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放过

    云素素自然是将这话全听在了耳里，她诧异地看了一眼泠鸳，秀眉微皱。

    这还是她打听到的夏泠鸳么？那个清冷孤傲，说话直来直去，又不喜与人计较的夏泠鸳么？为什么觉得似乎不一样了呢？仅仅是没有行礼，她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给柳姨娘定了个不知礼数的罪，看来，这手段，怕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

    柳姨娘万万没有想到，夏泠鸳说她病得不轻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她心下一惊，对这个大小姐不由得有些感到诧异，缓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

    “大小姐说得是，是贱妾不知礼数了。”她媚眼轻勾，眼中笑意阴狠，她挣扎着起身，要朝夏泠鸳行礼，可才微微一福身，她身子便像没有骨头一般朝地上倒去。

    见状，柳姨娘的丫环落梅赶紧上前去扶她，朝泠鸳哭求道：“大小姐，姨娘身子不适，求求您放过她吧！”

    泠鸳冷眼瞟了一眼地上的柳姨娘与落梅，不禁在心中冷笑。这下倒是有趣了，她们主仆俩这一唱一和的还真好，直接在说她夏泠鸳是刻意要整她们了。

    老太君有些不看下去，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大小姐没说不放过你们。”

    闻言，泠鸳心中甚是不喜，老太君这一句话，便是坐实了她欺压柳姨娘主仆俩的罪行，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

    “祖母，鸳儿打一开始就不是在意这礼节，只是关心柳姨娘的病情。可是柳姨娘是礼数周全之人，就连病得这么严重都要给我行礼，这实在令鸳儿感动不已。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强迫，况且，柳姨娘摔倒，我都还未开口，落梅就求我放过柳姨娘，鸳儿真是有些糊涂了，我既没有将柳姨娘怎样，又何来的放过？”泠鸳不急不缓，淡定地坐于椅上，脸上的表情颇显无辜。

    老太君一回想，泠鸳说得并没有错，一开始是问到柳姨娘的病情，这才引出没有行礼一事。并且，她自始至终并没有说一定要柳姨娘行礼，在她摔倒更是没有说话，便让落梅抢了先求饶，仔细想来，泠鸳倒也确实没有错处可挑。

    可是，尽管老太君自觉说错了话，但她也不会承认的，她不悦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两主仆，道：“还不快扶姨娘起来？嫌地上不够凉吗？”

    泠鸳是知道老太君的性子的，就算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也断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倒也难怪，毕竟是山庄内辈份最高的长者，面子自然不是轻易能拉下来的。

    落梅得了令，与柳姨娘互换了个眼色，知道这一计是失败了，就算再跪也没什么用，于是，赶紧扶着柳姨娘，再次落坐在椅上。

    “张大夫，请！”正是这个时候，玉蝶已将张大夫请了过来，一路急匆匆的，两人额上都不免冒出了汗珠。

    “张大夫，你给柳姨娘把把脉看看。”老太君端起茶杯，浅泯了一口，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