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争执：井水不犯河水的邻居

    阑珊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知韵又抬起头来看着阑珊说道：“知韵不敢贸然劝姑娘些什么，更不敢向姑娘要求什么，只是希望姑娘万事三思。”知韵说着些话的时候，已经不再故意压低声音。

    阑珊看了看有些紧张担忧的知韵，淡淡点了点头，接着又对朱颜说道：“你去转告凝香老板，请她卖我柒知楼一个面子，不要再难为惠书姑娘。”

    朱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忙忙转身去了。知韵看了朱颜一眼，忙说道：“我同朱大娘子去，也好有个照应。”说完亦慌忙跟着朱颜走了。

    知弈亦提着裙裾缓步走下了西首的花相楼，似乎是想要跟着知韵同去，却被阑珊的一个若有意若无意扫过来的眼神拦住了。知弈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阑珊却似乎是没有见到她下来一样，只是目光从左到右扫视一边，向客人们颔首为礼，接着缓缓说道：“各位尊客且请自便。”说完便注视着门口。

    在座的人们有的便在悄悄地议论着这个从未在柒知楼出现过的女子，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来历。要知道阑珊既从来没有在客人面前露过面，也不允许柒知楼的姑娘们对客人们提起自己。此时有的客人问起，姑娘们也都是支支吾吾，没有谁说明白。

    这样异样的气氛当中，最为尴尬的还是被朱颜请来的那七个女子，而她们其中最最尴尬的，莫过于方才正在弹唱的红药、寄春和夏菡了。

    寄春的笛子缓缓从唇边移了下去，双目怔怔地望着手中带着隐隐黑褐斑的竹笛，只见竹子已经发黄，通体带着莹润如玉的光泽，的确是一支久经岁月的珍品。寄春轻轻地抚摸着竹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夏菡则将两片牙板端端正正地叠放起来，放在面前的楠木小桌上面，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眼光收敛，虽然脸上已经忍不住因为害羞与紧张而晕红，却仍是十分文静端庄。

    唯有红药的一张俏脸涨的通红，脸上都是强忍的怒色，双目越过面前的箜篌直直地望着门外，连眼梢也不向合欢和含笑扫上一眼。

    柒知楼里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只听她大声说道：“柒知楼是柒知楼，凝香楼是凝香楼，咱们向来你是你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凝香楼管教人，似乎不用你们柒知楼的人来插上一嘴。”想来这个女子是站在凝香楼的门口说话，又是在气头上，是以声音也传到了柒知楼的大厅里。

    阑珊的眉心微微一皱，小泽也看在了眼里，忙拉住阑珊的衣袖说道：“姑娘，别生气。”

    紧接着对面又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似嗔似笑、似喜似恼地“哎呦”了一声。仅仅是这一声，便已经是十足的娇柔，十足的妩媚，仿佛声音里都含着融化的蜜糖。不必当面听她说话，已经有不少人听出来这个声音便是来自于凝香楼的老板凝香。

    “朱娘子，你可别生气，含香性子爽朗，说话直了一点，可也句句都是正理呀。”只听凝香继续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