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
她开始不知道别人知道她多少底细。
“慕容甜，走。”
门外淹水的基本都退去了，有些水洼还没有，却也不再妨碍行走。
慕容甜看着他一身便装站在门口，有点怪怪的感觉。
这么看起起来，好像没有什么。
“现在？这么快？”慕容甜有点犹豫，“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都没有准备。”
“准备？你需要什么准备？”
这个……心理准备不知道算不算准备……
慕容甜看向云嘉，云嘉还一脸迷茫。
“对了，我想你找个太医来。云嘉最近有点不对劲，她每天睡得越来越多，白天也经常无精打采的，我觉得她是病了。”
云嘉连连低下头，“奴婢没事，不碍事的。”
皇甫铭心淡淡瞟了一眼，“既然她说没事，就没事。”
慕容甜愣了愣，“不是吧，我觉得听起来很严重。怎么会没事。”
皇甫铭心道：“想睡而已，想睡就睡好了。既然不舒服，那就多休息。”
云嘉低声说，“是啊，娘娘不用担心，能睡是福。”
慕容甜奇怪地看了一眼云嘉，又看了一眼皇甫铭心。
难道他是心知肚明？
慕容甜不再坚持，“那就算了吧，云嘉你好好休息。”
皇甫铭心不多解释，直接带她出去。
外面已有一辆马车等候，这么一路出了宫。
“瘟疫的情况怎么样？”
慕容甜随口问道，偶尔会掀开帘子看看外面。
“下雨的时候还好，最近又开始了。”
慕容甜若有所思，“那是很奇怪。”
皇甫铭心抬眸看向她，“所以你等一下，去问一问，看与你所中的毒是不是一样。”
这个不用问吧，听说这个毒死得很快的。
“死的人多吗？”
皇甫铭心淡淡道，“每天一两个，数目也不多。开始都没有注意，后来一天死一两个，死状都是一样，才引起怀疑。死者没有什么共性，任何人都有可能。尸体的腐烂程度很离开，基本上当天就会腐烂发臭。所以现在都在传是瘟疫。”
“你有什么想法？”
他嘴角露出几分笑容，“城北是离莫加山最近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很容易藏身。”
“因为她是……妖？”慕容甜露出十分可笑的神情，“听起来很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
慕容甜又道，“我听说宫里有过妖孽，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先皇的嫔妃吗？”
“信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自然怎么样都不会信。”
打了个太极，他就没有再说。
慕容甜无趣的看向外面，“我们在外面几天？”
“三五天吧，不会很久。等到叶大师到了，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三五天，找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喂，我听说城西有个月老祠，现在还在吗？”
慕容甜看着外面，随口问道。
“在，朕也听说过。听说很灵。”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慕容甜。
慕容甜目光仍然游离在外。
“既然出来了，也不用总呆在一个地方吧？”她放下帘子，又转向他，“我小时候去过，最近如果有空的话，还想再去一次。”
皇甫铭心眼神微变，“什么时候？”
她假装想了想，“大约是十年前吧，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按照上官骁的说法，那个月老祠在十年前应该还在。
皇甫铭心淡淡一笑，“十年前……”
她随口应和着，“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有名。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先去城北看一看伤民。有空陪你去一次。”
“不必吧。”慕容甜不太自然的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这种地方，跟他去干什么，真是……
“恩？你说什么？”
这句话，好像有那么一点威胁的成分。
她不耐地说，“随便啊！”
他顿了顿，“你想一个人去？”
“我无所谓，不过你想来也可以，因为时间太久了，我觉得，我好像不太记得怎么走。”
以免迷路。
加上那个同心结是被绑在梁上，所以，也许需要他。
反正他会武功，而自己不会。
到城北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太阳落山的时候。
