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虚空，无边敬仰，终不过繁华一梦。

    花园中，女子娇笑连连，莺燕如歌，多数抬眼偷瞄那坐在皇上右下侧的冷漠男子，谁人不知，南嘉王完颜式微谋略无双，仙人之姿，骁勇善战，十六岁那年，坝役一战，他以五百精骑战敌军七万大将，轰动九州，只是见其容颜者甚少，更是朝中官员眼中的乘龙快婿，曾无数人前请媒婆提亲，都被皇上不动声色的一一拦下，后来得知，南嘉王曾在儿时和完颜馨定过娃娃亲，如今一晃数年，南嘉王却依旧未曾纳过一房姬妾，想来也许是馨公主的原故。

    桃瓣纷飞，恍惚间传来铜铃的轻响，只听太监喝道：“靖国世子，携夫人，上殿。”

    一时间，无数人的目光纷纷落到那一对携手而来的佳人身上，男的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一袭墨绿银边宽袍，女子缓缓从墙角处转过身，一双紫瞳摄人心魂，身着红衣拽地生姿，头戴金冠，玲珑宝钗，霎那间，周围各色美景花灯黯然失色，恍若天降仙女，天下至美，也不过如此。

    式微牢牢锁住那女子，眼里有重见的喜悦，果然是她，无意瞥到那双紧握在一起的手，黑眸里的炙热瞬间冷却，冰冷如霜。

    容斐上前见过完颜真，只听斛珠玑盈盈的声音道：“臣妾斛珠玑参见皇上，祝皇上万福金安。”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人都从失神中回过神，完颜真收回失态的目光，不禁夸赞：“朕早就听闻容世子有一夫人，堪称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真万物失色。”

    话落，传来一声不轻不响的冷哼，一直坐在最下方默默喝酒赏月的男子，从白玉杯中收回目光，眼里是毫无遮拦的嘲笑和讽刺，早就听闻蓬莱宫新任宫主和沧月一笑长得一模一样，竟没想到，就连眼睛的颜色都一个样子，若不是见过沧月一笑当年的风姿，恐怕难以不被眼前女子惊人的容貌所折服，只惜，难怕一模一样的脸，神韵依旧是相差甚远。

    “天下一绝，莫非蓬莱宫宫主，靖国大将军之女沧月一笑，别说一个小小的夫人，就是一百个美人加起来也不及她一根青丝。”

    如此口无遮拦的话，气氛僵住，多数人急忙抬眼瞥容斐面色，见他面色如常，不由松了口气，谁不知，三个月前有一充动三十六诸侯国的婚礼，百里红毯铺地，以天下为聘，童男童女沿街散花，娶的就是沧月一笑，本是羡煞旁人的婚礼，却变成一场闹剧，沧月一笑不顾天下舆论也要和她师父私奔，全国哗然一片。

    斛珠玑眼底划过一丝凛冽，沧月一笑，又是沧月一笑。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继呈父亲衣钵，新上任的史官卫子鹤。

    斛珠玑呵呵娇笑两声，温语而言：“皇上寥赞，这位大人所言不假，当真担得起天下第一美人的莫非沧月一笑，臣妾抽资，自愧不如。”

    对斛珠玑的大方得体，众人眼中不由划过赞赏，卫子鹤在朝中一向清高正直，刚正不阿，直言不讳，更是常上奏弹劾诸位大臣，自然对他不满者甚多，朝中也无人愿与他接近。

    卫子鹤依旧喝酒冷笑，原本汹涌澎湃的心硬生生压下，放在袖下的手慢慢握紧，就算是一模一样的脸又如何，沧月一笑当年的神态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的。

    脚边突然一紧，只见一只树枝串着一张纸条落在衣摆上，眼中闪过惊异和疑惑，不动声色的将其纳入袖中，上面赫然写着“小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