙命。”
欧阳茗抬手看看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块明显的圆形红印:“大哥是说她要对我们下剧毒?”
“没错!”
欧阳茗点头,收回手,抿唇思虑片晌,忽而眯眼冷笑道:“大哥,只怕她不会那么轻易下手的。”
“怎么说?”欧阳泽疑惑。
欧阳茗轻松一笑:“正是因为她事事太过于谨慎小心,才不会轻易杀掉我们。”
欧阳泽瞧着他骤然轻松下来的眉心,问道:“阿茗,难道你心头已然有了主意?”
“大哥,且听我一言。”欧阳泽将心底的想法道出,“欧阳珠儿并未见过那印鉴真正的模样,若我们同她合作,将印鉴交与她,那么,她定会为了鉴定它的真伪而暂时留下你我二人的性命。那时,我们应该就有机会出府,便可趁此留下线索联系那些欧阳府邸外还没有暴露的人马,对我们实施援救。至于成功与否,只能看天意了。我们只能拼一把。而且,我也相信,依风亲王多年的历练定会对你我的处境有所怀疑。只要我们有机会走出这别院,一切就都有转机。”
听言,欧阳泽甚觉有理,他颔首叹息:“说的不错!此事我们好好细密计划一番,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只能殊死一博。”
“嗯!”欧阳茗转眸看向窗外,“欧阳珠儿如此急切地想要除掉我们,其实与我们一样,也是在冒险。这么多年了,她终于等不及了。与父亲那老谋深算斗,只是心狠手辣还远远不够。”
欧阳泽疲惫地揉揉眉心,心头的无措渐渐散去:“以珠儿的性子,应该会为了控制我们而给我们下另一种慢性毒药。到时,我们要做好万全的防备,逼不得已时,只能为保印鉴殉生。那东西绝不能落到有心人手里,否则,后患无穷。”
“是,大哥!”欧阳茗又想到什么,“据我所知,风亲王等皇室兄弟医术都十分精湛,只要我们可以顺利逃脱出府,完全可以请他帮忙。”
欧阳泽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头:“话虽如此,可也得见得到风亲王才行。得先想个策略,待我们真正出去后,再行随机应变吧。”
“嗯,我明白!”
欧阳泽侧耳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嗤鼻自语道:“欧阳珠儿一定非常愿意听到我们的好消息!”
这时,院内再次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三声轻轻的敲门声,恭顺的声音飘入屋内:“二位公子,三姑娘命奴婢来送晚膳。”
欧阳兄弟眼神交汇,随后,欧阳泽大声道:“进来吧。”
婢女徐步莲莲踏入房门,将饭点一一摆放在圆木桌上,微抬首扫一眼桌边二人,俯身道:“三姑娘说希望二位少爷慢用着,若有其他需要,门外守卫任凭调遣。二位少爷慢用,奴婢先行告退!”
欧阳茗轻蔑地睨一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一挥衣袖:“去吧。”
婢女恭敬离去。
欧阳茗攥紧拳头,狠声道:“欧阳珠儿这是故意羞辱我们现在是阶下囚。”
欧阳泽沉稳淡然一笑,将筷子递给他:“无妨!我们现在也的确是阶下囚,不怕她多做这无用的一层。你我也有两日未进食了,若不想虚脱到无力走动,你还是先忍忍你这火爆脾气,好好用膳吧。”
欧阳茗耸耸肩,吐口气:“小弟听从大哥的教诲便是!”
欧阳泽轻笑摇头。
欧阳茗看着满桌酒菜,心底越发来了感慨,便为各自斟两杯酒,起杯敬道:“此次行动危险重重,弄不好便会丢了性命。但是,不管此次能否成功迈出这一步,小弟在此多谢大哥多年来的悉心庇护,大哥待小弟的大恩大德,小弟永生难忘。若行动失败,来世,我们还做兄弟。来,小弟敬大哥一杯!”
“好!大哥受你这杯酒!”
欧阳泽会意,豪爽碰杯对饮。
又是三杯烈酒下肚,二人本就空腹饮酒,有些难敌酒意,心下的石头卸下一大块,便闲聊起来。
欧阳茗咀嚼着饭菜,随意道:“大哥,这几年还是未找到任何关于那女人的踪迹吗?”
“是啊!”欧阳泽深叹摇头,再一杯烈酒下肚。
欧阳茗见状,劝道:“大哥,听小弟一句劝,她如此辜负大哥的情意,大哥何必再对她如此挂念不忘,一直未娶。还是不要再找了,枉费精神。她若有心躲你,你是找不到的。也有可能,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欧阳泽几杯烈酒下肚,面色有些泛红,他苦涩一笑:“其实,你大哥我何尝不是看她看的明白透彻,我对她早已失望透顶,心也早已随之而死了。这几年尽力寻她,不过是为了当年对她死去双亲许下的一个承诺,不能让她独自一人客死他乡。即便是她现在还活着,我也该将她带回,带到她父母面前赎罪。”
欧阳茗亦是一叹:“大哥晓得自己的心意便好,说来,儿女情长真是灌肠毒药,小弟我见过大哥那丢魂失魄的模样之后,此事从此往后便不敢再想。”
“胡说八道!”欧阳泽知他在玩笑附和而语,“终有一日,你我都会遇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份深情。”
“大哥还会相信?”
“自然是信的。”
“那我也相信!”
大雨渐渐停下,别院外某处枝繁叶茂的树枝上,一条黑色背影孤独而立,静得仿佛与这夜色融入一体,枝叶的遮挡下让人分不清此刻的黑暗。
许久,他终于闪身离去,一切静的仿佛他不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