这里已经是整个京城的边，几乎算是郊区了。
低矮的平房，好几家门口都点着白灯笼。
“我的儿啊……”一个妇人的哭喊声。
慕容甜和皇甫铭心看过去，官府的人正将一具尸体拖走，而这个妇人一直被拦着。
“皇……”
有个年纪不大，穿着简单便装的人走来，腰间还配着一把刀。
他还没说出皇上，皇甫铭心就抬手止住，“不必行礼。”
那个人看了一眼慕容甜，又对皇甫铭心道：“段公子。”
“秋河，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甫铭心下巴轻扬，指向那边。
“我的儿啊，你要为娘可怎么办……”
妇人跪坐在地上，哭得不省人事。
秋河看着那边，冷静地说，“今天下午刚刚发生的，没几个时辰已经死了，尸体已经开始发黑了。一般来说，我们会将尸体焚化。这是她的独子，还未成婚。”
皇甫铭心走近尸体，让他们停下来。
拖尸体的两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层布，像是防止染上病，又或者是在避免闻到尸体的臭味？
“段公子，还是离这里远一点……”
秋河看着他靠近，连忙跟上。
“不妨事，不会传染。他的伤口在哪里？”
秋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那人的尸体翻过来。
背后有一道小印记，很小，但是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伤口流了很多血出来。
慕容甜想起了自己的手臂，不由自主摸了摸。
幸好，她现在已经好了。
“怎么样？”皇甫铭心转向慕容甜，“这个伤口？”
“很像。”她咬了咬唇，有点看不下去。
对于快要腐烂的死人尸体，实在有点……心理阴影。
她不喜欢恶心的东西。
“只是像？”
慕容甜不想看过去，眼睛瞟向别处。
秋河道：“段公子，难道她……”
皇甫铭心摆了摆手，仍然看着慕容甜，“为什么不能肯定？”
“因为跟他不一样，他没有立刻结疤。我也没有那么多血，当时你也看到了，我的血很快止住了。”
让他们将尸体拖走之后，秋河问道：“白姑娘，你也……”
他认得自己？
慕容甜不自在地抱着双臂，“我中过类似的毒，但是不确定是同一种毒。”
秋河打量她一刻，“这个毒发很快，想必和白姑娘所中之毒不一样。”
“她是例外。”
皇甫铭心继续往前走，“这是今天第几个？”
“今天只有这一个。可能还会再有，也可能没有。按照惯例，每天不会死超过三个人。”
慕容甜插了句嘴，“这么多天，都没抓到？”
皇甫铭心说道：“让你们注意莫名出现在经常的女子，可有注意？”
秋河答道：“有，但是没有发现可疑。”
“算了，你们注意到了，她也能得手。”
“段公子知道是什么人？”
他道：“我会尽快解决此事，你先密切注意周围，如果今天还有第二个出现，最快的速度通知我。”
“是。”
秋河离开之后，慕容甜道：“太猖狂了一点，这么多条人命。”
“为什么你的伤口不一样。”他突然转过头来。
慕容甜耸了耸肩，“不知道，我自己也很困惑。大概，细胞结构不一样吧……”
“恩？”
慕容甜叹了口气，“太深奥了，你不懂的。”
她抬步就往前走，被皇甫铭心抓住了手臂，“到底在说什么，不要瞒着。”
慕容甜不想在街上拉拉扯扯，却又挣脱不开，只有说，“我跟你解释不清楚，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大概的猜测，就是我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例外了！谁让女娲将我做成了这样的人，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松开了慕容甜，缓步前行，“朕……我当然知道你肯定是与常人不一样，但是我想找到原因。”
“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慕容甜一脸认真，“你让我出来，不会是她向你攻击的时候，好拿我当人肉挡箭牌吧？反正我能够自愈，所以无碍？”
可千万不要，想必这次毅然是不会救她了。
他就算真的第二次救，那自己还欠他一条命，更加难以摆脱控制。
皇甫铭心嗤笑了一声，“朕还不至于。上次你见她伤了我吗？”
“上次是上次，可这次就难说了……”
她说着风凉话。
“她伤不了我。”皇甫铭心直接地说了出来。
慕容甜下意识看了一眼他挂在腰间的荷包，一个眼神的小动作，却被他看在眼里。
在慕容甜抬眸之后，他又在同时，重新看向远方。
“为什么？”
“我有她所惧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