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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一事不解

    楚澜君哼笑了一声,对于他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从来不受人牵制,即使沦为亡国之君,别人也休想威胁得了他。

    白雪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怀中的白若娴,面色苍白如纸。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误了, 楚澜君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在殿门关上以前,楚澜侧终于妥协道:“你若医治好了玄代,朕放你回祁地。”

    归还楚澜君的自由,对于楚澜侧来说,是巨大威胁。楚澜君用请降换取了祁国百姓们的平安,如此做法让他深入人心,将来会有卷土重来的危险。

    楚澜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许这一刻答应放他走,下一刻就会命人暗杀了他,君主间的斗争一向没有明暗之分,胜者就是对的一方,即使楚澜侧再怎么克制,他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杀意。思量了片刻,他应道:“再给祁地的百姓们开仓放粮一次。”

    他这算是退了一步,也为难了楚澜侧一把。楚澜侧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没让自己犹豫太久,便答应了下来。

    楚澜君多年都没有行医过了,也只是报着试一试的心态。萧玄代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见到这个孩子时,他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施针、调药,楚澜君的手法很是娴熟。

    银针刺入风池穴,入针三分。随后,另一根银针刺进中冲穴……楚澜君手中的针没入萧玄烁身上的主要穴位上,如此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

    白若娴昏睡之中,梦靥不断,当年天儿坠崖的场景,一次次出现在梦中,压得她无法喘息。她额头上满是冷汗,感觉自己深陷一片血腥中,手紧抓着被褥,口中低低地叫着什么。

    只听闻一声啼哭传来,白若娴骤然惊醒,大叫道:“天儿。”

    眼前的装潢都是她所熟悉的,未关进的窗户透进丝丝冷风,白若娴打了个寒颤。那有气无力的哭泣声还在耳边,她渐渐从噩梦中缓过神来,此时,她已身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沾了血的衣衫已被换去,沉闷的胸口也舒缓了很多。哭声时强时弱,有些不真切,白若娴不顾头上传来的眩晕感,撩开身上的被褥,站起身来,急着去找玄代。

    一声声啼哭,正是萧玄代传来的。白若娴仅披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寒风刺入骨子里,她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偏殿处,楚澜君开好了药方命人去熬药,自己则守在萧玄代身旁,并未着急离开。

    白若娴有些衣衫不整,头发也微微凌乱,撒下来的发丝随意覆在脸颊一旁,将她显得更加消瘦了些。楚澜君见她这副模样,眉目间没有露出丝毫情绪,像是什么都未看见,淡漠地说:“我会在此看着他,闲杂人等就不要进来了。”

    这所谓的闲杂人等,便是指白若娴了。楚澜侧也在殿中,深邃的目光想要将两人看穿似的,看不出他们之间存有什么纠葛,稍稍安心了些。

    白若娴没有管他人的阻拦,还是进入殿中,靠近萧玄代,想要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去。楚澜君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脚步停顿下来,不知是否该绕过他,目光带着恳求之色,玄代的哭声让她心如刀割。

    楚澜君抿了抿唇,看见她眼中的忧色,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知道这个孩子对她而言是多么重要,也知道天儿的离去对她是多么刻骨铭心,虽担心她染上天花,但实在不想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

    白若娴将萧玄代抱进怀中,用丝绢将萧玄代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他的体温还是滚烫的吓人,身上的奶香混着药味冲进她的心中,她强压下泪意,已为他祈求了千万次。

    萧玄代明显清醒了一些,握住白若娴的手指,低低的叫着:娘亲。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说出来的话根本连接不上,但白若娴还是可以听出他在叫些什么。她抬头看向楚澜君,满面忧色。

    “他不会死的。”楚澜君清冷的声音说道,没有对上白若娴的目光,转过身去,提笔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

    这几日,有很多人都在对她说,惺子吉人自有天相、惺子会平安无事等等,但唯有今日,楚澜君那句冷淡的话语,让她真正安心了下来。

    他们两人没有任何的接触,就连眼神的交流也是没有过的。白若娴将心思完全放在了萧玄代身上,根本不再关注其它事情。

    楚澜侧虽不想让楚澜君和白若娴接触,但为了孩子,只好隐忍了自己的不悦。他还有太多的事务需要处理,见到萧玄代稍微好转了一些,便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寝宫。

