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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破、放下

    *

    萨特思望着躲在师傅后面吓得簌簌发抖的小爽,忽然停止了笑容,招手叫她过去。

    小爽不敢,死死扯住师傅的衣角。

    “不要伤害小爽。”师傅望着萨特思说。

    萨特思唇角跳起一抹奇怪的温柔,声音飘渺,“我怎么会伤害她呢?我是如此的爱她。”

    “你不爱我,你若爱我,就不会让我这样难过,你只是爱你自己而已。”反正不错也错了,小爽干脆豁出去了。

    “是吗?我只是爱我自己吗?”萨特思有点茫然若失的说。

    “是的,你就只是爱自己,你从不关心我的感受,不知道我需要什么,爱是什么呀?孝子都知道,爱是奉献,爱是成全,爱就是让对方幸福。可是,你却霸道地想把我占有,让我在你一个人身边停留,不给我自由,凭你自己的意愿去控制我。你说你这是爱我吗?”说着,说着,小爽又伏在师傅的背后哭了起来。

    她那委屈的哭声就好像锤子般,一锤锤的捶在萨特思的心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道,神情颓败,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他还真不知道,真正的爱是这样,他只是想听从自己的内心去占有,随心所欲。

    看来,自己的确是给小爽带来了太多太多的痛了。

    “萨特思,小爽说得没错,你好好考虑她的话,想想什么是真正的爱。”师傅叹气说:“年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以为爱就是自私的占有,结果却给对方带有了莫大的痛苦,导致她郁郁而死。”

    “真的?”萨特思望着师傅问。

    “嗯,我真不希望小爽也这样痛苦。”师傅小心帮小爽拭去脸上的泪痕,说:“爱她,你就放她一条生路,尊重她的选择,否则,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娃娃,”萨特思朝小爽招手,柔声的说:“你过来,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小爽望望师傅,师傅示意她过去。

    因为,如果萨特思想要伤害她,她就算是躲在师傅的背后也没有用,而且,看到他此神情,仿佛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小爽放开师傅的衣角,怯怯地走了过去。

    走到萨特思身边,他伸长手,把她抱在腿上坐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那因为惊骇而有点冰凉的小脸,蓝眸温柔地凝望她:“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而我的喜欢却令你痛苦?”

    看见他那柔情如水的眼睛,小爽坦白说:“我喜欢你没错,但这不是爱,我只爱夜,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强迫我离开他,我真的很痛苦很痛苦,但是,怕你伤害他,所以,我又只好强装欢笑讨好你。萨特思,我同意你的求婚,也只是虚假的虚掩,我早就下定决心要嫁夜的,而不是你。”

    “好。”萨特思点头,然后把她放到旁边的沙发上,说:“既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么就让我为自己的过错买单吧。”

    什么意思?

    小爽望着师傅,想求证,师傅摇摇头。

    “你刚才不是说吗?爱是成全,爱是奉献,爱是让对方幸福,那么,我现在就让你选择你的幸福,而且,绝对不以任何东西来威胁你。”萨特思靠在沙发后,仰头闭上眼睛,轻轻的说:“你说吧,你想选择拓扑夜,还是我?”

    “……”

    小爽怕他出诈唬,不敢出声。

    “说吧,娃娃,只要是你的真心话。”萨特思的声音有点疲倦的说。

    “那……那我说了哦,你保证不伤害我师傅,不伤害夜,不伤害风家的人?”小爽怯怯的说。

    “嗯,保证!”萨特思微微颔首。

    “我想选择夜,我想和他结婚,然后生一大堆的儿女终老。”小爽快速的说完,然后紧张地望着萨特思脸上的反应。

    萨特思没睁开眼睛,也没出声,只是看见他那浓长的眼睫毛在微微颤抖,就好像受伤的蝴蝶翅膀般,在美丽的眼帘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萨特思?”小爽小心地叫了他一下。

    他依然不说话,只是眼睛紧闭。

    忽然,一滴泪水凝结在他的眼角,晶莹透亮。

    想不到他竟然会流泪。

    小爽的心竟然微微抽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么多天的相处,感受他对自己的霸道和宠溺,小爽不是没有感动过。

    小爽伸出手,轻轻帮他把那滴眼泪拭去。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张眼望着她,眼眶里布满了泪水,泛着蓝光。

