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便宜：无端收获了芳心与感激

    阑珊不答，反问小泽道：“我让你去找朱颜，让你说了些什么？”

    小泽瞪大了眼睛迟疑道：“姑娘教我对朱大娘子说，知韵姐姐生日时，梁公子让在她房间里布下的花儿都已经半干了，让朱大娘子闲了找人收拾。”

    小泽说着话，双眼只是目不转瞬地看着阑珊的眼睛，奇道：“姑娘，你让我说的不是这话吗？你说这话务须也让梁公子听到，难道不是吗？”

    阑珊转过头去从暗室的小窗看着大厅，方才点了点头，似是不忍再看小泽的眼睛一样，片刻方才说道：“是。因此你说了这话，那姓梁的才须承情。因为那些花，都是我交待朱颜设下的。”

    阑珊的话，仿佛是一只无形而有力的手，在小泽的肩头重重推了一把。

    小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满眼皆是复杂难解的神色，过了许久，小泽放在对着阑珊的侧影说道：“为什么？”

    阑珊并不再回头看小泽，亦不对她劝解抚慰，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韵的十六岁生辰，姓梁的可以忘记，可以浑不在意，我却不能。”

    小泽听了这句话，眼中方才有了温暖的颜色，虽然眼角仍是掉下了一滴眼泪，嘴边却已经带了笑容，轻声说道：“是啊，别人会忘了我们，姑娘终究还记得。姑娘不知，知韵姐姐生日后第二日，我看到她的房间满满的都是鲜花，心里多代她欢喜。虽然前一日那姓梁的竟往后楼上看了又看，朱大娘子说他是对姑娘别有用意，但是我看到他那样为知韵姐姐用心，便想他或不是对姑娘无礼。”

    “我心中好生羡慕……羡慕知韵姐姐，那日那姓梁的拦住了我，想让我把他的香囊给姑娘，我心中自然生气，恨他轻薄姑娘，恨他对知韵姐姐三心二意，可是我总想到，他毕竟对知韵姐姐那么好，总不至于变心——”小泽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了下来，不知是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样措辞，还是后面的话实在已经不必要再说。

    “那日我让朱颜请了别家的小姐们来为知韵庆生，无意看见那梁公子的神情，吃惊，恍然，随即便是不着意的笑，我便知道他非但忘了知韵的生日，亦且并不将此事方才心上。”阑珊仍旧是淡淡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地说道：“所以我暗中知会了朱颜，她又着人去布置了知韵的房间。”

    小泽点头说道：“知韵姐姐倒并没有发现，更奇在那梁公子也不觉得奇怪。”

    阑珊忍不赚笑说道：“我自然让朱颜嘱咐布置的人，说这些都是梁公子的心意，如此知韵便不会知道了。又让朱颜告诉那梁公子，多谢他为知韵破费布置了卧房。他听到这话当时即便愕然不知，看到知韵的房间，自然便了然了。”

    小泽轻轻拍手笑道：“他这叫做闷声发大财，装个哑巴，还落了知韵姐姐一场感激，便宜他了！”

    阑珊亦被小泽的天真欢喜所感染，伸手掩在面纱上嘴唇的位置，笑道：“便宜他了？我开场子做生意，没得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