    萧玄烁躲在殿外,悄悄地往里看,楚澜侧刚离开不久,他就在殿门处探出头来。几个月的时间,他个子又长高了不少,眼睛比小时候更加有神,看上去很聪明的样子。

    太医在偏房休息,一有事情就立刻传召过来。殿中仅仅只有楚澜君和白若娴。

    白若娴将萧玄代半抱在怀中,端过刚刚熬好的药,细心地将药汁吹到温热,用勺子将药一点点喂下。药物太过苦涩,每喂一勺,玄代都会吐出来很多。她也很有耐心,慢慢地安哄着他。

    楚澜君翻着医书,寻找医治之法。听闻殿门处传来一阵响动,他目光一寒,冷喝道:“是何人!?”

    殿外的人着实吓到了,他几年前与楚澜君见过一面,对他一直颇有好感。萧玄烁看见他寒冷的神色,心中不由有些害怕,扭捏着走进殿中,站到了他面前,低声说道:“国君好。”

    他也是在祁国亡国以后,才知道楚澜君是祁国国君,萧玄烁对他还是上次那么尊重,对他扯出一抹笑容,躬身行了一礼。

    楚澜君看见萧玄烁,感觉格外舒心。他用手揉了揉玄烁的脑袋,收敛了刚刚的冷意,正色道:“你的惺弟染了天花,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站在楚澜君面前,萧玄代的个子显得很矮,他要微仰着头,才可以看见楚澜君的脸。听着楚澜君话中带着些关心,他心底如吃了蜜一般的甜,无所畏惧地摇了摇头,道:“玄烁不怕染上天花,我只想看看弟弟。”

    白若娴终于从病重的萧玄代身上缓过神来,见到萧玄烁站在不远处,与楚澜君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从床榻处起身,看着他们,不由微微一愣,突觉得两人的眉目神情都太过相似。

    脑海中立刻想到当年坠崖的天儿,白若娴几乎忘记了呼吸,站在那里愣愣不动。

    还是萧玄烁先注意到白若娴,见她正盯着自己,心中有厌恶也有些害怕,低头跪在她面前,行了一礼,便一声都不哼了。

    楚澜君将两人微妙的变化捕捉到眼底,他一手放到萧玄烁的肩上,取过一条丝绢,蹲下身子用丝绢遮挡住他的鼻子和嘴巴。萧玄烁拉着楚澜君的衣袖,低着眸子躲在他一旁,也不敢去看白若娴。

    白若娴知道他在忌惮自己什么,将那些杂乱的想法一一收了起来,虽然有些惊讶与他与楚澜君的相似之处,但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冷淡地说道:“看过了玄代,你就早些回去吧。”

    面对白若娴的冷漠,楚澜君的眉头微蹙了一下,牵着萧玄烁走到床榻处,经过白若娴的身旁时,与她擦肩而过。只是白若娴不知道,萧玄烁的五官和自己是何其相似,她的余光不经意看了两人一眼,感觉心中的沉闷加强了一些。

    萧玄烁很留恋楚澜君手心的温度,他牵着他的手不想松开,看玄代的时候,一半的心思还在楚澜君的身上。白若娴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人,目光从他们那儿收回,走到桌案旁,倒了杯茶水,压了压心中的沉闷。

    “我送他回宫,你哪里也不要去。”楚澜君走到白若娴面前,命令道,看她与一个孩子出现隔阂,心中有些不解。

    “恩。”白若娴漠然应答。

    能见到楚澜君,对萧玄烁来说,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不过,面对着温和不失威严的楚澜君,他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跟在他身旁,楚澜君不讲话,他也一声不敢哼。

    “身为一名男儿,无论对谁,都不要畏畏缩缩。” 楚澜君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声音柔和地开导着。

    萧玄烁见他平易近人,更靠近了他一些,不自觉地拉着他的衣袖,抬头道:“玄烁有一事不解。”

    “你且说来听听。”楚澜君道。

    “圣人言,首孝悌,泛爱众,而亲仁。” 话到此处,萧玄烁顿了顿,不知下面的话是否可以说出口,但见到楚澜君温和的神色,他还是问道:“可孝敬之人被他人所害,玄烁是否该对害人者仁德?”

    楚澜君不会想到,萧玄烁的母亲死于白若娴的手中。他看了萧玄烁片刻,目光微微有些复杂,答道:“仁德应对善者,至于害人之人,你大可将其惩戒,但心中不可常留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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