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我不是真心要杀青碧的。”灵儿坐在雪地中缓缓开了口，脸上一行清泪徐徐流下。

    雪夜中，寒风呼啸，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院中围了十几人，皆时默不作声，诡异的静谧围绕在众人身边。

    所有下人都小心翼翼地呼吸着，静悄悄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灵儿，更震慑于桃夭那威严的气势。

    桃夭瞧见灵儿脸上滑落的泪滴，心底微微一颤。看来灵儿杀青碧是另有隐情的。

    “即便不是真心，也还是杀了。”桃夭的口气淡漠，让灵儿的泪水更加迅猛地流了满脸。

    “都是她！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更加不会杀了青碧姐姐的！”灵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带着浓浓的仇恨，在夜空中回荡。

    “你说的她，是冷之吧？”桃夭淡然问道。

    “对！就是她！”灵儿的双眼乍现极度的恨意，就连桃夭见了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灵儿半响不语，桃夭也没在开口询问。

    良久，灵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当声音渐渐歇息，灵善这才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了干净，一脸平静地开口：“我曾经只是一个卑贱的扫地奴才，负责打扫冷之的院落，一日不留声，在扫地的时候，不小心撩起两片树叶，掉落在了她的脚上。谁知，竟然为了这两片树叶，她将我往死里折磨。我娘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便主动为我顶了罪。可那冷之并不应为我娘年纪大，身子不好而有所宽容，反而还让人狠狠抽了我娘一百鞭子。

    “那晚，我娘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全身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坐卧不得。我和娘在府中做的都是下人的活，那里有钱去找大夫，于是只得东拼西凑地借了一些银子。可当我到街上请了一名大夫回来时，我娘她，我娘她，已经落了气！”灵儿声声的控诉落在人心里，让人禁不住揪着心的疼。

    桃夭深吸一口气，语气微微有变道：“后来呢？”

    “后来？那里还有后来？”灵儿无奈冷笑：“我们这些奴才的命就像贱草一般，任人践踏的，她冷之是主子，杀了一个奴才，还能有谁说什么？整个府中除了尊主，便没人能压住冷之了，她表面上温顺贤良，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当初若不是青碧姐姐帮我，我连我娘下葬的钱都没有。是青碧姐姐将我带出了那个地方，从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为我娘报仇！”灵儿的拳头捏得死紧，咬牙切齿地说着。

    “为了给你娘报仇，你就连对你如此好的青碧都杀了，你觉得你娘在地下有知，会安心吗？”桃夭虽然同情灵儿，但她无法赞同她的所作所为。

    “我没办法，凭我的微薄之力如何给我娘报仇？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才等到一个像小姐这样有能力同冷之抗衡的人。……”

    “所以，你就把我当枪使？”桃夭截断她的话，口中有着失望，有着愤然，她这辈子最讨厌被利用，被背叛，但灵儿却偏偏都做全了。

    “小姐，对不起，我知道小姐人好，其实，当我知道伺候小姐的是青碧姐姐时，我本想放弃的，但当我再次看见她那张嚣张的嘴脸时，理智就全都没有了，我唯一想的就是报复。青碧姐姐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若是青碧姐姐的死了，死因的矛头还直指小姐的话，小姐定然会为了洗刷冤屈而查出真相。等到所有证据都指向冷之的时候，她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灵儿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意。

    “所以，你让青碧的手中捏着我的衣脚布料？”桃夭声音变得冷冽起来：“火烧栖凤居也是你所做吧？因为知道不会有人去偷证据，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栖凤居烧了，把整件事情扩大，到时一并嫁祸在冷之身上，她就罪无可赦了，是吗？”

    灵儿颓然地点了点头，桃夭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接着又缓缓开了口：“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让那把匕首上面沾染了冷之的血，结下了契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