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浊酒,悲寂凉 一
想起刚刚母妃说的那些话,他的脸色便又是一阵不好——
“哎……愁儿。你是我最信任的儿子。那么,母妃就把这些年来堆积在心上的事情与你说了吧……”陈彤原本拿起一块桂花糕想要吃,但见儿子强硬地问是否想要杀掉言欢,便叹息一声放下了。
“我与言欢的娘——慕容宥,本是从小一齐玩大的姐妹。但慕容家家世显赫,比陈家不知要好上多少。每每我站在她的身边,总觉得低人一等。后来,姐姐看上了我的玉佩,不惜一切代价要抢走……若不是熙王爷相救,恐怕我早已死在海里!”
“也许是报应吧。后来,她嫁到了言家,不想言舒臣却被一个小姨娘给迷惑了眼,将她给活生生害死了!可你也知道,母妃并不是轻易恨别人的人,但,但她对我做的,我实在忍受不了。”陈彤用手绢擦拭着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所以我才想把一切都发泄到她的女儿身上。我也不想让她死,毕竟一条人命啊!可谁知六阿哥的下人竟擅自主张,想要毒死她?母妃真是委屈的很……”
当时,这个事实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让萧弃愁手中的佛珠掉落在地上。
他岂会知道,言欢的娘竟会这么对待自己的母妃!
而她身上的玉佩,竟也是她母亲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们是仇人……
陈彤注意到了他的沉默,眸中有一丝慌乱划过:“愁儿,母妃不知你为何这么关心那言欢。但你是娘的儿!”
她之前以为,愁儿想娶言欢入府是件好事。但依照现在的情势来看,如果愁儿真的被慕容宥的女儿迷住了,谋和起来害他自己的娘亲,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
但很显然,陈彤想得有些多了。
下一秒,沉默好久的萧弃愁,忽然低沉道:“伤害娘的人,便是我的仇人。我定会替您报仇,并夺回属于您的东西……”他的眸子幽邃深远,仔细看,有几丝被藏匿得完美的昏沉。
言欢啊,言欢。
——一切的一切,从这一刻起,都要统统改变了!
……
“……”萧弃愁看着午时炎热的骄阳,缓缓用手拨着佛珠,一切如同寻常,然而脸上,却是不易读懂表情。
后来,他去房间里拿起那把在皇宴上舞过的刀,在四周无人的时候去了庭院,看着那棵梨花树有些愣神。
这树,没有皇宫里的那棵婀娜。
梨花花瓣悠然飘落。萧弃愁忽然想起,某个晚上,自己还利落地爬到树山,用力椅着树干,让如雪一般的花瓣落至她的头顶。
“为何你偏要是慕容宥的女儿?”他的哀怨不知对谁。
多年之后却不想,有一天,言欢竟也会泪流满面地反问他:“为何你偏偏是她的儿子?”
“咻——”
“咻——”
萧弃愁一刀砍落梨花枝,接着一刀一刀,又是一刀……恍惚间,言欢美丽的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前,宝剑就硬生生地停滞在梨花树上,泛着银色的冷光,却迟迟没有砍落下去……
他的手颤抖着,想要用力去劈。
然而……
“噗。”宝剑被他用力插进土地里。
萧弃愁紧紧握着剑柄,似乎在极力忍着些什么,“够了!”
沧声一喊,眉目紧皱,宝剑又被高高举起,决断地砍下那娇美的梨花枝!
“呃……”言欢在自己的房间醒来的时候,口舌干燥,内脏的痛已经褪去,却仍然四肢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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