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雨声零碎,细捶心隙(一)
玉玲答应景柳去郊外写生。
十月细雨绵绵、阴沉的天气里,玉玲坐着大巴横穿了这片地域辽阔的土地,途中,零零星星地散落着两三户小农家。面对这片景色,她有种心灰意冷、心情像铅一般地沉重。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家里高高的谷仓,成熟后沉甸甸的谷穗、那里丰足的生活、勤劳节俭的农民。
又想起了如何努力向上,如何寻求生活的真谛以及后来如何搞得一塌糊涂,想起这些混混沌沌的岁月,天啊,她觉得她老了,嫁到末然家里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觉得。
她以前听到过一档无线节目,里面介绍的是关乎平息乱世,宣扬和平这些东西的人与事,所以一直以来,对于这些人的丰功伟绩,很是欣慰,也很是崇拜,多多少少的影响,让她有种冲动想要一生都致力于这些追求和平,追求正义的事物,也做过尝试,可是无奈,却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加以阻止,闷于家中,只好与歌舞为伴了。
微风迂回地拂过草地,听着隐隐约约像是山谷里飘来汽笛声的所谓抒情音乐,而这里的步伐谈不上能歌善舞,却是一种无声的允诺,一种从大地上涌出的永不枯竭的力量,因为他们心里洋溢着无限的期待,说不出地允诺和说不清楚的欲望,这是少见的,可终于知道,至少在当时,玉玲的追求并没有错,或许,更不应该被阻止,这眼前一幕幕,不值得维护么?
她开始露出笑容,还有点大笑的意思,玉玲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愉悦的心情。
不谋而合的相互拥抱------
玉玲只当做是一个舞蹈动作------
景柳却觉得是情不自禁------
男人需要一个可以改变自己的女人!
一束束明净的阳光铺洒在地面上,玉玲藏在了萧景柳的怀里,并且仰面静静的把脸沐浴在金色阳光,鸟儿的鸣唱也跟着瞎搀和起来,她张开嘴巴打了哈欠,这估计是她昨天晚上为了等待出来的机会,一直不肯睡觉惹的祸。
基本上不会出任何差错的缓慢舞步,悠扬自在的沉浸于和萦绕在如此盛大欢乐的场面,如若这不是短暂的,那我们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那种感觉的渴望都不会使我们成为故乡的流浪者,成为异域的陌生者。
玉玲觉得也没什么了,便开始无止境的幻想了:一个夏日正午,酷热难当,她和自己某一个不知脸部的心爱的男人到一小饭馆的二楼,一对浪漫的阿拉伯情侣坐在落地窗前,强烈的阳光将他们剪出优美的剪影,盘盏交错间,像电影的画面。世界如此安静曼妙,只听见窗外隐约的佛经声,每一刻每一秒都清晰而深刻。多少人能在这脱俗的心态下,彼此相对,他们两个懂了------
玉玲睁开眼睛,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安静分享这美好得不真实的时空。
景柳想什么?他不知道?眼神里都是一些欲望!一些狰狞!用一个吻封住了玉玲的嘴唇,若不是芸芸众生面前,相信他会吞噬玉玲的一切------
彼此唇片交织的柔和和滋润,那样的知觉让玉玲逐渐迷糊,后颈开始疼痛,那是因为自己的思想和传统有了冲击。
玉玲仿佛调入了一个现实平行的世界,这里本来只存在她所喜爱的人,可是嘴唇上慢慢传来的却是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气息和欲望以及逐渐演变的束缚。
他睁开眼睛。
她也睁开了眼睛!
两人双目对望。
当场的一个响亮的巴掌盖过了音响发出来的噪音。
景柳捂着自己的脸蛋,带着一种原始到令人刺痛的眼神转过脸,“你,你怎么了?”
现在这一个完全就是半个陌生人。
泼妇骂街有点过,任性少女当街耍无赖倒是可以形容现在的玉玲,“你想干什么,不知羞耻吗?你何以有勇气对本姑娘亲亲我我。”
刚才的情投意合,现在就真的是情何以堪了!
萧景柳无言以对,顿时黯然失色,一切像是宿命,“我说,女人可以善变,但不能翻脸不认人。”这是他现在说的话,他可能以为刚才玉玲的沉醉是一种默认。
周围的人都以为这是情侣在吵架,便在一旁多加劝阻,那可是民风淳朴的乡村,才会遇到的事儿,可是肝火旺盛的与理论那个,又怎能听进去这些只言片语,她觉得周围的人怎么在怂恿别人犯罪和行为不检点呢?
景柳自行走开了,忍着气,整合着这些画具,周遭的人也慢慢散开,玉玲心中的愤怒,现在一点一点的漂逝,两人背对着。
算是雨过天晴了几天,但安分的时间总是少的,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太多了,就算是一个没有对男人要求的女人,哦,那可能那个男人就是奴隶制度下的傀儡了。
景柳对于要重新认知玉玲的,很是苦恼,人类往往可以原谅精神上的背叛,却不能宽容肉体上的出轨,不怕万一,只怕一万,防微杜渐,安全才是第一。
目前的状况,景柳只是需要观察两个女人的敏感部分,不想交浅言深的话,总应该适当的避开某些地雷,但是带来没必要的惊叹号,很容易不知不觉地留下深刻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