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试才：赋诗青山与孤月

    阑珊淡淡说道：“我原想给她改个名字，就不知她是否当得起。”说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阑珊径直走到那七个女子身边，略福了一福，说道：“各位姑娘屈驾前来，没有出迎，实在抱歉。刚才因为一点小事，倒让七位姑娘久等了。”

    那七个女子早已经从柒知楼的丫鬟仆妇那里听说了方才在门外的事情，知道了阑珊的来历，都忙起身还礼说道：“阮老板客气。”又纷纷向阑珊道贺，恭喜她又得了一位新人。

    阑珊说道：“相烦红药姑娘、寄春姑娘和夏菡姑娘再将方才的《青山孤月》演奏一遍。”说着又对着客座上的众人团团行了一圈礼，用清朗的声音对一个仆妇说道：“前日刚到的紫流光酒，给每位佳客送上一壶。”

    众人拍手道谢之后，红药和寄春、夏菡已经重新调好了管弦，悠悠地演奏起来。箜篌铮铮，竹笛悠扬，夏菡喉吐清音，犹如莺啼燕语，再加上两片牙板忽疾忽慢，客人们都纷纷用这美妙的曲子下酒，饮下了紫光潋滟的葡萄美酒紫流光。

    乐声已尽，一阵默然的回味之后，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叫了好。接着便是纷纭的叫好喝彩之声，红药、寄春和夏菡也都站起身来，对着四面的客人行礼，答谢彩声。

    跟着便有人让身边的丫鬟仆妇们叫出了送给知韵的礼物，或首饰簪环，或绸缎布匹，或金银美玉。

    待人声稍息，阑珊对惠书说道：“听说你被送到凝香楼前，是在大勾栏【注：是一些大城市固定的娱乐场所，也是宋元戏曲在城市中的主要表演场所，相当于现在的戏院。】左近的一个小行院里，倒是从小读了不少书，是吗？”

    惠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道：“小妹身世坎坷，几经转手，这是不错的，不过四处飘零，原先学的一点东西，都淡忘了。”

    阑珊说道：“拿纸笔来。”又对惠书说道：“方才她们的曲子，听到了吗？”惠书点了点头。阑珊续道：“你随兴作一首诗，格律韵脚都不限。我先试一试你的才华再说。”

    惠书本是一直跪在那里，阑珊没有命她起来，她也就一直不起，这时惠书接过了纸笔，铺在地上，略一沉吟，挥笔写道：

    青山白冰雪，一枝梅独开。

    寒风驱人影，石甃冷苍苔。

    因恐花寂寞，特遣孤月来。

    清光圆复缺，长向此徘徊。

    朱颜从地上提起了纸，知弈朗声念了一遍。众位客人都纷纷捧场叫好，含笑等人亦说道：“惠书姑娘作的好诗。”

    合欢回头对着红药笑道：“较之李义山《井泥四十韵》中的那几句，还是惠书姑娘的诗更切合这曲子呢。”

    小泽站在阑珊身边，悄声说道：“就因为夏菡跟红药合演了曲子，合欢连夏菡也说上了。”

    阑珊没有答话，却是夏菡微笑着点头赞道：“惠书姑娘将‘十灰’韵用的极好，可惜这样好词，我却无福第一个唱了。只好等贵楼将这首曲子传唱开罢。”

    阑珊说道：“夏菡姑娘若是喜欢，这首诗就送给四季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