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错佳人

    “玉瘦香浓，

    檀深雪散，

    今年恨探梅又晚。

    江楼楚馆，

    云间水远。

    清昼永，

    凭栏翠帘低卷。

    坐上客来，

    尊前酒满，

    歌声共水流云断。

    南枝可插，

    更须频剪，

    莫待西楼，

    数声羌管。”

    （本词选自南宋女词人李清照的《殢人娇》）

    歌声悠扬动听，绕梁三日。那舞姿亦是令人着迷。

    舞人从容而舞，形舒意广。她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她的妙态绝伦，她的素质玉洁冰清。不禁让众人皆醉。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惆怅，实难用语言来形象。接着舞下去，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琴声。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墨琴，白衣，夏未央静静的弹着琴，轻风带起衣袂飘飞，而她身前的未烟更如临凡仙子，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从未想过两人站在一起竟能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

    没有任何人认为不妥，唯有夏钰扬觉得甚是怪异。这往日里一直是未央舞蹈，未烟弹琴的。今日，怎么变了，他们到底闹得是哪出？虽说世人皆说未烟的琴技是天下一流的，但是夏钰扬知道，比起未央的来还是差一些的，未烟的曲总是少了些什么。至于少了些什么，夏钰扬也说不清楚。但是未央一般是不肯在旁人面前弹奏的，今日究竟是为何？若是未央是想“赔罪”，倒也还好。就怕是想要留在宫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他可不想自己的两个妹妹都在这宫门高墙内度此余生。

    一曲罢，众人不觉都看痴了，听痴了。这绝美的画卷，真是美到言语无法形容。

    夏氏姐妹二人起身行礼谢幕。

    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钟离骏轩心想不仅是丽人更是佳人。短短数日，那日略显得笨拙的舞姿已是练到炉火纯青美轮美奂。只是可惜这宫闱之中没有蝴蝶罢了。若是此生能得此蝴蝶仙子，夫复何求？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停止了呼吸，停止了音乐，只有她在中间舞蹈再舞蹈。

    钟离骏逸亦是陷入了沉思，她究竟是怎样的佳人儿，在街上泼辣仗义的是她，和恶人假意谄媚的是她，在背后大骂本王的是她，被戳穿撒谎骗人的还是她，如今在台上娴静温柔的依旧是她。她真的是个谜，让钟离骏逸不觉陷的很深很深，不可自拔。以至于忘了观看舞蹈，只顾看着夏未央手起手落，口张口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