    “对不起,萨特思,实在对不起。”小爽伏在他的腿上大哭。

    他那修长的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沉默不言。

    师傅看见眼前这则悲情剧,耸耸肩,走进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默默地看着上面那巧笑嫣然的女子,陷入了深思。

    *

    良久,小爽方抬起泪眼,望着萨特思。

    萨特思唇角轻抿,朝她微微笑了一笑,说:“笨娃娃,你哭什么哭?你应该开心才是,因为这次我决定放手,让你们幸福。”

    “对不起。”小爽带着哭腔愧疚的说。

    “只是我对不起你,你没有对不起我。”萨特思爱怜的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装作嗔怪说:“以后,你只许笑,不许哭了。”

    “你又强迫我了!”小爽嘟着嘴说。

    “这个我必须要强迫你,若你还哭,那么我就会怀疑我选择放弃你是错误的。”萨特思的手指刮着她的鼻子,故意说:“而且,你哭起来好难看,万一那个拓扑夜嫌弃你怎办?”

    “他不会嫌弃我的,他说过,我的泪会落在他的心上。”小爽肯定的说。

    “呵呵,笨娃娃,你的泪也会落在我的心上,所以,为了不让爱你的人心流泪,那么以后,你就快乐地幸福地生活。”萨特思笑着说。

    “嗯,我一定会的,谢谢你,萨特思。”小爽轻轻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说。

    萨特思的脸微微红了红,吓她说:“你这样又诱惑我了,等下我会反悔的。”

    小爽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说:“不要,你不能反悔。”

    “笨娃娃,我当然不能反悔,我只等着你反悔。”萨特思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然后站了起来:“既然求婚不成,那么我也该回去了,等下,我叫人把那些礼盒送上来,你记得接收。”

    小爽诧然:“那本来是聘礼,现在我都不嫁你了,你还给我干嘛?”

    “现在不是聘礼,而是送你的嫁妆。”萨特思笑着说。

    “我不要,太贵重了,你还是留在迎娶哪个公主吧。”小爽慌忙摇头。

    “你就是我唯一的公主。”

    “……”

    “收下吧,算是我对你的歉意,不过呢,若你有一天反悔了你现在的选择,那么,这些又变成聘礼了。”萨特思说完,拉门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小爽。

    一直到他那淡淡的蔷薇花香完全消失了,她方回过神来,然后大声的叫嚷:“师傅,师傅,师傅……”

    师傅走了出来,问:“怎么了?”

    她跑上去,挂在师傅的脖子上,问:“师傅,我这是不是做梦?萨特思他真的放了我?”

    “傻丫头,萨特思他想通了,只不过我担心——”师傅眼呈忧色的说,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担心萨特思反悔?”小爽问。

    “担心你家拓扑夜是不是想通了。”师傅说。

    小爽的心一沉。

    想到这,她慌忙拨打夜的电话,反复拨了多次,却无人接。

    小爽担心地望着师傅:“怎办?夜他没接电话,他是不是误解我,从而不肯理我?”

    师傅微微点点头:“换了任何人,都会误解你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你失踪了那么多天。”

    “可是,我和萨特思之间真的没发生过什么呀?”小爽委屈地说。

    “去找找他吧,把事情说清楚。”师傅说。

    “但是,我该到哪里去找他?他的家?”

    “叫风笑云帮忙。”师傅说:“他们自小相识,或许他会知道他到哪里去。”

    小爽拨通了风笑云的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次,然后问:“风哥哥,你知道夜会去哪里吗?我真的很担心他,也很想现在在他的身边。”

    风笑云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现在萨特思退场了,那么小爽又要和夜在一起了。

    可是,他们是亲兄妹呀?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只是说:“夜不是孝子,不会有事的,你让他冷静一下,迟些再说清楚。”

    “只能这样吗?”小爽问。

    “嗯。夜每当有心事的时候,会像个狼一样把自己躲起来,就算是我也找不到他的。你放心,他会没事的。”风笑云安慰她说。

    “好吧,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他,呜呜。”小爽想起夜那憔悴消瘦的样子,以及刚才冲出去的那种绝望背影,心痛如绞。

    她真的好希望能立刻见到他,然后对他解释清楚,说自己和萨特思之间根本没什么,自己只想他,只爱他,让他原谅自己,抱住自己。

    夜,你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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