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深意切,涤除囹圄(一)
漾漾云天,鸿雁高飞,鱼儿深藏湖中,蝴蝶窥望而笑,晃动的身影倒影在清澈的湖面中,蝴蝶容颜的寂寞被湖水带过,悲愁的细云四处飘散,太阳微露祥光。
惊醒之后------
玉玲望着门庭冷落的桌椅不禁愣神,独自面对前面空荡荡的房间,像对着没有水的枯井,外面的风铃转动,只有万千轻风相伴。
她眼神晃动,看了看时间,心中顿时海啸般的回响,刚才静雅疲软的心态在此刻猛然爆发,就像狼遇到猎物时露出它的牙齿。
玉玲起身之后,却看见自己的裸露身体,以及昏沉的脑袋所带来的强烈刺激感,身边的这一男人,也在从眯着眼睛中,带着笑意与舒心地做起身来。好男儿自英雄绝不气短,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计后果,林末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跟她说,“昨夜,你,我。”
很显然,玉铃完全不想懂这句话的意思,或者只是懵懵懂懂的,只顾着赶快穿上衣服,她看着末然,阴晴圆缺,因为丈夫的情绪决定着妻子的命运,关键时刻,他的一颦一笑对她似乎都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但是玉玲始终如履薄冰,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悦或者悲伤,淡定地为他们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还镇定自若地将末然的中山服递了过去,而末然却把一份协议书拟定了出来,放在了玉玲面前,她诧异了,协议书中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我们生一孩子吧,彼此不拖欠。
就这么短短几行字,他是在思想着。想些什么?这奇怪的男人,他在想些什么?在这几秒内,末然怕玉玲怕到了极致。他怕她回过脸来;他怕得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她终于支撑着翻过身来,抬起脸来凝视着他。在这昏暗的床角里,他的润泽的脸庞上,眉眼口鼻都有一层油光。她用她微带沙哑的喉咙低低说道:“算是我还给你。”
觉得这是一场无味的交易,就跟他用自己这段绚丽的青春换取了眼前这一条寂寞的生命,最后只是留下了怆痛的余烟袅袅,可是,两人并没有真情,所拥有,当然也就仅此而已了。
但是玉玲自从自己的父亲离世之后,便慢慢开始意识到,没有身份象征和依赖的女人,像一只流浪的猫,始终会被男人打电话到警察局处死。
末然这个男人不是让玉玲更加坚信这一点,试图依赖他,到逐渐的完全依赖他,往往觉得是讽刺,而末然本人却觉得,女人天生的价值就是依赖男人生存,追求女性的权力主义,这是在对自我的摧残,而女人的资源有限,只能在特定的时期放在有实力的男人身上,就像国家的资源应该慎重的投资到具有栋梁之才的人身上一样。
玉玲拿起了笔,在甲方那里签了名,末然抽着烟,拿过协议书,“我们算是亲人吗?”这样的问话方式,跟乞求没什么不同,他们是在比谁更会伪装“我的情比你旺盛,比你负责”。玉玲说这其实也没什么,爱情最终就是亲情,你看上我了,就追我,磨磨蹭蹭的,不像男人,末然想都没想,身子就向前倾了,以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唇,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如此认真亲吻了,偶尔吻一次,那心跳的及速度也并不弱于情窦初开的年代,看来是正确的,但是现在只有男方在尽全力做这种事儿,而女方只有敷衍。
烟味缓缓,两人沉默不言的思绪一直在火热的撞击,玉玲哪会因为末然几句甜言蜜语就能百炼钢化绕指柔,末然此时从容中平添了一份盛情,可是因为尺度的问题,有点多此一举了。
两人按照往常的日子梳洗打扮,没有过多的反应,但仆人们却议论纷纷,可惜这样的东西对于心中有些什么的,那会有一点的反馈,但基于他们的,更多的纯粹的只是巧合而已,在他们身上完全只有肢体与理性之间的某种交流,末然现在既天真又有温柔的情感。好像普罗斯帕苹女神返回大地的时候一样充满欢喜鼓舞,跟赛尔斯枯死的心重新燃起希望时的斗志昂扬。
末然神色从容,目光淡淡投向末然的眼睛,觉得这会儿是玉玲的身体,玉玲的灵魂,跟他对视,真切到令人动容。
外面的风穿的正急,柳丝短长,款摆摇曳,绿色的窗幔纹丝不动,屋子里门窗紧闭,静谧无声。淡薄的阳光斜斜照在玉玲的散在肩膀上的几绺发丝。玉玲的背影仿佛一个孤零零的女子与整个世界都隔开,可是她的身边却始终还围着藏在她内心的几个灵魂,久久不肯离去------
她本来还在想自己如何偿还与末然之间的债,可现在不用了,身子已经是很好的回馈,肚子里可能,也许,在酝酿一个永远的债,需要两个人同时去偿还,但玉玲为了给自己有一些保障,她选择答应箫先生之前的请求,而且她也得想办法让二母逃离那座孤独的宅院,现在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的在宅院幽怨哀怜的,实在难受,也想象不出那些贪婪粗俗的女人会怎么挤兑,她现在的表情与那纤柔的脸犯了冲,人仿佛是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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